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剛到西涼境內,離着西涼城還有好幾天的路程時,樂辰他們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當時,樂辰跟七景兩人難得有閒,坐在檐下賞雪品茗。七景還來了興致,彈了一曲。結果,便被這不太好的消息,給擾了興致。
“居然這麼快就到了這裡?”七景挑了下眉:“不是說,一路上會對他動手的人,會有很多嗎?”
樂辰問來人,“皇上的儀仗可在?”
“回殿下,皇上只帶了十三龍禁衛,以及那位合歡宗的供奉。”
“這就難怪了。”樂辰冷哼。
七景眼底閃過一絲殺意,眨眼的功夫又瞼了去。
真想直接殺了那個皇帝,可是:“咱們城裡那位供奉呢?還在城裡嗎?我欠他的酒,還沒還上呢。”那個供奉在,她想殺人,就怕他又壞她的事。
“酒我讓人送過了,以後都不必再惦記。”樂辰一點都不想聽到,她嘴裡吐出別的男人的名字來。不管這人是什麼身份。
“那位樂家長老呢?”
樂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小七想要做什麼?”
“沒什麼。”七景笑着搖頭:“就是好奇,問問。當初我們拜堂,他們坐的高堂的位置,我卻沒正經給他們敬杯茶,有些失禮了呢!”
“我們拜他們,他們可是佔大便宜了。”樂辰很不滿,“按規定,他們都不該出現。之前被我們找出來,明面上,他們已經離開了。至少明面上,不會再出現了。”
反正人還在就是,他們要做什麼,還是會被人盯着就是。
當天晚上,兩人一番粘乎之後,相擁入睡。
到了半夜,外面突然起了狂風。風吹燈籠撞在廊柱上發出通的聲音,將她從睡夢中驚醒。一睜開眼,便猛的坐起。轉頭看向身側,本該與她相擁的人,已不知所蹤。伸手摸了下,早已冷透。
人已離開許久。
精神力在城主府裡掃一圈,並未發現他的蹤跡。眉不自覺得皺起,隨即掀被着衣,着鞋出屋。
剛出屋,染秋就跳了下來。“主子,殿下離開前吩咐,若是主子醒了,不必尋他。他很快就回來。”
“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出城,往東去了。屬下猜……殿下應該是去見皇上了。”
七景應了一聲,隨即飛躍而起,運起輕身功夫,向着城外而去。
“呵呵,真是好巧啊。這麼晚了,不知四皇子妃這是要去哪?”結果剛出城不遠,便碰到了那供奉。
七景停下腳步,“我去哪裡,應該還輪不到閣下管吧?”
“呵,當然輪不到我管。我也只是好奇,且這麼巧的遇上了,纔有此一問。再怎麼說,你現在也嫁進了樂家。若是有事,只要條件合適,我也是可以出手相幫的。”
七景懷疑的看着他:“閣下所謂的條件是什麼?又能相幫什麼?”
“呵!條件麼,我們可以慢慢談。至於相幫的事情,那可就多了。我們這些做供奉的,除非家主親請,一般是不出手的。但若出手,別人還是會給些面子的。比如,可以幫你保護個人,殺那麼幾個人……”
七景嗤:“那麼,我要殺當今皇上,要什麼樣的條件?”
“呵呵呵,哈哈哈哈……”供奉突的大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
七景可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冷着臉,直直的看着他。這張臉,真是越看越覺得詭異。
“皇帝算是我的僱主。我們是供奉,是被供養的,要從他手裡拿好處的。這拿人手軟,總要護好僱主不是?呵呵呵呵……也就只有你,會在我面前,這麼直白的說要殺皇帝。”
“可你並沒有生氣。”
“呵,這有什麼可生氣的。我拿他的東西,在必要的時候,護他一護。你現在只是說,又沒動手。”
也就是說,只是交易,沒有交情了。
七景突的笑道:“可惜,你這個供奉被驅逐出京了。人家卻捧着一個合歡宗的邪魔外道。”
“呵,小丫頭到是聰明。可對我這樣的老人家,這樣的激將法沒有用。”
“那老人家,您這半夜三更的,在這裡不知所謂何事?不會只是爲了拉着我說話,耽誤我的時間吧?”
“老人家對那龍鳳十分好奇,想再見識一回。”
七景皺眉,手一抖,兩手各執一柄匕首:“想見識,那麼就看您夠不夠資格了。”
“小丫頭到是狂妄。那今天,我老人家,就來試試。若是敗了,可不許哭鼻子,更不許找那個臭小子告狀。我老人家,可禁不起那小子折騰。”
“請吧。”七景眼眸閃了閃,揮着匕首,欺身而上。她的速度極快,話音落時,人已攻到他的近前。兩柄匕首,如同兩條毒蛇,直襲他的命脈。
“來得好!”他一聲輕喝,人輕輕一退,一個側身,腳下滑了不到十公分,竟就這麼輕描淡寫的避了開去。
七景一擊不重,立刻變招。依舊對着致命點。
他再避,再讓,再退……一攻一退,速度卻全都越來越快。一進一退,更快的遠離原來的地方。
七景明白,雖然對方在退,但整個戰鬥的節奏,都掌握在對方的手裡。他在讓,但遊刃有餘。
七景攻到第一百五十招,供奉終於擡手招架了。到第二百招,他終於開始跟她過招,還擊。
只是打得久了,七景眉頭便皺了起來。這人分明在探她的招式,想摸她的底。
暗自冷笑,摸她的底,她還真不怕。
匕首猛的一劃,速度比原來又快三分。這一次,卻是成功的劃破了對方的衣服,且在匕首離對方極近時,一道水氣,滲進對方的肌膚裡。
這種時候,她沒敢用冰系的異能。冰太過涼寒,以對方的機睿,那樣的溫度,定會發現。
然爾,她已經這麼小心了,對方似乎也已感覺到。
衣服一破,他便退了。皺着眉,疑惑的看向破處,“你竟還有餘力?”他的手還摸了摸破掉的地方。
“自然。”七景傲然一笑:“閣下不會以爲,敢打皇帝腦袋主意的我,就那麼點本事吧?”不給他細細思考的時間:“再來。”揮着匕首,再次逼進。
這一次,她用上了自己八成的力量,整個人已然化作虛影。
供奉終於嚴肅起來,神色也滿是戒備。
“看招。”七景的匕首再次出擊,一秒之內,攻出近百次。一切依賴於速度,刺,再刺,橫刺,直刺,斜刺……兩柄匕首,化成兩根毒刺,攻擊,再攻擊,繼續攻擊。它們甚至不再轉變攻擊目標,就認準了他的頸,進,再進,繼續進……
而這攻擊,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快。
他開始還能退,接着就只能招架。最後終於抽出了他的武器,還始抵擋。開始是逗着她攻擊,所以,他沒有反擊。可到了後來,他已經無力反擊了。失了先機!
身爲一個老人家,被個小丫頭逼到這份上,實在是有夠丟臉。供奉也打出了真火,內力猛的一吐,灌於長劍。
便聽“當”一聲脆響,匕首斷,七景手裡只剩兩截柄,意念一動,斷柄上又出現一模一樣的匕刃。只是,不再是金屬,而是寒冰所制。
“咦?!唔!”供奉因爲斷匕再生的奇事,而遲疑一秒。這一秒,就被七景成功抓到。匕首立刻攻擊到了目標。一絲血色,染上頸側。
可惜,對方不是樂宸這種貨色。刃尖剛刺破對方一點皮,對方長劍又至,將她凝出來的匕首,再次擊碎。
“小丫頭下手真狠。”長劍直襲她的面門。來勢卻比她更快。
她躲不過,就算精神力全力張開,能看清他的所有動作,能預知他的下一步是什麼,可是,躲不過就是躲不過。
既然躲不過,她也不想躲。
精神力凝成無形的利刺,就欲刺他的頭,來一個兩敗俱傷。
“大膽,你敢傷她。”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樂辰從天而降,怒叱聲伴隨着一道寒光急致。寒光將長劍打飛,細看才發現,竟是他的佩劍。上面竟還有絲絲血跡,卻不是七景的。
供奉的攻擊被樂辰破了,七景的攻擊卻沒有。她毫不猶豫的將精神力刺,刺進對方的腦子裡、猶豫了了下,卻沒有下死手。
可也沒手軟,這一刺下去,對方怎麼也要頭疼個幾年。
她的攻擊剛完成,已經被樂辰擁在懷裡。她的腰,照舊是被勒得緊緊的,骨頭都快要斷了。
供奉看着被打飛的長劍,神色莫名。
好一會兒,才重新呵笑出聲:“呵,你這小子,身手越來越好了。”
“你不該動我夫人。”
“呵!好吧,我只是對那龍鳳好奇。何況,我跟這小丫頭,只是巧遇而已。本來,我可沒指望在這種地方,遇到她的。”
樂辰纔不管在哪裡碰到的,既對他的小七動手,那就是與他爲敵:“僅此一次,再有下次,莫怪我不顧大局。你該知道,便是沒有你們多事,那個位置,別人也搶不去。”
他願意忍耐,只因爲這樣可以省些事。他並不太願意,去一城一城的打地盤。那樣,要跟小七分離很久。他不喜歡!但不代表,他做不到。
“行了,我知道了。現在的小孩子啊,真是一點都不懂得什麼叫尊老。”供奉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連那被打飛的劍都不要了。
直到人走遠,七景纔將手裡的斷柄丟在地上。轉身靠在他的懷裡,摟着他的腰:“我半夜醒來,發現你不見了。擔心你,所以就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