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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時候趾高氣昂,回來的時候灰頭土臉。還有一個隨從不斷的呻吟,被其他人攙扶着回來。那一腳跺得相當狠,正好跺在胳膊肘上。醫官正在檢查,弄不好可能還會殘廢。
敖龍的臉色非常難看,他還是頭一次被如此羞辱。可無論是拼人還是拼財力都遠遜於那個傢伙,打掉牙往肚子裡咽這個滋味兒可不好受。
“敖將軍爲何如此神態?”狗頭軍師悠閒的命人備茶,拿着隨從遞過來的溼巾擦了擦臉。一臉悠然的看着敖龍詢問。
敖龍很像給這討厭的臉來上一拳,小弟被人打折了胳膊。拼財力又栽了跟頭,今天臉都算丟到家。這傢伙居然還跟自己閒扯,氣得敖龍一屁股坐在地席上不搭理這個可惡的人。
“哈哈哈,敖將軍不必發怒。我倒是覺得,今天的事情很好。嘿嘿!很好。”狗頭軍師還是那副死樣子,拿起隨從端過來的茶喝了一口。他也覺得這武夷白茶味道不錯。
“哦!某家只覺得丟人,倒是沒有覺出好來。”敖龍沒好氣的說道。
“敖將軍,我看派出去找船隊的探子可以都撤回來。咱們已經找到了肥羊,將軍只需準備好利刀斬殺便是。”
“你是說……”敖龍的眼睛霍然一亮,他不聰明但並不傻。狗頭軍師一說,他便明白過來。
對呀,那個隨手就扔出百貫銀錢的傢伙不就是肥羊!看那口袋甚大,恐怕光是黃金便值個幾千貫之多,如果還有其他的進項那還不大大的發上一筆橫財。
憂愁之色轉瞬間便從敖龍的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喜。
“對,咱們讓探子探查那小子的下落。然後尋個機會將他們宰殺個乾淨,以解某家心頭之恨。”敖龍想起小熊便開始磨牙。
“不用了,我已然派人盯着。今天晚上就會有回報,不過在這市鎮之中還是不要動手。若是引來大漢水師,咱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最近大王與閩越戰亂。這長江山巡弋的水師船隻明顯增多。幸好咱們的船大多是烏篷船,若都是這樣的五牙戰艦,可還真經不起水師的盤查。”
“沒事,船上的器械都藏得很好。咱們的船隻是大些罷了,就說在鄱陽湖碰見水匪逃出來的,貨物都扔進了湖裡。再塞些銀錢給那些水軍,漢人愛財想矇混過去並不困難。”
有了新的目標,而且這個目標還是仇人。敖龍與狗頭軍師心情大好,吩咐隨從弄了些河鮮又弄了些酒便開始對酌起來。
一晃到了夜間。那被派去跟蹤小熊的隨從回到船上。二人喝得都有些熏熏然。
“那些人稱呼爲首的人爲小熊爺,小人看着他們上了兩艘江中的大船。看那船的形制和吃水,好像沒有拉貨物。都是裝的人,估計怎麼也有二百人。至於有沒有兵刃小人沒看清,至少他們在岸上沒有攜帶。”那探子倒也精幹,一下午連帶半個晚上摸清楚了許多情況。
“打聽到他們從哪裡來麼?”狗頭軍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道。
“聽說是從上游來,至於從哪裡來還沒探出。這些人口風都嚴的緊,又包了樓層小人也不敢過多逗留。”
“好了。你下去。這一票做完,必然有你的賞賜。”
“先生以爲如何?”敖龍睜着有些呆滯的眼睛說道。
“連日趕路弟兄們都有些乏了。我估計那些傢伙同樣是水匪。今天晚上便算了,讓弟兄們休息一晚上。後天凌晨,就好像那天突襲雲家一樣。天矇矇亮時發起攻擊,我估計那船上都是硬貨。取起來方便,耽擱不了多長時間。有把握在大漢水師到來之前了事。”
狗頭軍師思量着說出自己的計劃,敖龍覺得似乎說道了自己的心坎上。兩人再碰了一杯。便回臥艙就寢。
小熊渾然不知危險的臨近,在彭澤宿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繼續順流而下。照這個行程,最遲明天中午便可以見到雲嘯的船隊。
江面上來來往往有好多烏篷船,一些船上還有煙熏火燎的痕跡。小熊抻了一個懶腰。打着哈欠看着薄霧籠罩的江面。
“這一路走過來,也就算咱岳陽富庶些。你看看這些船,破破爛爛還那麼小。這大漢皇帝早該咱家侯爺來做,看看大王城才兩年就被侯爺治理得如此富庶。凡是雲家的地頭,哪裡不是富得流油。你再看看大漢的這些王爺,一個個蠢得跟豬似的。就知道自己享樂,老百姓窮的叮噹亂響。”
小熊一邊指着那些烏篷船發着私議,一邊手卻在旁邊歌姬身上不老實的摸索。
“咋說不是呢,小熊爺,您勸勸侯爺。這大漢的江山咱家搶過來算了,到時候您是大將軍。小的怎麼也能混上個將軍坐坐,就憑咱們這身武藝。朝廷裡除了李廣程不時那幾個,哪個拉出來不揍他個滿臉花。”
“這話我愛聽,呵呵!”小熊在甲板上肆無忌憚的談論着造反大計,可把這江南歌姬嚇壞了。恨不得立刻將耳朵弄聾,以後再也聽不見說話。這造反的事情一旦傳出去,自己必然被這些兇蠻的傢伙砍成肉泥。
自古造反哪有一個好下場的,更別說他們張口侯爺閉口侯爺。怎麼這樣倒黴,連陪客都能陪到這樣一個主。
感覺到懷中美人開始發抖,小熊笑道:“莫怕,我家侯爺如果要拿這大漢江山猶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小熊對自家侯爺有着變態一般的信心,只要雲嘯肯點頭長安的城牆會像軟皮蛋一般被捅破。可他就是不明白,侯爺爲什麼就不去捅這層軟皮蛋。
隨着地位的提高,野心逐漸的膨脹。小熊越來越以爲雲嘯應該取劉徹而代之。他從小生活在長安,但苦日子的記憶卻有限。蒼熊投奔雲家,讓他的少年生活美滿而富足。
跟隨大哥蒼瀾在江南,根本沒人管束。看着長安那些人五人六的將軍大夫們,小熊對他們嗤之以鼻。田蚡那樣的夯貨都可以做太尉,那自己爲什麼不能。
奔騰的長江順流而下,小熊一路擁美暢想。明天就要見到侯爺,自己一定要發聲勸道侯爺從善如流。
敖龍與狗頭軍師遙遙跟着小熊的坐舟,這一路上漢軍水師盤查不斷。好在他們也算是低調,塞了大把的銀錢一路有驚無險的過關。始終保持與小熊二十里左右的距離吊着。
“將軍,落日前他們沒有駐泊。而是繼續航行,屬下看他們是要趁夜航行。您看怎麼辦?”前方的探子傳回來最新消息,這讓敖龍有些撓頭。
除了偷襲,夜間行船必然懸掛燈火以便警示。因爲夜間江面上漆黑一片,如果沒有燈火警示很容易撞船。這茫茫大江又黑燈瞎火,若是撞船那後果不堪設想。
可若是點燃燈火跟隨小熊進發,這麼多的烏篷船在夜晚的江面上有多壯觀用屁股想都會知道。傻子纔會發現不了自己被人跟蹤,對方那些人個個兇悍異常。若是被他們有了準備,自己還能不能如設想一般快速結束戰鬥?
“先生以爲如何?”敖龍想破頭也沒有想出辦法,只好求教於狗頭軍師。
“事到如今只有一搏,咱們的船隻都是烏篷船並不大,即便撞擊也產生不了多大傷害。可以不懸掛燈火,不過咱們的大船要掛燈火。只有三艘大船在遠處夜航,我向對方也不會警覺到咱們的行動。”
“如此就照先生的辦法,大船掛燈火小船不掛。今天晚上一定要緊緊跟隨,天一亮便發動攻擊。記住今次不許用火船,咱們要上船奪寶。絕對不能像上次一樣燒沉了船,只俘獲兩船茶葉。”
敖龍對上一次的事情耿耿於懷,他敢斷定那兩艘五牙大船上一定有好東西。可無奈那兩艘船都燒得沉沒,水性好的水鬼只撈到一些軍械盔甲,沒有更加值錢的硬通貨。
吃一塹長一智,今次絕對不能犯上次一樣的錯誤。再說漢境想弄火船,等於是招惹水師前來。若是被大漢水師保衛,自己這點實力還不夠看。
傳令兵稱喏退下,江面上一百多艘烏篷船全部都收起了燈火。好在小熊的兩條船上都燃着燈火,等於給這些小烏篷船指引了路徑。
所有的人都默默等待着天邊那一抹魚肚白,可小熊的船上還是一片絲竹管樂之聲。偶爾還能傳出女人放浪的笑聲,和男人不懷好意的大笑。
一羣羣烏篷船在黑夜中默默跟隨着小熊的坐舟,敖龍的大船也在後面緊緊追趕。期望在黎明之前追上小熊的大船。
期盼是最難熬的,漆黑的江面上一雙雙眼睛瞪着看向天邊。這一夜好像那樣的漫長,終於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
一夜的瘋狂讓小熊和他的手下疲憊不堪,此時他們正擁美高臥。船上雖然有值哨的軍士,可一個個也都困得直打哈欠。
天色微微亮起,“啪嗒”一個飛爪扔到了後甲板上。值哨的人聞聽聲音前去查看,他剛一露頭。一柄早已埋伏好的長矛便刺了過去。
“啪嗒”聲不斷響起,十幾只飛爪搭到了船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