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圓月清冷。

蕭瑟簡陋的的庭院,一條潺潺的小溪從院中靜靜的流過,岸邊幾叢殘菊早已凋謝,唯留下不屈的枯枝在風中挺立。

洛天鵬高大偉岸的身影在月光下倒映出一條長長的身影,威嚴的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悲傷,二十年前這裡曾住着一個比花朵還要嬌柔美麗的女子,是那樣的溫婉動人,對自己的那份無怨無悔的情意更令他終生難忘,可這嬌豔的花朵卻過早的凋謝了。那夜,她那悽美蒼白的臉至今還縈繞在洛天鵬記憶的深處讓他難以忘懷。

“老爺,宓姬妹妹因爲難產,已經去了,還請您節哀吧!”洛夫人沈淑淡淡的告訴洛天鵬。但洛天鵬知道這不過是一個給自己和別人聽的比較合理的理由罷了,她怎麼會那麼巧在自己出門的時候早產,更巧的是還難產。可洛天鵬知道不論自己再怎麼愛這個女人,她終究只是一個歌姬出身的小妾,他作爲堂堂的一莊之主絕不能因爲愛一個小妾而影響整個懷璧山莊的穩定,所以他當時沒有深究,只是將對她的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戀和愧疚深深的埋藏在了心裡。正因爲這份愧疚,洛天鵬一直都在盡力迴避兒子洛雨亭,因爲每當自己看到洛雨亭那張與她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自己的心就猶如在滾油上烹煮一般,往事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在面前,她的嫣然一笑,她的婉轉娥眉,她的妙曼身影,關於她的一切都是那樣美好迷人,卻都那麼的令他痛徹心扉。心理上的迴避,表現爲現實上的冷漠,所以即使洛天鵬明明知道沈淑處處刻薄洛雨亭,他也不想爲洛雨亭出頭。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洛天鵬心裡知道這兩個女人的怨恨已是萬年寒冰,再難化解,要想讓洛雨亭能在洛家活下來,讓沈淑不至於斬草除根,把事情做的更絕情,他必須忽視這個孩子的存在,可這一忽視就是十九年。直到今天收到了長子洛雨樓的飛鴿傳書,洛天鵬知道了他的這個被自己刻意迴避和忽視的兒子竟然慘死在了幽冥谷,他心中的那份壓抑多年的父愛才如雪崩一般的猛烈的爆發出來。

這是十九年來,洛天鵬第一次踏入洛雨亭居住的院子,竟然這樣偏僻,這樣寒酸。

“亭兒,爹對不起你!”洛天鵬低聲悲傷的說道,滿是皺紋的眼角不由得微微溼潤了。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忘不了她!”一個陰冷的聲音打斷了洛天鵬的悲傷,沈淑雍容美麗的身影已站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下了。

“這麼多年了,你也一直忘不了她!所以你處處爲難雨亭,對嗎?”洛天鵬沒有回頭看妻子,這是他們結婚三十年來他第一次這樣冷淡的和妻子說話,今天他實在是太累了,實在不想再帶上那張恩愛夫妻的面具了。洛天鵬不是不愛那個溫柔可人的女人,也不是不關心自己那個體弱多病的兒子,但他更愛懷璧山莊,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妻子沈淑的無知和歹毒,但今天他的那個兒子死了,他實在沒心情再容忍沈淑那份無理取鬧。

“不錯!每當我看到他那張顛倒衆生的臉,我都會想起那個搶走我丈夫心的下賤女人!所以我有多恨那個賤人,就有多恨那個賤種!我只恨他怎麼沒早點死!讓我多痛苦了十九年!”沈淑原本很美麗的臉上滿是幽怨和憎恨。

“你——”洛天鵬忍無可忍猛的轉過身憤怒的看着妻子,他真想好好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個可惡的妒婦,可理智讓他已經高高舉起的手終究沒有落下來。“夫人,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想在這裡好陪陪雨亭的亡靈!”冷漠的話音未落,洛天鵬偉岸的身影已經走進了那簡陋的房子。

門已經緊緊的關上了,清冷的月光下唯留下沈淑孤單的身影在寒冷的晚風中。

柔和的紗燈下,雕欄畫柱,精緻講究的房間裡,沈淑獨自一人坐在精美無比的梳妝檯前,原本美麗的臉依舊怒氣未消。今天,她接到兒子洛雨樓的飛鴿傳書知道自己一心記恨的那個賤人的孽種終於死了,她心裡本是那麼的慶幸和痛快,多少年的積怨,終於可以結束了,她再也不會看到那張讓她記恨無比的臉了。可自己丈夫洛天鵬那悲痛的表情,毫無隱瞞的暴露出他對那對母子的關愛和痛惜。十九年來,沈淑一直認爲丈夫並不喜歡那個賤人的兒子,甚至已經淡忘了那個如天仙一般的女人,可今天從他那傷心欲絕的臉上,她終於知道,原來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那個女人。“洛天鵬,你一直都在騙我!你好狠!”沈淑看着銅鏡中自己依然美麗的臉,眼睛裡充滿了怨毒。

“哈哈,做女人,做到洛夫人這樣,也真是好可憐啊!”一個冷酷的聲音突然從房間裡響起,讓沈淑不由得一驚。沈淑正想回身,兩根雪白香軟的手已經緊緊的壓在了她脖子上,一個身穿寬大鮮紅睡袍的妖豔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身後。沈淑心中暗自吃驚,自己也是出身武林世家,雖然不是絕頂高手,但也絕不是泛泛之輩,她實在想不到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進來的,自己竟然一點都沒發覺。同時,沈淑感覺到那兩根壓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指的指甲是那樣的冰冷和鋒利,幾乎可以輕而易舉的插入自己隱隱波動的血管。

“你是誰?想幹什麼?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我是誰?”沈淑強作鎮定的說道,頭上的冷汗已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洛夫人,別緊張啊,我是閻羅王駕下的酒魔!我這次來只是奉命向你借一樣東西!如果你不吝賜予的話,我絕不會傷害你和你府上的任何一個人的!”酒魔甜膩的笑道。

“什麼東西?”沈淑冷冷的看着眼前這個放蕩的女人,心中又是厭惡,又是恐懼。

“洛夫人,又何必裝傻呢,你自然知道我說的就是金玉白蟾簪!只要你乖乖的把它交出來,我絕不會爲難你的!”酒魔笑的更甜膩了。

“我從來沒見過什麼金玉白蟾簪!我不明白你們爲什麼總認爲這東西在我手中呢?它到底是什麼東西我都不知道!”沈淑焦躁的回答,其實她並沒有撒謊。自從石妍山莊被滅門後,這幾個月來,一直都有武林人士明裡暗裡的來懷璧山莊刺探,有的甚至直接上門挑戰,爲的就是這個金玉白蟾簪。沈淑真不明白這些人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

“洛夫人,這樣小氣可就太讓人失望了!你又何必否認呢!這金玉白蟾簪從外觀上看是一支有千年寒玉雕成的蟾形簪子,玉蟾口中銜着一顆赤金的珠子,通體冰涼。它本是天魔教的聖物,只要得到了它就可以控制天魔教的鎮教之寶——莽古朱蛤,那可是天下至毒之寶!當年烏梅庵一役後,金玉白蟾簪就被你父親沈南天所得,後來就隨着你父親杳無音訊了。現在,既然死去的沈南天身上和被大火焚燬的石妍山莊都沒有的話,那自然是在洛夫人這裡了!夫人又何必裝傻呢!”酒魔甜膩的笑越發的深了,不過她緊緊的按在沈淑脖子上的手指卻越發的緊了,幾乎已經在沈淑嬌嫩的脖子上壓出了一個明顯的血痕。

聽到這些,沈淑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並且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了,因爲她已經知道這些人口中的金玉白蟾簪到底是什麼了!

酒魔看着銅鏡中沈淑臉上的一點點的變化,美麗的眼睛裡滿是興奮的光芒,笑意也越來越濃,她只有在準備殺人時纔會這麼興奮,因爲她最喜歡的就是人新鮮的血流到自己手上時的那種溫暖而滑膩的感覺。酒魔那張滿是甜膩笑容的臉已如吐着毒信的蛇一般輕輕緩緩的貼到了沈淑滿是冷汗的臉上,這令沈淑已經恐懼到了極點,身體已經連發抖都做不到了,只能任由這條毒蛇慢慢的纏到自己僵直的身上。

精美的紗窗外,月色依舊清冷。

屋裡柔和的紗燈依就明亮。

屋內又只剩下洛夫人沈淑一個人了,她依舊坐在精美無比的梳妝檯前,但那張臉已變得僵硬而扭曲,修長的脖頸上霍然多兩個深深的血洞,不停的向外留着鮮血。在沈淑梳妝檯下的一個暗格已經被打開了,那原本是沈淑藏自己嫁妝的地方,裡面本應該滿是名貴的珠寶首飾,但現在卻空空如也。這時,牆角的一道暗門緩緩的打開了,洛莊主洛天鵬高大偉岸的身影從裡面緩緩的走了出來,揹着燈光,他原本的臉色變得異常陰鷲,明亮的眼睛裡滿是冷酷的光,他鄙夷的看了下妻子那冰冷僵硬的屍體,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三十年啊,他和這個無知的妒婦生活了三十年,他每天都在僞裝自己,每天都跟戲子一般和她表演着夫妻恩愛的鬧劇,今天,他終於可以結束這場鬧劇了,而他多年苦心經營謀劃的事情也終於要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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