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才子大敗於春風樓的頭牌,一時間,這成爲蘇州城最熱門的談資。人們一會兒說,四大才子有風度,爲了成人之美,不惜自侮。一會兒又說,四大才子虛有其表,有名無實。
可沒兩天,四大才子先後離開江南,投軍報國去了。人們一下子又熱鬧起來了,有說他們報效國家朝庭,保家衛國,乃真男人,真漢子。也有人說,他們這是輸給了頭牌,再沒臉再留在江南,躲羞去了。
他們引起的諸多話題,有褒有貶。七景讓人關注着,適當引導一下,再煽個風,點個火。偶爾也推上一把……結果,便推出了一個投軍熱潮。
七景見勢頭大好,便不再關注。從客棧搬到清涼寺,供香客住的禪房裡。
傍晚搬進來,熟悉了一下週邊。第二天一早,她便直奔那萬佛井而去。
到如今,這萬佛井也就是一個噱頭。周邊時時上香拜佛的人,都不稀罕看了。便是遠來的客人,看到的,也不過是個八角的井邊。往下望,黑黝黝的,一些水花泛着冷嗖嗖的冷氣。
對此,大多也沒什麼興趣。因此,這裡除了打水的,幾乎沒人。
井就在廟後的山底。一條山溪,從山頂流下,匯聚到山底的水潭裡。井就在水潭不遠處。
據說,這水潭極深,井底跟水潭底是相連的。
換句話說,井水就是潭水。
七景在井邊、潭邊全都轉了個遍,又專門打了水上來嘗過,確定,井潭相連的傳言並不假。這兩邊的水,效果是一樣的。真要細品,這潭裡的水,所含的能量,比井裡更濃郁些。
“主子,這井有什麼問題嗎?”蘇離不解,這水他們都嘗過,除了特別甘甜外,並無其他特別之處。
“去寺裡打聽打聽,關於這水潭的事情。”
“是。”
將人打發了,七景便獨坐在潭邊,手放在潭裡,時不時的擺一擺。
遠遠看着,便是一個無邪的孩童戲水之景,偶有人路過,也只會心一笑。熱心的會提醒一下,注意安全。多是悄然而過,並不打擾的。
兩個時辰之後,蘇離他們先後回來。
七景的精神力從水裡收回,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主子?”
“打聽到了些什麼?說來聽聽。”
“是。傳說,這裡本來沒有廟,只有山。山下住的一羣百姓。有一年大旱,天上三個月沒下一滴雨,河干土裂,多少人被渴死了。突一夜,這山頂雷聲陣陣,電閃雷鳴。炸了三九二十七個響雷,雷消雲散。
依舊未下半點雨來。百姓失望之極,誰知第二天,便從山頂流下一條小溪,小溪匯聚成潭……就是這潭裡的水,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後來,人們爲了感謝這潭水,才建的廟。據說,這潭裡的水,一年四季不幹不凍。不管外面天旱成什麼樣,這裡的水,永遠都是清涼如春,滋潤着大地。
所以,這潭,又叫長生潭。這井,卻是後來纔打的取水處。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關於這水的傳說,信的人越來越少。”
七景聽着越發意動,直覺得,這裡面必然有着什麼。看着潭水,聽着那入口處的潺潺水聲,她突的心中一動。
“咱們上山去看看。”潭裡沒有異常,那麼順着水往上找,總能找到。就是不知道,找到的會是什麼。
“主子,清涼寺的後山,遊人禁止進出。”蘇離道:“主子稍等半日,容奴婢去跟廟裡說一聲。”
“那便明日再上山。”
蘇坎去找寺裡的僧人。七景卻帶着人,出了清涼寺,再一次來到春風樓--隔壁的樓酒。與紅顏姑娘約好的七日之期已到。
紅顏姑娘早早的侯在那裡,同來的,還有三個人。全都一身黑衣,兜帽遮臉,只能看到下巴和身形。
“公子,紅顏只找來三人,另有兩人,與毒姑的關係較好。他們並不信紅顏,反而離開江南,去找毒姑去了。”
“不見棺材不落淚。”七景冷呵了一聲,便不再問未來的人。她將另外三人,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精神力去看。
他們長什麼模樣,身高多少,有什麼特徵,自然再瞞不過她。只是看到其中一人時,不免有些意外。
這人,是她見過的,還不是一次。而是好幾次。
那個她一直以爲,是幽冥閣的殺手的人。
“煞,是我的代號。”七景站在幾人身前:“牢記這個名字吧。它將會烙印在你們的靈魂裡,讓你們永生難忘。”
“本煞可以給你們榮華富貴,給你們高官厚祿,給你們想要的一切。只要你們,將本煞交付你們的任務,不打半絲折扣的完成。”
“說的到是好聽。”三人中,唯一的女子不屑的開口:“我不要榮華富貴,不要高官厚祿。只要你給我解藥……靠着藥來控制我們。又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跟做裱子,又立牌坊有什麼區別……啊!”
看着被拍到牆上,吐血的女人。七景慢慢的收回手:“想要解藥嗎?可以。可我敢保證,得了解藥之後,你會更加後悔。”
“呸。”女人骨頭到硬。
七景笑了,手指輕輕一彈,一丸解藥,便彈進她的嘴裡。
女子先是一驚,接着就是狂喜:“是解藥,果然是解藥。”她盤膝而坐,不一會兒,頭項冒出絲絲白煙。臉色忽金忽黑,忽的,一口黑血被她噴出,血中,一條比髮絲稍長些白色的蟲子,奄奄一息。
再過兩息,便已經僵死,直接化了,消失不見了。
七景挑眉,這就是盅蟲嗎?她還是頭一回看呢?
女人也看到了蟲子,臉上一喜,隨即卻眼冒狠戾之光。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彎刀,直撲向七景。
七景冷哼一聲,迎面而上。
赤手空拳,對她的彎刀。
七景的戰鬥力,有多強?
這個問題,七景自己不太好說。到這個世界這麼久,她就沒真正動過手。當然,她動過異能。對於普通人來說,異能就是作蔽的手段。
而這一次,她用的是她真正的身手。
殺人的手段,殺喪屍的手段。
喪屍怎麼殺?斷了頸,劈開頭顱,挖了裡面的晶核。這纔算完。這個不是個簡單的活,人的骨頭很精密,骨頭卡的緊。如果沒有天兵利器,想要將這斷頸和開顱這兩件事做得乾脆利落,那是要技術的。
從哪裡下刀,以什麼角度進去,用多大的力……所有的,都是有講究的。
而她,是幹這些的好手。
上輩子的她,沒學過武。她有的,是速度,是反應力,是攻擊的技巧,是力量。
對方武藝再精妙,再想將她砍成兩半,可刀砍不到她,有用麼?
刀,永遠只能追着她的身影跑,永遠都要慢兩步。而自爲是天羅地網般的防禦,卻被一破再破。
她的身形,根本沒有人能看清。她的動作,更無人能看透。快,極快。
然爾就在所有人都緊張的,震撼的望着。並猜着,她到底還能快到何種地步時。唰的一下,一切靜止了。
“跟本煞動手,你做好死的覺悟了嗎?”
高高的女子,雙腿跪在地上。彎刀落在地上,持刀的手,扭出一個詭異的角度。黑色兜帽早已脫落,妍麗的臉,扭曲驚惶,變得面目可憎。白晰細長的脖子,被一隻小小的手,捏着。面色青紫,看着七景的眼神,全是惶恐驚懼。
“呃,呃呃……”聽到死字,女人眼露絕望。下一瞬,又生出臣服和哀求。
七景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當着他們的面,將一根冰針,拍進她的大腦。“本煞說過,解了毒,你只會更後悔。本煞的冰針,連解都解不掉。”
隨手將人扔到一邊,點了她的啞穴,讓她嘗一嘗噬骨之痛。
七景重新坐到正位,看着剩下的兩人:“說說看,你們都擅長什麼,現在正在做什麼。”
兩人雖然站着,可看到角落裡,正疼的臉色慘白,渾身抽搐,正試圖去拿離她僅一步之遙的彎刀自盡的女子。兩人哪裡還敢有半分抗拒心理。
“回公子,屬下代號錢串子,是個商人。擅長賺錢,如今是江南商會,分會會長。”
“回公子,屬下代號殺,是個殺手。曾是幽冥閣裡的殺手,幽冥閣散了之後,屬下便一直單幹。”
紅顏接着道:“屬下代號紅顏,最擅長收集消息。如今是春風樓的頭牌……那個人叫黑寡婦,是個土匪頭子,手裡千把口的人,行的是攔路搶劫,殺人越貨的勾當。”頓了一下,又道:“她帶着手下,佔了六七座山頭。據屬下所知,那山頭裡面有礦脈。最近還聽說,京裡有來人,正在接觸她。”
礦脈?
便是覺穩如七景,心跳也爲之一亂。
糧食,碳,鹽,礦。這四樣東西,算得上最重要的戰略物資,打仗的時候,缺了任何一樣,那也就別打了,認輸吧。
可見其重要程度。如今,居然有一座礦脈,讓她如何不心動?
可有些東西,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擁有的。
“這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紅顏立刻道:“回公子,是黑寡婦的親弟弟,親口說的。這消息知道的不多。京裡來的人,本來不是奔着礦來的,是奔着她的人手和手裡的錢財。結果,礦的消息被人得了去……”
“京裡來的,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