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千面百手”凌覺賓



天猛虎悻悻回到總堂,用金創藥敷了肩上的傷口,正要吩咐備飯,一名弟子匆匆起來稟道:“虎主,卓大王有請。”

天猛虎一皺眉頭,飯也顧不得吃,令人備馬,直奔大王府而去。

天猛虎一陣急馳,趕到大王府,通報了姓名,不一會兒,一個侍從領着天猛虎來到會客廳。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嬉笑聲。卻見卓風嘯正摟着他最寵幸的妃子豔嬌,又親又摸,竟不見天猛虎來到。

天猛虎只得乾咳兩聲,卓風嘯這才擡起頭,見是天猛虎,即對豔嬌柔聲道:“你先回房,我有事和虎主商量。”

豔嬌一撅嘴,撒嬌了一番,才轉身柔步離開。

卓風嘯整好衣裳,叫道:“虎主,來,坐。”

天猛虎拜手謝過,就在西首一張太師椅上坐下。卓風嘯一搖滿臉的贅肉,問道:“猛虎,清晨之事,我聽說了,怎會如此?”

天猛虎忙起身稟道:“大王,此事本皆在掌握之中,連彭家連、晁錯和趙雪雅姐妹都已經落入我們的圈套中,不想中途殺出一夥不明身分之人,破壞了我的整個計劃。”

卓風嘯拍拍圓圓的肚皮,道:“我就說嘛。這些不知好歹之人,殺一個少一個,何必還要釣什麼大魚,現在,反而讓他們跑了。”

天猛虎連聲應諾。

卓、天二人正在交談中,一少年從大廳外進來,此人身材勻稱,面色較白,看上去英俊挺拔,只有一雙眼睛,透露着不可捉摸的冷光。

卓風嘯一見他,立刻喜上眉梢,叫道:“覺賓,你回來了啊。來,坐坐,喝茶。”

此人姓凌名覺賓,東廣人士,現在卻是卓風嘯的左右手,他在南山有一個名號,稱做“千面百手”。

凌覺賓就坐了下來,侍從端上茶來,他喝了幾口茶,便開口道:“劫犯很狡猾,沒留下什麼線索。”

卓風嘯一摸脣上的八字鬍,道:“你二位看該如何是好?”

凌覺賓就稟道:“大王不必憂慮,南山是我們的天下,只要我們加緊盤查,不給那些正派力量一點喘息的機會,他們終會狗急跳牆,到時就可一網打盡。”

卓、天二人連連點頭。

頓了一下,卓風嘯又問道:“不知道朝廷那邊有何動靜?”

凌覺賓笑道:“那位少將軍啊,中了一刀,這幾日縮在一寺廟中,毫無消息,多半是不行了。五萬大軍,毫無鬥志,他們若不來還好,來了,就讓他們像鄧廷關一樣,殞命我南山。”

天猛虎也接口道:“凌將軍說的有理,我那師弟乃是百毒王司徒革,做事幹淨利索。”

“好,好。”卓風嘯大喜道,“什麼震南將軍寒劍,乳臭未乾的小兒。晚上,我將大擺宴席,覺賓,你去告知百官;天猛虎,你去邀鐵掌魔和火焰魔兩位魔主一起來啊。”

二人拱手應諾。

卻說寒劍早在前一天,就派寒堂去準備馬匹,隨時準備接應;讓寒陽等人在鎮都城外的山谷處備好大石斷木,以做後應。然後自己帶着寒春等人跟蹤囚車,正趕上趙雪雅等人劫囚車受困,於是出手相助。

天猛虎對寒劍窮追不捨之時,寒劍就將其引入谷中,寒陽等人見到天猛虎追來,馬上放下大石斷木,砸傷了天猛虎,又阻住了去路。這樣,寒劍等人才安然而退。

寒劍又按照南山地形圖,對沿路地形進行勘測,一行人,三日後回到定平關,寒劍等人化妝分批入城。當晚找到邊戎,邊戎見寒劍回來,喜上眉梢,當即趕到明淨寺,支開衆守衛,寒劍立刻潛入禪房,將僞裝成自己的木人藏起。然後問邊戎道:“邊先鋒,這幾天軍中沒發生什麼事吧?”

邊戎道:“將軍寬心,這幾日並無大事,呂鈞等人成天吃喝玩樂,根本不管將軍。”

寒劍就“哼”了一聲,道:“這也正合我的心意。”接着又道,“邊先鋒,快派人去請司馬校尉和樑輔軍來。”

邊戎遲疑道:“寒將軍,連日來勞累,我看您還是先歇一宿,明日我們再商討。”

寒劍搖頭道:“我看還是愈快愈

好,大軍在此處停留了七八天了,沒有任何動靜,兵士們的士氣必受影響,必須要儘快有所行動才行。”

邊戎一想,也有道理。就令待衛速去請司馬恆和樑文來。

不一會兒,司馬恆和樑文就趕來了,幾人寒喧了幾句,寒劍就從懷中掏出南山地形圖,四人對着油燈,詳細察看地形圖,中途,寒劍將這幾日的所見所聞一一道出。

過了兩柱香的工夫,司馬恆就指着圖先開口道:“照將軍所言,彭城和戰守是鎮都的兩道屏障,彭城控制着去鎮都的咽喉之地;而戰守則是南山的糧倉,不管攻下任何一座城,不僅將很大的挫傷卓風嘯的銳氣,而且讓卓風嘯失了戰役的主動權。”

寒劍點頭稱是。

邊戎就問道:“那應該先攻哪座城?按將軍所得情況,戰守城高牆厚,又地廣人稠,是卓風嘯的糧倉,路途又遠,急切間恐難攻破;而彭城則兵力薄弱,兼守城統領是卓風嘯的四弟韓飆,此人我有所聽說,只有一股蠻力,常會喝酒誤事。所以,我的意見是先攻彭城,打通進攻鎮都的大門。”

樑文接着說道:“有了這南山地形圖,形勢一片明朗,先鋒所言極是。我們還可聲東擊西,佯攻戰守,迷惑敵人,而主力則直取彭城。”

寒劍點頭道:“樑兄所言,正合我意。我在彭城外十里處,發現一密林,周圍幾乎沒什麼人煙,我想,先派一隊特攻隊,埋伏林中;然後大軍攻城,假意戰敗,引韓軍出城拒敵。再約定時日,特攻隊偷襲彭城,大軍隨後掩殺,一舉攻克彭城。”

三人都點頭稱妙。邊戎就問道:“不知將軍是否已有合適人選?”

寒劍答道:“我正爲這人手犯愁,若我弟寒虎在,他倒是最佳人選。”

邊戎就道:“將軍若信的過我,我保舉一人,應可當此任。”

“喔。”寒劍問道,“是誰?”

“我四弟邊齊,他作戰勇猛,身先士卒,如果用他,定能完成任務。”

寒劍見邊戎說的中氣十足,就點頭道:“邊先鋒推薦的人選,我信的過,你去安排此事,我們再把細節談談。”

邊戎就謝過寒劍。四人又圍着燈,看着地形圖,研究了一會。樑文就開頭道:“寒兄,我這幾日一直在考慮一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寒劍道:“屋內都是自己人,樑兄有什麼話,儘管說來大家聽聽。”

樑文於是對着地形圖說道:“這次的五萬大軍,將軍真正能調動的,其實也就邊先鋒五千人馬和將軍親率的一萬五千人馬,共兩萬人。要以兩萬人馬,剿滅卓風嘯,恐怕不易啊!”

樑文一席話說中了寒劍的心事,寒劍嘆道:“樑兄說的有理,呂鈞等人陽奉陰違,實在可恨。所以,我的想法並不需要呂鈞等人出力,只要我們打下城池,他們能幫我守好就行了。”

樑文接口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反而把呂鈞等人慣壞了,他們要是一直不出兵,就靠兩萬人,戰鬥到後面,總會捉襟見肘的。”

寒劍聽了,閉口不語。

樑文繼續說道:“如果強迫他們參戰,反而使他們產生牴觸情緒,如果消極應付,於事無補。所以,我這幾日一直在想該如何讓他們心甘情願參戰。”

三人同時問道:“可有計策?”

樑文道:“本來一直沒有主意,如今有一個想法。”

寒劍大喜道:“樑兄,快說來聽聽。”

樑文指着地形圖道:“剛纔我一直觀察這地形圖,發現在鎮都和定平關之間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從上新平原大道直通,另一條是從旁邊的小路長陽谷斜插。”

司馬恆皺眉道:“這和迫呂鈞參戰有何關係?”

樑文點頭又道:“我們發起進攻時,大軍必然駐紮在上新平原。本應再派一支人馬,加固長陽谷谷口的防守。但現在,我們可先空出長陽谷,再令呂鈞調軍駐紮在青牙山。”他指着地形圖上的一處。

寒劍三人滿臉困惑,一言不發的聽着樑文陳述。

“卓風嘯對我們很輕視,我們趁敵不備,拿下

彭城,應無問題;彭城一失,鎮都折了一臂,卓必反撲,但他們發現無法奪回城池,就會另想辦法。稍爲有些謀略的人,都會發現長陽谷這一處破綻。卓必然會出兵偷襲長陽,以襲我後路,那時,正逢呂鈞,呂鈞肯定沒有準備,必敗,到時,必然又會求救寒兄,寒兄不就可以順其自然讓他主動參戰。”

寒劍開口道:“樑兄所言極是,但是露出這麼大一塊破綻,還需好好研究一番,確保萬無一失。”

第二日下午,傳令員來到各處營寨,通告將軍傷勢已經痊癒,現請各軍統領、都統前往定平關都統府議事。

不多會兒,都統府會客廳已是人聲喧雜,衆人議論紛紛。這時,一傳令員喊道:“寒將軍到。”衆人這才肅靜下來。

只見寒劍從後堂昂步而出,在中間太師椅上坐定。諸葛武就起身道:“恭喜將軍,看氣色,你已經完全康復了。”

寒劍笑道:“多謝諸葛都統關心,我確已無事了。”

呂鈞突然搖着大腦袋起身道:“寒將軍,還是身體要緊,再休息一二十天,待身體完全康復,再商議攻打卓風嘯不遲。”

寒劍又笑道:“還是呂統領想的周到。”頓了一下,道:“只不過,我蒙皇上信任,不得不盡全力啊。我想問一下衆位,大軍在定平關駐紮了這麼久,對於剿滅卓風嘯,我們該如何排兵佈陣,各位有何妙計?”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默無語。寒劍就故意用眼注視呂鈞,呂鈞急忙低頭避開。

過了一會,寒劍兩手一拍,只見兩個侍衛走到左邊,拉開一條橫幅上繩子,橫幅降了下來。

寒劍就招呼衆人來到圖前,說道:“這是我讓軍士繪的南山地形圖,大夥先看看吧。”

衆人圍在圖前,指手劃腳,議論紛紛。半晌,寒劍兩手一壓,示意衆人肅靜。然後指着戰守和彭城道:“這兩處是南山首府鎮都的兩道屏障,欲剿滅卓風嘯,必先破此二處。而細作回報,戰守是南山糧倉,所以,我欲先攻戰守。”

停了一會,寒劍就轉頭對呂鈞道:“呂統領,早聞你制下之軍,個個勇猛,生龍活虎,是衛戍皇城不可多得的勁旅;我看,這進攻戰守第一功就由你來立吧。”

“什麼?”呂鈞倒吃一驚,“將軍,將軍差矣。先鋒軍是由邊戎統率,第一戰,理應由邊戎帶先鋒軍出戰。”

邊戎此時也在旁拱手道:“寒將軍,邊某願帶兵奪取戰守。”

寒劍思索片刻,道:“也好,邊先鋒,這第一戰,就由你的先鋒軍領兵,攻打戰守。”

邊戎拱手道:“是。”

寒劍又指着上新平原道:“這裡是鎮都和定平關間的大道,我準備把大軍扎於此處,衆位有何建議?”

衆人點頭稱是。

寒劍就開口道:“楊新飛。”

“在。”楊新飛應聲站到前面。

“你可率本部三千兵馬,即日開往上新平原,三日內建好營寨。”

接着喚道:“劉徵遠。”

劉徵遠走上前,“你可率本部兩千人馬,屯在上新平原右側山谷上,俯瞰整個平原。”

然後又對着衆人道:“我將親率一萬大軍,駐紮上新平原。”

呂鈞此時又開口道:“將軍,那我的人馬該做什麼呢?”

寒劍“喔”了一聲,道:“呂統領,卞統領不適應南山的天氣,一病不起,你的任務可就不輕啊。”說着,一指青牙山,道:“此處爲青牙山,你和馬統領可率本部人馬,駐紮於此,和定平關互爲倚角,同時護我中軍後翼,擔子很重啊。”

呂鈞哈哈大笑道:“寒將軍放心,我定能擔得此任。”

寒劍並未再去理會他,而是問衆人道:“大家還有什麼意見?”

過了一會,諸葛武提醒道:“寒將軍,此處還有一條小路,叫長陽谷,守衛不是很多,是不是應派人加強防守。”

寒劍點頭道:“諸葛都統放心,我已經派人加強防守。”

於是,衆人再無異議,寒劍吩咐衆人依令而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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