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防城晝夜炮聲隆隆。胡裡傲王似乎明白了強攻三防要付出的代價,他這些年來遠駐邊疆,卻積蓄了大量的錢財,糧食和火炮。他和吉多裡私交甚密,原本要從樑國借兵,突襲御京,奪取帝位,不想,班罕多爾兵敗回國後,不思己過,反而遷怒衆將,引得衆叛親離。
胡裡傲趁機策反哈桑布達等名將,一戰擒獲班罕多爾。此時,中原正在經歷最嚴重的內亂。胡裡傲認爲是天賜良機,立刻聯絡吉多裡王,共同出兵。此次胡裡傲起十萬大軍,以哈桑布達爲前軍將軍,自己親統中路大軍,他知道中原高手衆多,將哥哥班罕多爾時期的貼身護衛,全帶在身旁,賀知義,桐古,大漠雙刀左右護衛,而以唐龍爲中路左翼統領,笛標爲中路右翼統領,弗木合爲後軍統領。
他原本欲偷襲三防,但是楊新飛爲人謹慎,在三防城外設了諸多崗哨,且有從羌國而來的客商,一律嚴查。胡裡傲見無機可趁,悍然興起大兵,直抵三防城下。他總結了前期作戰的教訓,針對三防城高壁厚,制定了轟塌城牆,鐵騎突擊的策略。
於是,幾乎傾國內的百餘門火炮,齊聚三防,日夜炮轟。蕭龍和吳續在城頭掩體裡觀察了十幾日,蕭龍道:“羌人此策雖然耗時耗力,不過對我們的士氣卻有大的影響。內城修築的如何了?”
吳續拍拍頭上的灰塵,答道:“將軍放心,內城已在如期修築中,只是,如此密集的炮轟,將士們早就憋足了氣,我們是否要組一隊精兵,衝出城去,殺羌兵一個人仰馬翻,好叫他不敢小覷了我們。”
蕭龍想想道:“我觀胡裡傲,思路清晰,敢想敢爲,估計在火炮營的兩側,一定有隊伍護衛,我們若殺出城去,未突入火炮營,就會被兩面合圍。”
吳續嘆道:“楊統領之仇不報,將士們不出這口惡氣,心裡都憋屈呢!”
蕭龍點頭道:“吳續,你說的也對,我堂堂中原,若一直縮在城中,倒還真讓這些羌人小看了。好,馬上組一支精銳,我們見機行事,痛殺羌人一番。”
夜已深,從三防城頭望去,羌兵營寨在城下不遠處一個連着一個的不見頭。月光灑在羌營上,一片清輝。
三防城內突然鼓聲大振,不一會兒便人仰馬嘶。早有哨探飛報羌軍前軍將軍哈桑布達。哈桑布達笑道:“來得好,正等着你們呢?”
馬上令兩翼整備,準備合圍出城人馬。誰知過了半夜,城中反而安靜起來。眼看黎明已至,哈桑布達知道被耍了,下令處於戒備狀態的兩翼速速卸甲休息。
第二日晚,鼓聲又起,哈桑布達爲防萬一,仍令兩翼整備,結果,又是城內故弄玄虛。第三晚,仍是如此。哈桑布達大怒,令道:“兩翼分成兩批,一批休息時一批整備,我看城內人馬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到了第五日,城中忽然鼓聲大響,城門洞開,吳續帶着一支精銳騎兵,直襲羌軍火炮營,羌軍前軍左翼都統道良在酣醉中被左右心腹急喚醒,他忙點起整
裝戒備的羌兵,持刀上馬,直奔出營,騎兵如流水般涌出營寨。黑暗中,忽然有一隊手提斬馬刀的黑衣人,奔向羌軍騎兵的側翼,斬馬刀沒頭沒腦,就往馬腿上斬去,頓時,羣馬悲鳴,斷腿的馬匹摔倒在地,騎手跌落下來,後面的馬不及勒住,直踩過去,隊形抖然混亂起來。
黑衣人砍了一陣,迅速向兩邊散開,又一隊黑衣人,人人抱着炮仗,攻上前來,將炮仗直往騎兵隊伍中擲去,一時間,如雷閃電鳴,受驚的馬匹四處亂竄,羌軍自相踩踏,死者不可勝數。前軍右翼都統聞固,也率一隊騎兵奔出,已見吳續退回城中,忽聽的左翼人仰馬嘶,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楚,以爲右翼已經和蕭軍交上手,忙領軍急馳而來。
道良在亂軍中忽見一隊人馬殺來,忙喝道:“快,蕭龍的人馬來了,給我衝上去。”陣形已亂,哪裡喝止的住。聞固人馬趕到,不少左翼騎兵,沒頭沒腦,迎面攻上,一交手,才知道是自己的人馬。
忙活了大半夜,黎明時分清理傷亡,在亂軍中自相踩踏,折了二三百人。哈桑布達大怒,令火炮營不分晝夜,急轟三防。
從黎明轟到晚上,三防城內外十數裡,都感覺天崩地裂。黃昏時分,火炮營的兵士轟的也累了,不少人就倒在火炮下休憩,等着開晚飯。
三防城門再次開啓,吳續領一隊騎兵,直撲火炮營,傾刻殺入營中,見人就踩,見人就殺,火炮營的炮手四處奔竄。道良和聞固接到三防城大開的消息時,仍以爲不過是蕭龍虛張聲勢,直到火炮營傳令員接二連三求救,二人才知道這次蕭軍是動真格的。
兩人急調兵而出,左右趕來,正見吳續領着一隊騎兵,在火炮營中來回奔衝。兩人大怒,急引兵合圍吳續。兵剛合攏。直聽得城內三聲炮響,震天動地。
蕭龍銀盔金甲,引一支精銳鐵騎,已殺出城來。道良急引左翼迎面擋住。蕭龍來的快,長矛舞動,幾個羌兵早落下馬去,道良不認得蕭龍,大吼道:“你是何人,休得無禮。”舞刀急奔而來,刀槍相交,噹的一聲,道良連人帶馬,退開三步去。
道良一抖手,這才知道來將兇猛,他狂性大起,哇哇直叫,拼全力舞起大砍刀,再攻蕭龍,蕭龍不慌不忙,避了兩招,忽賣一個破綻,讓道良一刀砍入來。他虎軀一扭,刀正夾在肋下,道良急用力往回扯時,蕭龍長矛突起,一矛刺去,正穿透道良前心,慘叫一聲,落馬而死。
主將一亡,左翼頓亂,蕭龍長矛舞開,如入無人之境,殺的羌軍四散奔逃,吳續在正中開始發力,和蕭龍配合,前後夾擊。羌軍抵擋不住,四處潰逃。吳續催軍就要追殺殘兵,蕭龍一把攔住道:“吳續,不可再追,快退回去。”
哈桑布達率軍趕到時,火光中,直剩下一具具羌軍的屍體,堆疊在荒原上。在亂屍羣中,找到了道良的屍首。道良隨胡裡傲在邊關多年,是胡裡傲的心腹之一,不想,此次隨軍征伐中原,未建一功,就喪命陣前。半晌,胡裡傲也親臨前
軍,望城遙嘆道:“我九月起兵,本想新年之時,在中原皇城慶祝;不想,一個三防城,竟將我十萬大軍,阻在城外。”
他問左右道:“殺害道良的人是蕭龍?”
衆人皆點頭。
胡裡傲嘆道:“就是那個在美人灣一劍斬殺我千餘勇士的中原第一悍將蕭龍?”哈桑布達和笛標等人都經歷過那場生死之戰,一提到蕭龍,衆人各個臉色大變。
胡裡傲頓時由嘆變怒,下令道:“火炮營,須晝夜發射,一個月之內,務必給我轟塌城牆。”
北河的冬天來的最快,十一月的天,雪已經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寒劍和樑文隨司馬傑去拜訪浪猛教,浪猛教教衆數百,若能協助寒劍,神龍軍將能很快成形。
司馬隆宗和司馬隆偉將二人迎了進去,衆人分賓主坐定。司馬傑就將寒劍的來意一說。司馬隆宗爲難道:“浪猛教戒律較嚴,二十餘年來極少在江湖走動,和官府之間,更是沒有接觸,寒大將軍此請求,恕我不能做主,需等到司馬教主出關後,由他來定奪。”
司馬傑叫道:“大叔父,你何以如此保守,現今樑兵大軍壓境,我們身爲中原子民,理應盡一份力,倘若樑兵攻破強防,我們豈不要背井離鄉?此事其實也是爲我們自己考慮。”
司馬隆宗之子司馬詠齊對司馬傑的我行我素早有反感,聽他對自己父親出言不遜,不由怒火上涌,喝道:“司馬傑,你算什麼輩份,敢和我父親如此說話?”
司馬傑和性格怪僻的司馬詠齊向來不合拍,他笑道:“大哥,何必如此生氣,大家也是各抒己見。”
司馬詠齊見他嘻皮笑臉,不由大怒,但是司馬傑畢竟是司馬濟之子,他不好對他發怒,於是,把怒火轉向寒劍和樑文。
司馬詠齊冷冷的道:“兩位,官場的是與非,我們小小的浪猛教,不敢多問,兩位之事,還是另請高明吧。”
寒劍正色道:“司馬兄,這話就不對了,國家危難,豈只是官府之事,人人皆有一份責任。”
司馬詠齊臉現慍色道:“你們這些官員,口口聲聲爲國爲家,其實哪一個不是在中飽私囊,就憑你們,還不配談大道理。”司馬隆宗和司馬隆偉心底上也不同意此事,因此,沒有出聲阻止。
司馬傑不由急道:“司馬詠齊,你給我閉嘴,浪猛教是我父親一手經營的,我是他兒子,我說可以就可以。”
樑文忙出聲止道:“小杰,不可如此,好像我們是來強迫衆位加入軍營般,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又轉頭對衆人道,“各位放心,我們不會以官府來強壓你們。”
司馬詠齊冷笑道:“強壓?你們以爲我們浪猛教皆是酒囊飯帶不成?”
樑文笑道:“司馬兄,稍安勿躁,我們此次實爲交友而來,而非是踢館。”
司馬詠齊噌的跳了起來,罵道:“踢館,這兩個字說的好,來,我正欲和你們這些所謂的精英切磋下武藝。你們敢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