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風嘯老巢,位於南山腹地鎮都。卓風嘯和其父親卓蕩天原是南山一帶的悍匪,打家劫舍,蒙搶拐騙,欺男霸女,可以說是無惡不作。後來先皇李肇和朝中重臣爭權之時,卓蕩天站對了列,支持李肇,終於土雞變鳳凰,李肇登上帝位後,爲了制衡中原勢力,就封卓蕩天爲南山統領。
天元年間,天下還算太平,卓蕩天還不敢胡來。天元十七年,卓蕩天病死,卓風嘯子承父業,被任命爲南山統領。李肇駕崩後,皇子們互相殘殺,羌兵來侵,朝廷內外,一片混亂。卓風嘯本已經蠢蠢欲動,想背叛朝廷,自立爲南山王。
待到鄧廷關五萬大軍,兵敗西北虎坡時,卓風嘯自認朝廷沒有實力南伐,於是,公然犯上作亂,自立爲南山王,以鎮都爲核心,戰守爲糧倉,彭城爲咽喉。併發兵攻打定平關,妄圖襲取中柱皇城。
朝廷大軍南伐消息傳來,他馬上縮回鎮都,並派出刺客,想暗殺寒劍。自己則在豪華大王府內繼續過着窮奢極欲的生活。
寒劍帶着寒堂,化名連劍,連堂。喬裝成主僕商人,日夜兼程,趕往鎮都。兩日後就到鎮都,鎮都是南山首府,城門大開,人來人往,一片繁忙,彷彿根本就沒有知道朝廷大軍已經來到似的。
寒劍兩人進城後,正尋思着找個客棧,忽然一個乞丐擋在前面。“大爺,醒醒好,給點賞錢吧。”寒劍細看之下,眉毛一揚,原來是張寶。他立刻從袖中摸出幾個銅板,遞上去,張寶伸手一接,一張紙條已經傳到寒劍手心,張寶拿了錢,就轉身向別人行乞去了。
寒劍拉着寒堂到僻靜處,打開字條,上書:“我父親和長槍隊都在街盡頭的平安客棧。”
寒劍用掌力將紙條揉成灰燼,就和寒堂去尋找平安客棧。客棧在街盡頭,人羣較少,店內沒什麼生意。老闆正用手支着櫃檯打盹。
寒劍二人走進店來,四下打量一番。然後寒劍故意提高聲量叫道:“掌櫃的,住店啊。”
老闆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他見寒劍氣宇軒昂,知是貴客,立刻綻放出一大團笑容。“公子,是住店麼?”
寒劍點頭道:“我主僕二人,從皇城而來,兵荒馬亂的,繞了許多路,很是勞累,你這裡倒也僻靜,正適合我們靜養幾日。”
那老闆聽寒劍表揚他的店,眼都樂的眯成一條線。“這位公子爺,你說的太對了。來,阿炳,快帶兩位爺上去。選一間上好的房間。”
寒劍一聽,正合心意,遂取出一錠大銀。“掌櫃的,你看這夠住十天半個月麼?”
那老闆眼都看直了,嘴都不利索了,結巴道:“可,,,可以。完全可以。”
那個阿炳就帶着二人上樓,開了東邊的一間上房。寒劍並不進入,而是問道:“這二樓的其它房間還有人住麼?”
“上房就沒有了,西首的倒是住滿了,有七八個賣藥的,七八個腳伕,還有一個武師。平日在的時候,吵吵鬧鬧的,十餘日了還不走。”阿炳如實答道。
寒劍就笑道:“好,你先下樓,有什麼需要,我會喚你。”那阿炳就應着下樓。寒劍又止住他,從腰中取出幾塊碎銀,“拿去買點酒喝。”
把那阿炳樂的連聲道謝,飛速收入衣袖就奔下樓去。
阿炳剛下樓,西首一間房門“吱啊”就開了,一個人亮出頭來,正是張全。寒劍和他都一點頭,就各自退回房中。
到了晚上,張全、張寶和寒來就閃入寒劍房中。寒劍就問張全道:“如何就知道我來了。”
張全應道:“我們獲悉大軍已到定平關,估計將軍性格,定要親自深入虎穴,所以,就讓張寶這兩天在城門口守着。正趕上將軍來到。”
寒劍讚道:“蕭迪威老統領的手下果然精明。”然後又問道,“可有查到蕭龍的下落。”
說到這,張全張寶就臉色就變的悲傷起來。寒劍忙安慰道:“你們不必驚慌,桃花教那邊已經有消息了,這一兩天我就會去聯繫她們。”
寒來此時從懷中取出一份圖,“大少爺,這是南山的地形圖,裡面還有各城的兵力、糧草分佈,我們這一段連續奔波,都畫在裡面。”
寒劍大喜,接了過來,看了片刻,放下圖來,拍手道:“太好了,有了這份地形圖,卓風嘯的死期不遠了。”
寒劍將地形圖貼身收好,就對張寶道:“這一兩日,寒春等人會趕來,還要勞煩你在城門口接應。”張寶應諾。
寒劍又吩咐了寒來等人些事,就悄悄遣散衆人,各自回房安歇。
第二日,寒劍和寒堂讓寒來帶着,沿着鎮都中心街區,四處遊逛;中午時分,三人就近在一個酒家點了些菜,邊吃邊聊,這工夫,外面就鑼聲喧天,一羣人呼三喝四而過。寒劍問寒來道:“這羣人在吵什麼?”
寒來答道:“他們是南山虎連環的弟子,這兩天一直在街上竄來竄去的,說是三天後要在菜市場處決虎連環的四個堂主。”
寒劍沉思道:“聽說虎連環大師兄天猛虎,勾結狂魔教,囚禁老堂主,屠殺不服從的弟子,他既然要殺四個堂主,直接殺掉了事,何必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這事有點古怪!”
寒來聽他一說,點頭道:“大少爺,聽你這麼一說,是有點奇怪了。”
寒劍托腮想了一會,“聽說這段狂魔教弟子頻頻往南山調動,看來,這四個堂主只是魚餌,是想引他人來救,一網打盡。”寒劍想起趙雪雅臨走時曾說,若有緊急事情,可在鎮都聆隱庵尋她之言,就和兩人吃過午飯,趕回客棧。
寒劍先向掌櫃的打聽了聆隱庵的位置,夜幕降臨後,寒劍一人帶着寒堂趕往聆隱庵。
聆隱庵在鎮都城尾一座小山上,一入夜,呼呼風聲吹的樹林“沙沙”作響,不勝蕭瑟。寒劍讓寒堂在庵外等候,自己趁着夜色,一躍而入聆隱庵,院裡冷冷清清,大殿燈火昏暗,竟不見一個人影。寒劍正尋思該如何尋找趙雪雅,一條人影從空中飄然而落,豔若桃花,正是趙雪雅。
寒劍原覺着大殿昏暗,但趙雪雅一出,立刻使大殿明亮許多。當下笑道:“趙姑娘,別來無恙。”
趙雪雅驟然見到寒劍,臉上還是露出驚訝神情。“寒公子,現你身負重任,如何以萬鈞之軀,親犯險境?”
寒劍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既爲三軍之首,更應儘快瞭解形勢,以安排相應的策略。”
趙雪雅點頭表示同意。“那公子此次前來,爲的是什麼事?”
寒劍皺眉道:“趙姑娘,你們是否有打算去營救虎連環四個堂主?”
“不錯。”趙雪雅應着,臉上又露出遲疑之色,“寒公子如何洞悉?”
寒劍答道:“此事不難明白,虎連環那拙劣的計策,稍爲明白的人都知道,這是誘敵之計。趙姑娘,你們還是要從長計議。”
趙雪雅凝起雙眸,“寒公子放心,此事我們已經有周密準備;況且,如果我們不出手,四個堂主必然遭到殺害,義之所至,我們也別無選擇。”
寒劍聽了這話,知道無法勉強。就轉移話題,“既如此,萬事小心,對了。蕭龍的下落不知可有進一步消息?”
趙雪雅臉色轉憂,嘆道:“我二妹趙雪蘭尾隨狂魔教,想伺機救援蕭公子,哪知這兩日,我們也和她失去聯繫。”
寒劍聽了,也憂心忡忡。
此時月已上半空,寒劍就告別趙雪雅,趕回客棧。
剛回到客棧,張全張寶和寒來分別從房間中悄然而出,齊齊閃入寒劍房中。幾人坐定,張全就先報道:“剛纔張寶已經接到寒春四人,他們就住在對面。”
寒劍一喜,“我正愁人手可能不夠,他們來了,此事必成。張寶,立刻去叫寒春過來。”張寶應諾,一貓腰悄悄出了門。
第二日天氣正好,寒劍帶着寒堂和寒來繞着鎮都又走了一圈。轉眼到了傍晚,寒劍就對寒來道:“現在我們還有時間,我想去卓風嘯的大王府探查一番。”
寒來倒吃一驚,“大少爺,這可不行,大王府守衛衆多,更兼已和虎連環勾結,虎連環弟子也常在大王府出入,真算是龍潭虎穴。大少爺,你身擔重任,怎能輕身入險境?”
寒劍思索片刻,分析道:
“我看未必如此。正因爲守衛衆多,防範必然鬆懈;況且,我只是去探查,並未要取任何東西,行動隱秘便可。若是無縫可入,全身而退亦行。”
寒來見寒劍主意已定,也不敢違抗,於是分頭準備而去。
卓風嘯的“大王府”坐落在鎮都中心一依山傍水的寶地內。卓風嘯稱王后,即將方圓十里都圈圍起來。在其中大興土木,府中瓊林玉宇,假山噴泉,奇花異草,應有盡有;而卓本人好色,又強徵八百民女,充斥其中,每日花天酒地,窮奢極欲,而置南山百姓於水火而不顧。
寒劍帶着寒來、張全和張寶等人趁着天上無月,潛出客棧,趕到大王府,寒來帶着寒百等三人埋伏在府外接應,寒劍和張全張寶從後園展開輕功一躍而入。整個大王府雖然守衛衆多,但是範圍太大,寒劍三人在其中仍是遊刃有餘,轉過幾片樹叢,避開幾處昏昏欲睡的守衛。前面隱隱傳來歌舞聲,三人循聲辨位,正要跨過一道石橋,忽然齊齊躍到一橋墩下。俄而,就見一隊巡邏兵提着燈籠,過橋而去。
寒劍見他們走遠,就招呼張全張寶,跨過石橋,前面已望見點點燈火;歌舞聲越來越大,寒劍三人一躍上了一座屋頂,展開輕功,飄過幾座屋檐,已看見前面廣場上,燈火通明,歌舞聲,弦管奏,觥籌交錯,一片紙醉金迷。
寒劍正細目觀察,張全指着正中一人對寒劍道:“寒將軍,那人便是卓風嘯。”寒劍仔細一看,就見一高臺中央,燈火映在一個身軀肥大,滿臉贅肉,留着八字鬍,身着龍袍的中年人身上,他左右手各挽着一個嫵媚的妖姬,興致勃勃的看着一羣舞女翩翩起舞。
寒劍看了良久,自言自語道:“大敵當前,卻還如此奢淫,不出三個月,我必破卓風嘯。”說着,對張全,張寶道:“走。”
虎連環總堂離卓風嘯的大王府不遠,周圍的巡邏兵很多。這天清晨,天剛放亮,總堂的大門“吱啊”一聲緩緩打開,一羣人押着四輛囚車從總堂出來,周圍一些商販還是照常出來擺攤,街上頗有幾分喧鬧。
押着囚車的一行人,爲首一人,身長九尺,腰粗如桶,卻是虎連環第十二分堂堂主展熊。虎連環在中原號稱建立七七四十九堂,本來爲狂魔教一大敵,豈料此次禍起鬩牆,各處分堂被破壞嚴重,有的分堂堂主堅持不背叛老堂主,立刻遭到追殺擒捕。整個虎連環傾刻間支離破碎。
展熊見天猛虎控制了局勢,馬上倒了過來。被天猛虎暫任命爲虎連環總堂護法。
但見他手持九環大砍刀,氣勢洶洶的在前面開路,後面四輛囚車裡押着四個被折磨的面黃肌瘦的分堂主。一行人很快經過早市,往城北刑場而去。但是展熊突然停了下來,他前面不遠的道路中央,正擺着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一個人正坐在椅上,斜靠在桌旁,恣意飲酒。
他滿臉絡腮鬍,一柄長劍正橫放在桌上。展熊兩步上前,看清那人,忽然哈哈大笑:“八面飛劍晁錯!怎麼,你今天還要管閒事?”
來人正是名滿江湖的南山飛劍門弟子八面飛劍晁錯。狂魔教和虎連環放出要殺四個分堂主的消息後,晁錯就趕到西北,請趙蘭英幫忙,趙蘭英因散神粉之事,怕狂魔教用調虎離山之計,不敢輕出教中,於是,派趙雪雅三姐妹協助晁錯到南山營救四分堂堂主。
此時,晁錯聽了展熊的話,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何必還要再問?”
展熊咬牙道:“就怕這次你連自己都管進去了。”九環大砍刀啷啷作響,一刀向晁錯劈去,晁錯一個後翻,躲開去,刀正劈中方桌,當即四分五裂,碎屑滿天。
晁錯不等展熊第二招出手,手中酒瓶已射向展熊,展熊一個側身躲過。晁錯已經抽出長劍,一道金光,飛射展熊咽喉,速度太快,展熊用盡全力將刀一橫,劍尖正刺在刀身上,“唗唗”,展熊九尺的身軀,也站立不住,被衝力直推出兩步。
展熊雖然聽說晁錯的厲害,但是一個回合,就被推出兩步,這對習武之人無疑是一種恥辱,他哇哇狂叫,九環大砍刀舞的響聲震天動地,直撲向晁錯,兩人很快鬥成一團。道路上很快塵土飛揚,青石地板層層開裂,碎石四射。鬥到深間裡,一人一聲慘叫,從煙塵中飛出,摔倒在地,卻是大塊頭展熊。
晁錯也從煙塵一躍而出,舞劍撲向展熊,眼看展熊就要沒命。看護囚車的衆弟子中忽然躍出兩人。“八面飛劍,讓我們兄弟來領教。”聲音怪異,卻不是判官雙筆?空中已經亮出四筆,四條銀線,劃過半空,齊齊裹向晁錯。
晁錯棄了展熊,長劍在空中一削,剎時間,衆人眼花瞭亂,只見八方劍影無數,四面向判官雙筆圍去。空中頓時像放焰火似的,火星點點。八面飛劍果然名不虛傳,一柄長劍和狂魔教號稱十鬼的判官雙筆打的難解難分。
那些守着囚車的虎連環弟子看着前面的一場惡鬥,竟都呆了,一個個看的如癡如醉。當此時,道旁一茶樓上傳來幾聲巨喝,五六個人影早已經躍下,虎連環弟子不及反應,早被砍翻了幾個。爲首二人,正是趙雪雅和趙雪豔。街上立刻沸騰起來,周圍的百姓早就避的遠遠的。趙雪雅長劍開路,刺倒幾個虎連環弟子,一個持斧的漢子在雪雅保護下,很快接近一輛囚車,一斧下去,囚車散開,一個堂主被救了出來。這時,在混亂的虎連環弟子中,飛出一人,空中揮出一掌,正中持斧男子,他一聲慘叫,全身冒起烈火。
趙雪雅大叫道:“大家小心,是火焰魔。”
火焰魔,狂魔教中堅四魔十鬼四魔之一,以一手“九天飛焰”,獨步江湖二十餘年。是狂魔教南山分支的魔主。就是他策反虎連環大弟子天猛虎,囚禁老堂主,製造虎連環的分裂。這次,又定下毒計,欲用四個堂主爲餌,引正派武林人士來救,趁機一網打盡。他假扮虎連環弟子,混在人羣中,見晁錯、趙雪雅等人上當,當即現身。
趙雪雅等人顯然想到他會出現,持斧之人身上一着火,趙雪雅立即將身上披風一扯,順勢包了過去,撲滅持斧之人身上之火。火焰魔咧着滿臉長鬚,喝道:“趙雪雅,本魔主在此,還不乖乖放下長劍,老老實實受降。”
趙雪雅尚未答話。空中只聽的一聲鷹嘯,“彭家連”,火焰魔驚叫一聲,能讓不可一世的狂魔教魔主感到害怕而驚叫的事情已經不多,而彭家連就是其一,但見一隻巨大的飛鷹從半空像一陣狂風向火焰魔刮來,瞬間到了火焰魔跟前,到了跟前,才知那不是一隻在天空飛翔的雄鷹,而是一個六十上下的老者,面容慈祥,慈祥的像一個老中醫。
他已經拍出雙掌,這時候,沒有人再敢揣測那是一位老中醫,因爲那雙手,那雙渾厚有力的雙手,那掌背絲絲凸起的青筋。
火焰魔臉色凝重,緩緩的拍出雙掌,兩個老人,並不像另一頭晁錯和判官雙筆一樣,打的天昏地暗;而是輕描淡寫對掌,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出掌,卻猛然聽的轟一聲巨響。街道兩旁的樓房一顫,幾間瓦房屋頂的瓦片簌簌而下。來人在空中翻了兩翻,已經倚在茶樓護欄上。而火焰魔也連向後退出三四步,才停下腳步。
趙雪雅等人趁亂砸開其它囚車,背上四個堂主,往西邊退去。晁錯和彭家連纏住判官雙筆和火焰魔,三四十人在清晨的大街上撕殺。滿街的人躲的乾乾淨淨,只有少數幾個膽大的,縮在一些安全的角落,戰戰兢兢的觀看着。
趙雪雅護着四人,很快轉過幾條街,前面的路,又被一夥人堵住,當先一人黑白頭髮交織,長鬚垂胸,卻是鐵掌魔。火焰魔和判官雙筆也趕了上來,順時將彭家連等人圍在其中。
鐵掌魔見了彭家連,饒他是一代宗主,竟然也哈哈大笑道:“彭掌門,年前一別,別來無恙吧。”彭家連,武林至尊彭城彭奉祖的唯一兒子。三年前,彭奉祖過世,天魔立刻捲土重來,彭家連武功雖高,然而仍不是天魔對手,而師弟殷嘯空更是叛變,投向狂魔教。
彭城一夜之間血流成河。彭家連一年來一直隱密行動,尋機復仇。這次,爲了救出虎連環四堂主,義無反顧,召集了各派正道人士,劫奪囚車,終於再次陷入重圍。
彭家連見處境兇險,微微一笑,“勞煩魔主掛念了,老頭我身體還算健碩,能再活個十年八載的。”他這一
聲“的”字才過,人已一撲上前,快的就像一陣風,已閃到鐵掌魔身邊,手曲成爪,抓向鐵掌魔肩頭。
鐵掌魔雖有所防備,沒想到他出手這麼快,這麼狠;不及細想,就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一爪,右手順勢一撈,想抓彭家連的手,彭家連招數未老,人已躍起,像只蒼鷹,臨空雙掌拍下,一時間,四周圍鷹爪漫空,幾個不及躲避的狂魔教弟子,被鷹爪抓的頭破血流,四處亂滾。鐵掌魔由驚轉怒,大喝道:“彭家連,休得猖狂。”雙掌已經拍出,正是他的絕學“霹靂鐵鬼”。
晁錯早已經和判官雙筆接上手,而趙雪雅和趙雪豔雙戰火焰魔。過了半柱香的工夫,趙雪豔和趙雪雅漸漸不敵火焰魔,而狂魔教和虎連環的三十來個弟子,正趁着混亂,不斷向護衛四個堂主的正派弟子縮小包圍圈。
危急之時,在街道的一棟酒樓頂,冒出了九個身着長衫的蒙面人,張弓搭箭,對着狂魔教和虎連環弟子一陣亂射,箭到處,已經射翻六七人。正派弟子趁機殺出一條路,護着四個堂主,往西退去。火焰魔見情形突變,大聲喝道:“快截住他們。”人已經躍起,空中一聲巨嘯,對着趙雪豔,已經揮出一掌。
趙雪豔立刻覺着熱浪滾滾,連忙一提力,向後急退,一股灼熱逼的趙雪雅雖然知道雪豔危險,也不得不向旁避開。一團烈火沿着地板,燃燒起來,雪豔一聲驚叫,衣服已經被火燒着。屋頂爲首的蒙面人早已躍到雪豔身旁,“快趴下。”正是寒劍的聲音。
雪豔也聽出是寒劍,連忙就地一倒,寒劍立刻扯開長衫,和身撲上。男女原本授受不親,然而此時,雪豔身上着火,不容猶豫。寒劍連長衫帶自己身體一起壓到了雪豔身上,當即把火撲滅。
雪豔自幼在桃花教長大,平常已經較少接觸男性,今日竟然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她頓時滿臉通紅,饒她平日裡嬌橫蠻撞,此時竟然像個大家閨秀,半點沒有掙扎。
趙雪雅見雪豔脫險,精神大震,長劍往天空一揚,人已躍在半空,長劍一抖,正是桃花絕學“天女散花”,頓時,漫空桃影一層一層向火焰魔逼去,火焰魔竟然沒有閃避,反而揉身在桃花劍影中,直取趙雪雅。
屋頂的寒春等人早已經棄了弓箭,舞槍紛紛躍下,殺散狂魔教和虎連環弟子,寒劍一躍而起,一槍直取火焰魔後心。火焰魔聽的背後風響,回手一抓,寒劍立刻感到手中槍火燙火燙起來,他人反而一振,直覺着一股熱流涌進血管,一股內力相反迸發出來,他手上加力,長槍沿着火焰魔的掌心向他前胸滑去。
火焰魔萬萬沒有想到寒劍有如此深厚的內力,他應變很快,人一轉,放過槍,一側身,一腳朝寒劍右腿踢來。這一腳太快,寒劍不得不棄了槍,一個滾身,靠在雪雅身旁,“雪雅姑娘,此地不可久留。快走。”
趙雪雅一點頭,一個呼嘯。一羣人且戰且走,街上亂成一鍋粥。混戰中,彭家連早已躍到寒劍身旁,“你們先走,我擋住他們。”
寒劍對彭家連的事蹟,素來有聞,他又說的中氣十足;寒劍不再多說,招呼金槍隊向城門口奔去,寒劍邊跑邊爽笑道:“今天殺的真痛快。哈哈。”
城內殺聲震天,城門竟依然大開,人來人往。守城的四五個守衛直到寒劍等人趕到身邊,才反應過來,不等他們阻攔;寒春早手起幾槍,搠翻了兩人,剩下的丟了槍,拼命竄出城外。寒劍大喜,趁機率人衝出城門。這時,寒劍忽然覺着背後呼呼風響,忙叫聲“小心。”
只見一條人影已躍過衆人,回身對着寒春就是一掌,寒春急忙舞槍一擋,一條鐵槍,硬生生被掌力震彎,寒春人跟着退出四步。寒劍連忙一躍而起,空中一腳直踢來人,來人用左手一擋,人往前一轉,右手早抓住寒劍左肩,寒劍連忙揉身往他懷裡一撲,又借力向外一彈,人彈了出去,肩頭卻被抓出一道血痕。
寒夏七人迅速靠到一齊,七把長槍齊齊向來人射去,來人倒吃一驚,急忙一個翻身躲開。寒劍七人不想和他糾纏,衝出城外。
那人怒道:“小輩想從我天猛虎手上溜走,休想。”幾個翻身,越過寒劍。此人正是虎連環大弟子天猛虎,他自從叛變以來,不斷髮生虎連環弟子刺殺他的事件。於是,他和火焰魔密謀了這一計,利用四個堂主爲誘餌,沿途佈置天羅地網,準備屠殺來救之人。
他自以爲,有狂魔教火焰魔和判官雙筆,還有鐵掌魔四大高手壓陣,誰若膽敢來,無有不死之理。於是,就坐鎮虎連環總堂。
豈料,正派人士請出了彭家連,又有寒劍等暗中助陣。雙魔雙鬼竟也壓不住陣腳。
一場激戰,把四個堂主給救走了。展熊一瘸一拐竄回來稟報後,天猛虎感到形勢不妙,如果這樣讓人救走四個堂主,以後,他在南山的日子肯定不好過。當下,從總堂趕來,正遇上寒劍等人奔向城門,他立刻上前截殺。
“百虎出山”,虎連環絕學,甫一發出,就見一羣猛虎,殺入寒劍七人中,逼的寒劍七人連連後退,天猛虎一雙肉掌,在人羣中翻飛,不多時,寒來的肩頭被抓傷,“唉喲”一聲,退出幾步。寒劍沒想到天猛虎的功夫有如此高,心裡暗暗焦急。
此時,一條人影由城中躍出,竄入人叢,手中長劍,直取天猛虎的後心。寒劍見到他,幾乎喜的叫起來。原來,他正是被狂魔教抓走,他們找了幾個月的蕭龍。
天猛虎感到後背殺氣騰騰,斜劈一掌,逼開寒春和寒夏,順勢斜走,躲開來劍,蕭龍一劍刺空,劍鋒一揚,就要去趕天猛虎。天猛虎畢竟是個老手,不等蕭龍出第二招,雙掌齊出,只見一頭猛虎,直撲蕭龍。
寒劍躍到蕭龍身旁,二人各運內力,迎面擋去。“轟”得一聲巨響,土石飛揚,三人各自退出幾步。
天猛虎看清蕭龍,怒道:“小常寧,爲何要幫他們?”
蕭龍並不理他,而是低聲對寒劍道:“寒兄,想法先走,狂魔教弟子從後面趕來了。”
寒劍有心問他些事,但形勢危急,只得一個唿哨,然後和蕭龍雙雙逼向天猛虎。天猛虎本來還略有勝算,蕭龍一加入,他立刻捉襟見肘。被十人圍在中間,疲於應付。不多時,狂魔教弟子在城門口出現。
這工夫,寒堂趕着十餘匹駿馬從城外趕到,寒劍對蕭龍大聲道:“一齊攻天猛虎。”二人使盡全力,四掌齊出。天猛虎被圍在中間,只得硬接一掌。又是“轟”一聲爆響,天猛虎一個後翻,翻出人羣。
寒劍一拉蕭龍,低聲道:“蕭兄,一起走。”蕭龍一甩手,“寒兄,以後再解釋,你們先走,我還有事要辦。”
狂魔教弟子已經漸漸圍來,寒劍無奈,只得率人奔向駿馬,翻身上馬,往彭城方向而去。
天猛虎哪肯罷休,躍上一匹馬,尾隨而去。
寒劍在馬上想起蕭龍神情閃爍,不禁滿腹疑慮。想不通他這幾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正思索間,寒春在背後叫道:“大少爺,天猛虎追上來了。”
寒劍回頭一望,果見天猛虎一人一馬,在後面窮追不捨。
寒劍令道:“加速前進。”
十人十馬前前後後,已經奔出二、三裡。寒劍等人突然調轉馬頭,朝一個山谷奔去。天猛虎在後面大喝道:“哪裡逃!”縱馬追入山谷。追出幾十米,忽聽的頭頂上隆隆作響。忙擡頭一看,只見山頂墜下許多大石斷木,天猛虎大吃一驚,忙在馬上一躍而起,在大石斷木中躲閃,他武功雖高,此時,仍不免被一塊斷木狠狠砸了一下,天猛虎頭一暈,忙用腳在一塊大石上一點,人“攸”的彈了出去。
等大石斷木落完,道路早已被阻斷。天猛虎揉着肩口,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正憤憤之時,身後忽然煙塵大起,回頭望見一隊人馬飛速奔來,原來是判官雙筆領着十餘個狂魔弟子趕來。
化骨筆閻屠見天猛虎呆立在山谷中,忙下馬問道:“虎主,怎麼回事?”
天猛虎瞪着雙眼,罵道:“今日被一羣小輩耍了。”
點穴筆閻喪就道:“這羣人謀劃精密,顯然很有準備;我看他們的身手,在西北似曾見過。虎主,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較。”
天猛虎雖有不甘,但也沒有他法,只得跟隨衆人返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