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越來越遠去的馬車,我輕鬆的說道:";走吧,我領你們去拿信";.說着就向鄭雄那匹大黑馬走去.
翻身坐在鄭雄的身後我說道:";離官道50裡有個石橋你們知道吧?信就藏在那裡了";.
鄭雄聽完後打馬就向那座橋的方向下去了.坐在他身後,感覺着他身上發出的那種熟悉的氣息我問道:";你這匹馬可真不錯,我看全營的馬就屬你這馬最好了";.
鄭雄得意的說道:";我這馬可是大宛名馬,叫烏雲蓋雪,是當年與突蕨人打仗時殺了一個萬夫長搶來的,我早就知道你看着它就淌口水,別急,這次完事後我就送給你";.
我驚呀的說道:";你捨得??這馬可是千金難買啊";.
鄭雄說:";捨不得也得給,這次是我對不住你,只要你能不記恨我,再貴重的東西我也願意給你";.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早把信給你好了,這一路上的罪白受了";.
鄭雄大聲笑道:";你知道就好";.
我接着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該跟我說了吧";.
鄭雄慢慢說道:";該說時會跟你說的";.
天大亮後我們到了那座橋邊.那個倒黴的劫道的人沒影了,那馬車也沒了.
鄭雄這些人跳下馬後圍住我問道:";你藏信的地點在哪?";
我說道:";就在橋上,有塊石頭是活動的,我去拿";.
來到橋上後我一邊彎腰瞎翻着一邊回頭問鄭雄:";還記得我剛進營時你教我的《 悍卒之六綱 》嗎?";.說着我念道:";悍卒者 知勝而不驕,遇敗而不亂,聞鼓既忘死,遇強則愈強,陷絕地而不驚,知必死而不辱.對吧?";。
鄭雄聽完我這話突然叫道:";站着別動";.說着就撲了過來.
我對他一笑,雙腿一蹬就向橋下跳去.
當跳進河裡後我那股慷慨赴死的勁頭就被衝的一乾二淨了.求生的yu望讓我在水裡手刨腳蹬的掙扎上了.洶涌的波濤卷着我向下游飛馳而去.身體象片葉子一樣上下翻騰着,水裡夾雜的木棍沙石打的我頭昏腦漲,連着灌了幾口水後,我開始分不清南北了.
心裡明白這次看來是要歸位了,兩手瘋狂的抓着,身子向河底沉了下去.就在要絕望時後背上重重的被撞了一下,回身死死的抱住那東西,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後發覺自己躺在一間大帳裡,身體象散架了一樣一動都動不了.眼睛腫的只能睜開一條縫,想說話可喉嚨嘶啞的一點聲也發不出來.
轉着眼珠左右看了看,帳門口有個小小的炭爐,爐上座着個沙鍋,鄭雄蹲在地上正在向爐用力吹着.鍋裡的香味飄了過來,惹的我肚子一陣狂叫.我心想,我這是幾天沒吃飯了?怎麼聞着點味就這副德行了,努力的動了動手腳,全都動不了,但能感覺到都還在身上沒掉下來,這下我放心了.
鄭雄這時端了個碗來到牀邊,跟我說道:";醒過來了就好,把這個吃了";.
接着就餵我吃那碗裡的東西,味道還真不錯,是牛肉湯,我貪婪的喝光後還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手中的碗,鄭雄看着我這副餓死鬼的像苦笑的又裝了半碗餵給我,這次吃完後就不在給我了,對我說道:";你不能吃太多,現在你這是全身脫力了,養幾天就好";。說完出去了.
喝完湯後感覺力氣回來點了,手腳的麻木漸漸消失,取之而來的是疼,又酸又麻又漲,我知道這是手腳在恢復力氣,心下暗喜.過了一陣後手腳能動了,強忍住下牀就跑的衝動,兩手兩腳在一起緩緩的按摩起來.
過了一會,帳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我忙停了下來,接着帳簾一挑就進來了一堆人,除了鄭雄外還有馬六斤和十幾個也是營裡的熟人,望着這一張張曾經熟悉而親切的臉,我真真正正的感到了恐懼,沒想到有這許多人是內奸,他們敢把這些人暴露在我面前恐怕是不會讓我活着離開了.我唯一的憑仗還是那封信,只要得知信的下落他們就不會再留我了.
想到這我冷冷的看了這些人一眼,然後轉過頭去在也不理他們了.看到我這樣馬六斤火了,跳過來罵道:";都到這地步了還端你那臭架子是不?,信不信老子把你吊樹上打你個皮開肉綻,難爲老子下河把你拉出來";.
我把眼一閉,還是不理他們.這時後面一個叫朱連升的說話了:";老六,別再嚇他了,你這小東西夠滑的啊,你那一口迷藥差點沒把我噎死,等我醒來後看壺裡足少了有二兩多";.
見我還是不說話,鄭雄說:";你先好好養着吧,明天我們就起程,你不是要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等到了地方在告訴你,你放心,我們不會害了你性命的";。說完一擺手就全出去了。
他們一走我就又按摩上了.到了晚上,馬六斤送來了一大碗熱湯麪條,面是用濃肉湯煮的,裡面還有個蛋,端到我面前後我裝做一點也起不來的樣子,看着那碗流着口水,馬六斤將面攪碎後一邊餵我一邊接着跟我窮白話着,我悶着頭吃完了面,把頭一歪就不理他了,他氣的把麪碗重重的放在窗前的木墩上走了.
等他走後,我活動着手腳,雖然還是沒勁,但是比白天強了許多,滿意的又活動了幾下,就睡着了.
到半夜時,我醒來了.翻身爬下牀端起那剩下的半晚麪湯喝了個乾淨後,我踩着軟綿綿的步子來到帳門邊,探頭向外看了看,外面火光通明,離我這裡四丈遠有一堆篝火,火邊上還烤着幾串白薯,一個巡夜的圍着營四處轉着,是個叫齊國忠的.
看到這些我又回來了,坐在牀上估計了一下情況,這營不大,只有十幾丈的方圓,我的帳前還有兩座帳,聽我這帳後面傳來的鼾聲看來後面也有兩座,營裡有一個巡夜的,火光照的滿營通亮,要想跑出去看來不太好辦.
想了一會有辦法了,潛到帳口趴在地上,我用最難看最丟人的姿式吃力的向火堆爬去.粗重的喘息着,身體向前挪着,兩眼死死的盯着那幾串火邊的烤白薯。
齊國忠一驚,馬上就走了過來看着我,我就拿他當不存在,爬到火堆旁抓起燙手的白薯就啃。
他看到後忙一把就搶了過去說道:";媽的,你小子是餓死鬼託生的啊,這還沒熟那,也不怕燙";.
我用喉嚨呵呵的低叫着顫微微的伸手就去搶他手裡的白薯,見我這樣他說道:";行了你別搶了,我給你弄點吃的去,你到帳裡躺着去";。
說完拎起我就走回帳中,把我往牀上一放說道:";等着啊,別在下去找吃的了,你那德行真把我嚇了一跳,我這就來";。說完就出去了。
見他出去後我下了牀,從牀邊拿起了那個大碗,站在帳門邊把大碗高高的舉起後靜靜的等着他來.過了一小會,齊國忠回來了,手裡拿着半隻羊腿,進帳後看我沒在牀上就是一楞,我對着他後腦就把碗狠狠的砸了過去.
這小子當時就倒了,飛快的扒下他衣服後拿起他手中的長刀看了看他,咬了咬牙,掄圓了就砍向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