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劍臨空一掠,瞬息已落在鳳棲谷中央。寒劍和天魔又一次面對面的對質着,兩人相距不過一丈。
東方無明咳了一聲,笑道:“寒劍小兒,劍冢一戰,你在女人的幫助下僥倖逃了一命,怎麼,現在還想再試試本魔主的魔掌震萬山?”
寒劍點頭道:“不錯,魔主不是也曾兩次戰敗,全靠獨孤窮一力救助,才免於被人亂刀分屍,相比之下,我比魔主狀況還稍好些。”
東方無明眼一顫,寒劍說中了他的瘡疤。
寒劍繼續道:“魔主,有一句古話:木秀於林,風必催之。魔主這一生,雖然戰功赫赫,又何嘗不是殺戮重重,欲尋你復仇的人,如過江之鯽;今日,你和我在此決戰,若再次兩敗俱傷,你看,獨孤窮還能出現,來保護魔主周全否?”
東方無明掃視了周圍一圈,他突然“哈哈”狂笑起來,
“就這羣肖小,本魔主對他們不屑一顧。寒劍小兒,上次被你用了奸計,今天,你休想能傷我一根寒毛。”
寒劍平靜地道:“這可不一定,實話告訴你,這兩個月中,已讓我練成了我寒家祖傳的寒冰神龍掌第十重,今日你我對決,你必敗無疑。”
人羣一陣轟動。
東方無明冷笑道:“好極,好極,本魔主也曾聽聞,寒家的寒冰神龍掌在中原排名第一,本魔主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寒冰神龍掌排名第一,還是本魔主的魔掌震萬山排名第一。”
說話間,天魔已經啓動,雙掌一揚,兩座山巒從兩側向寒劍移來,一時間,山谷轟隆,似有千軍萬馬奔騰,寒劍左手一擡,正是猛龍初嘯。四周圍頓時寒氣襲捲,空中又開始雪花飄飄。天魔一腳踏上,在雪花中強行又推出兩掌,又是兩座山巒。寒劍身一斜,右掌擊出,正是穿江過海,漫空冰棱和着雪花,迎着山巒而來。
天魔已躍身而起,左右掌頻出,周圍衆人看的眼花繚亂,但見一座座山巒,連綿不絕,向寒劍移去。寒劍凝眉出掌,流星驟雨,漫天飛雪;冰,雪,山,兩人越打越快,掌風越擴越大,圍觀的人羣不住的向後退去。在半山腰觀戰的李映廣直覺的寒冰透骨,若不是近衛軍拼命往火堆里加柴,保持溫度。
映廣那弱不禁風的軀
體,估計早已凍僵。
寒劍和天魔,又過了兩百回合。漸漸的,相同的場面又發生了,鋪天蓋地的山巒頂着漫山遍野的堅冰和飛雪,一時間,雪霰亂散,冰棱狂撒。
天魔突然仰天長嘯一聲,一座巨大的黑黝黝的山巒,忽從半空直墜而下,它的目標,正是寒劍。寒劍雙掌上揚,帶動無數冰柱,直撞向山巒,訇然巨響,天驚地裂,圍觀的衆人七歪八斜,倒了一片。
冰柱被山巒壓碎,碎成無數片。天魔大吼道:“寒劍小兒,去死吧。”雙手加力,山巒直壓寒劍。
忽然,就在這一瞬間,一條金燦燦的神龍忽然從寒劍的身後升起,兩眼如兩盞燈籠,怒視天魔東方無明。
東方無明一愣,神龍如一道電光,呼嘯着穿透了巨大的山巒,正從天魔的胸口穿過。。。。。。
山巒滾滾而落,寒冰四散迸烈,重山如此的逼近寒劍,近了,已在寒劍的頭上了,但一切忽然嘎然而止,山沒了,消逝了,冰散了,山谷五百米範圍內冰水交錯。
寒劍冷然傲立,天魔東方無明眼放驚光,許久,許久,天魔跪了下來,不可一世的天魔東方無明雙膝扎進了寒涼的冰水中,那顆睥睨一切的頭顱有氣無力的垂了下來。
鳳棲谷,靜,死一般的靜,但很快,人羣歡呼了,人羣震動了,人羣憤怒了,四周的武林人士揮刀舞棒,從四面涌了上來。火焰魔和心迷魔識相的站到了一旁。
人羣要把天魔碎屍萬段,這一天,對於很多人來說,等的太久了,因爲天魔,有多少戶家破人亡,多少戶妻離子散,多少人東躲西藏,苟延殘喘。今天,終於到了清算舊賬的時候了。今天,再也不會出現一個手舞六空子母劍的獨孤窮來救護天魔了。今天,就是天魔的死期。
人羣圍到天魔的身旁,天魔一動也不動,他被寒冰神龍掌的絕殺式神龍在天擊中,他傷的太重,使他連移動的力氣都沒有。無數把刀劍已經在天魔的頭頂上閃光。
但這時,一道冰輪,卻籠在天魔的頭頂,刀劍正斬在冰輪上,冰輪堅固無比,震的不少刀劍脫手而飛。寒劍大喝道:“站住。”聲若洪鐘,震的沸騰的人羣如一隻只木雞似的呆立着,沒有人敢再往前一步。
寒劍環視衆人,道:“你們想怎麼樣?”
人羣面面相覷,不知道寒劍想要什麼樣的答案。許久,有幾個膽大的拼盡全力喝道:“殺了他,殺了天魔,跺了他,跺了天魔。”
人羣再次沸騰,“殺了他,”“跺了他,”憤怒的呼吼聲此起彼伏。
寒劍一擡手,衆人又靜了下來。寒劍道:“好,你們要殺東方無明也可以,我不阻止你們,只是,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衆人豎耳傾聽。
寒劍平靜的道:“你們中間,誰沒有殺過人,誰就過來殺他吧!”
風從鳳棲谷刮過,刮的人人的衣袂迎風亂舞,可是,時間一點點在流逝,但是,沒有人再向前移動半步。
一切本不完美,一切本沒有對錯之分,只有你想通了這一點,一切才能真真正正的塵埃落定。
彭家連從半山腰飛掠而下。他走到寒劍身旁道:“寒劍,既然沒有人有資格殺天魔,我卻想說句公道話,天魔屠戮太重,殺氣也太重,如果今日放虎歸山,它日必然再次危害江湖。此次,他死罪雖可免,然而,活罪難饒,我建議將天魔收入天牢,嚴加看管,如此,或許能讓江湖安寧數年。”
寒劍一轉身,對着半山腰,正渾身發抖的李映廣道:“此事,還請皇上裁決。”
映廣抖了半晌,正不知作何回答。發須雪白的容盡書顫巍巍的上前低聲道:“皇上,可以准奏,收押天魔。”
映廣於是強作鎮定,手一揮,道:“準。。。准奏。收押天魔。”
從皇城往北河下關村的路上,出現了十餘驃騎,爲首一人,身材頎長,一身白衣,眼帶憂鬱,正是寒劍。他的身旁,跟着兩個美豔的姑娘,卻是趙雪雅和趙雪倩。
身後,樑文,沈玉霜和他們的愛子樑捷成,寒虎,趙三娘,寒堂,秦兒,寒春,寒夏,一行十餘人,在夕陽下,正向下關村趕去。
寒劍和樑文同時辭去大將軍和大學士官職,正式歸隱山林。一行人停在一片樹林前,正準備下馬休息片刻。
天邊傳來一聲鷹唳聲,衆人舉目望去,夕陽下,一隻老鷹正張開雙翅,追逐着一隻弱小的鴿子,一前一後,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線下。(全書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