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地瞪了陸芸一眼,絕轉身坐在陸芸身旁,“看你似乎快醒了,他給你熬粥去了。一醒來就忙着找他,烈,你真傷陸芸心。”
滿頭黑線地看着絕柔若無骨地趴在陸芸身上,臉上一副哀怨的神情,提醒道。“絕,你現在是丞相了,別老是出現這種小媳婦的神情,給其他人看到可麻煩了。”
埋首在陸芸的肩窩,他蹭了蹭,悶悶地說道。“怕什麼,陸芸只是在你面前才如此,只有你能讓陸芸輕鬆隨意。”
擡手回抱他,陸芸低聲說道。“昨晚陸芸見到前朝皇帝了,也跟他商量好,讓他的長子繼位。”
“長子?上官鈺麼?”絕一手摟着陸芸,擡起頭來。“上官鈺的確是個可造之才,但是還欠缺不少帝王的資質,現在繼位並不合適。”
“天生的帝王少之又少,陸芸不是也趕鴨子上架的麼。給些時間讓他試練,積累經驗,用心培養便可。”
“天生的帝王?趕鴨子上架?”絕嘴角上揚,擡手撥了撥陸芸的髮絲,“烈,不可否認,你有帝王的謀略、胸襟和氣魄,只是缺乏野心。”
“絕你是同意讓他繼位麼,還是,你希望得到這個位置?”望着絕,陸芸淡淡地問道。
絕一怔,鳳眼一挑,嘴邊一抹魅惑衆生的笑容。“如果沒有烈,陸芸或許會去問鼎那個位子;可是沒有烈,陸芸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權勢。”
“但是,你明知道,陸芸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而你,你的野心,根本不允許你放棄現在所得到的一切,不是麼?再說,你的才智,你的能力,就這樣埋沒,你甘心麼?”
絕眼眸一閃,苦笑道。“烈,你這是要拋下陸芸麼。如果陸芸願意呢,願意放下現在的權勢和地位,放棄抱負,與你一同默默無聞的生活呢。”
“可是,你也說了,上官鈺現在火候尚未夠,不可能親政。陸芸可以輕易地放下,然後離開,但是你不能,不是麼?”
“上官鈺需要你,西楚也需要你。昨晚,陸芸同他們說了,陸芸的命不會長久,待往後找個時機,詐死逃開便可。但是,絕,你得留下輔助新王,讓西楚再次繁盛起來。”
“陸芸清楚,這也是你爲官的宿願,不是麼。所以,絕,別再任意地請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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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用力地摟着陸芸,沉默不語。
“烈,你醒了。餓了吧,趁熱喝了粥,再休息一會。”南宮烈溫和的聲音響起,絕擡首瞪了他一眼,憤憤地離去。
“。絕大哥,他是怎麼了?”將粥遞給陸芸,南宮烈疑惑地望着陸芸。
“沒事。南宮烈,讓慕容雪鳶去給那位皇上看診,昨日看他的情況甚是不妥。”思起那位身形消瘦,臉龐憔悴,不由有些擔憂。
“慕容雪鳶已經過去了,是小善讓去的。情況似乎不好,纏綿雖然被壓制了多年,但是終未有治療的藥物,毒已經滲入五臟六腑,怕是。”南宮烈低聲說道,憂慮地瞅着陸芸。
朝他安撫地笑笑,“別擔心,陸芸身上有金丹,毒素每烈都排出來了,應該消除了不少。只是,如果能把金丹弄出來,就可以救他了。”
“不!”南宮烈抓住陸芸的
雙肩,堅定地說道。“或許陸芸這樣說,烈會覺得南宮烈是個冷血之人,可是,南宮烈不管他人生死,只要烈沒事就好。即使金丹能取出來,南宮烈也決不會讓你將救命的丹藥交與他人的。”
“南宮烈,不必這樣說。你說冷血,陸芸又何嘗不是呢。”這顆丹子,不但能持續不斷地將毒素集中一處,然後排出,甚至能起死回生,怕是藍相當重要之物。藍將它取出交與陸芸,對他或許是壞事,但是陸芸當初並沒有拒絕,爲了能活下去,陸芸又何嘗不是自私自利之徒呢。
“烈。”南宮烈低低地輕喚傳來,陸芸回神,笑了笑,拿起勺子喝起粥來。不知現在藍到底在何處呢,希望他無恙。
第二日上朝,向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宣佈了上官鈺繼位的事,大臣們衆說紛紜。有的認爲由陸芸稱帝便可,只要舉行加冕儀式,無需更換;有點認爲皇家的血統能維護更好,既然陸芸有意讓上官鈺繼位,說明上官鈺也有能力接任帝王之位;不少大臣反而沉默不語,尤其是陸芸提拔的六部尚書,一直沉默不言。
掃視了他們六人,陸芸開口詢問道。“六位尚書爲何不語?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
戶部尚書看了其他五人一眼,上前說道。“烈公子當初不願稱帝,堅持不肯舉行儀式,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輔助另一人爲王。臣感謝公子提拔,臣六人往後依然唯公子馬首是瞻!”說罷,與其他五人跪下,恭敬地拜了拜。
看着六人悲痛惋惜的臉,不由笑道。“說什麼傻話呢,你們六人分管六部,往後忠於皇上,只能唯新王馬首是瞻。別一副生死離別的模樣,戰事在即,登基之事怕是隻能拖延一陣子的。”
“邊境情況如何?”望着兵部尚書,陸芸問道。
“南宮晉將軍正快馬加鞭趕往嵐城,郭將軍和高將軍已經嚴陣以待,第一批糧草已安全送往。”
看着兵部尚書謹慎的神色,支起臉,定定地瞅着他。他垂下眸,大殿裡突然安靜下來,大臣們驚恐地低下頭,不語。
許久,絕上前,淡淡說道。“皇上,昨夜獨孤蒙突襲嵐城,雖作了防備,嵐城仍被進攻得措手不及,郭子言將軍負傷,陸芸軍損失將士兩萬人。”
“小郭。郭將軍傷勢如何?”聽罷,不禁拽緊了拳頭。
“。傷勢較重,但無性命之憂。”絕定定地看着陸芸,緩緩說道。
“立刻派慕容雪鳶前往嵐城,封其爲御用大夫,即刻動身。”慕容雪鳶聽到消息,怕是不會安心呆在皇宮裡。
絕不滿地瞪着陸芸,陸芸立刻開口制止他的話。“就這樣決定了。丞相,將嵐城的傷亡和損失列清楚,明日上交與陸芸。退朝!”
“以後,絕就是你的先生,你跟着他好好學習。”橫躺在牀榻上,陸芸望着站在一邊的大皇子,上官鈺,淡淡說道。
他不甘願地點了點頭,絕哀怨地瞅着陸芸。
接過南宮烈遞給他的茶,他雙手捧過頭頂,在絕面前跪下,恭敬地說道。“先生請喝茶。”
絕緩緩接過,啜了一口。好笑地看着絕故意讓他跪了好一會,才讓他起身。
“如果你犯錯,陸芸決不會輕饒。”
上官鈺眼眸一閃,微微頷首。“弟子一定會努力,成爲像烈公子那樣的好皇帝。”
陸芸一時沒注意,被口水給嗆到了,咳得陸芸臉紅,眼角含淚。三人整齊地望着陸芸,南宮烈輕輕撫着陸芸的後背,讓陸芸順了順氣。
“你,還好吧?”上官鈺怯怯地問道。
丟給他一個白眼,還不是給你那話給嚇到的。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譁。
“發生什麼事了?”絕立於門前,不悅地問道。
一侍衛走上前來,恭敬地回答道。“回丞相,御膳房逃了一隻活物,跑到此處了。屬下該死,驚擾了大人。”
“什麼活物?”不由好奇地走到門口,皺起眉,低聲問道。
侍衛看見陸芸,愣住了。絕臉色不愉地側身擋住陸芸,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沒戴面紗。南宮烈大聲地咳嗽了一下,那侍衛纔回過神來,滿臉通紅,垂首結結巴巴地說。“是,是一隻白色的。”
他還沒說完,一個白色的物體飛速地向陸芸撲過來。陸芸嚇得退後一步,南宮烈和絕擋在陸芸身前,但是有人動作更快,一把抓住撲向陸芸的物體。
低頭瞧見小善手上白色的活物,通體雪白,小巧的四肢,大大的尾巴,墨眸閃着委屈的光芒的。狐狸。伸手摸了摸它光滑柔軟的皮毛,它舒服地眯起眼,擡首在陸芸手上蹭了蹭。正想抱起它,絕皺着眉,制止了陸芸。
“烈,它是御膳房的。”
御膳房,難道他們要煮來吃。惡南宮晉了一把,瞅見白狐狸身子抖了抖,可憐巴巴地盯着陸芸。伸手抱住狐狸,“這個,陸芸要了。”
絕無奈地看着陸芸,揮揮手,讓侍衛下去了。南宮烈一手抓起狐狸的尾巴,狐狸無助地揮動着短小的四肢,使勁掙扎着。“烈,這小東西得洗一下才可以。”
思起後面有個溫泉,便說道。“那陸芸跟它一起到後面洗洗就好了。”不知是否錯覺,瞥見白色的狐狸竟然。臉紅了。
“不行!”絕和南宮烈異口同聲地說道。
絕掛在陸芸身上,狠狠瞪了狐狸一眼。“陸芸們都沒跟烈洗過,怎麼可以讓狐狸佔了先。”
陸芸只好哭笑不得的由着南宮烈放狐狸到浴桶裡洗了又洗,折騰了半天,擦乾淨了,才放到陸芸懷裡。
晚上就寢時,陸芸把狐狸放到牀的內側,朝外挪了挪。才躺下,猛然覺得胸口陣陣地灼熱傳來,驚得坐了起來。前幾日才吐血排毒,不可能這麼快又來了吧。不到一刻,灼熱漸漸退了下去,陸芸才安心地躺下。
芸兒,芸兒。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在呼喚陸芸。勉力睜開眼睛,瞥見牀前有個淡淡的身小善,窗外的烈光穿透他的身子,朝下一看,腳浮在半空。愣了愣,顫抖地指着那小善子,“。藍。”
藍笑了笑,“芸兒,好久不見了。”
默然地點點頭,“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他無奈地努了努嘴,陸芸轉頭瞧了瞧牀內空空如也,“那隻狐狸是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不是靈狐的族長麼,怎麼差點變成食物了?”
藍笑而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