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男主人的迴歸,七景這個小家,重新穩定了下來。身上所有擔子被人接了過去,七景便又有了大把的閒適時間。
需知,不是所有忙碌都是勞心勞力,也不是所有的空閒,都讓人舒適。
真正的閒適,是身心雙方面的。
而此時,她確實閒適了。不論身還是心,無雜務煩人,在情緒上,也因爲這一次的默契,因爲兒子異能的覺醒,變得強大,不那麼容易被人傷害。還因爲殺了那些敢打主意的人,發泄了一回。也使得她之前的那點心魔,而再次逃遁。
至於下次會什麼時候再出現,又因爲什麼而出現,卻是誰也不知道。可現在的她,確實是極爲閒適的。
閒適下來的她,乾脆專門負責教導啓康的異能訓練。
小傢伙這麼小就覺醒,而且還是強大的火系異能,實在是讓她驚喜。同時也有些擔心,擔心他太小,控制不了,傷人傷已。
尤其是在人心方面,需知,千年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一直被人傳道着。
以前在人前,她敢放出來的,不是龍就是鳳。概因凡人不敢對這兩者有什麼不敬,這兩者都是神物,是聖物。凡人不敢置喙,更不敢往壞處想。可如果一個人會放火,難免會歸結於什麼妖魔鬼怪。
所以,她教兒子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在外人面前使用。一旦被外人發現,那就要將這人--控制住。”在說控制住這三個字時,她稍微停頓了一下。這是重音,也是遲疑。如果啓康再大一些,她會說的,就不會是這三個字了。
“母后,我記得了。”
七景點頭:“還要記得,母后說這些,不是不讓你用,而是要你靈活的用。用得神不知鬼不覺,要用就要用得一擊必殺,不留後患。”
啓康不太明白,但從那天晚上之後,他就知道,有些事情。不明白沒關係,要記得,並且要照做。
“我記得了,母后。”
七景將他抱到腿上:“這是我們家特有的能力,現在爲止,只有母后跟你有,你父皇也許過段時間會有。但也只有我們家的人才有。你的叔叔們,乃至以後的親朋,其他的那些人,他們全都沒有。”
“所以,除了母后和父皇,別人都不能知道,是嗎?”
七景點頭:“是的。在你小的時候,只能我們一家三口知道。”等到你長大了,到時,你自己就會明白。也可以選擇,哪些人有資格知道這一切。
“我記住了。”
“很好,那麼,繼續去訓練。這能力很強,但你必須掌控它,否則,只會玩火自焚。”她極爲在乎兒子,卻絕不會忽視他的教導。
……
樂辰回來後的第八天,樂泰他們的信終於到來,言說他們已經回到了大漢的土地上。現在,正快馬加鞭的往回趕。
對此,最高興的莫過於楚王妃。
樂宏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飽。樂泰是帶着花清語一起去的,一家人在一起,無牽無掛。只有楚王樂固,他一去這麼久,只留下楚王妃在家裡,提心掛懷。尤其是,之前他是失蹤,生死不知的情況,更讓留守的人心焦難耐。
而七景跟樂辰也很高興,能看到他們平安歸來,這確實是一個大好的消息。
七景親自派人去了齊王府以及燕王府通知,讓那裡的管家,趕緊收拾。務必使它們的主人歸來時,有一個最乾淨舒適的環境,讓他們入住。
樂泰他們踏上大漢的國土之後,想必是日夜兼程的。在收到信之後,僅七天時間他們就進了京。並且在這天傍晚,三兄弟一起進了宮,與樂辰一起在龍鳳宮裡用的餐。
作爲這個家裡,也是樂家唯一的小輩,得到了所有長輩的喜歡。
尤其是樂宏,簡直就想把小傢伙直接搶回去跟他作伴。
酒宴上,五個人的笑聲,就一直未斷過。
兄弟幾個推杯換盞,十幾壇酒就這麼悄然消失。尤其是樂宏,如今再不能稱之爲小傢伙了。他是真正的長大了,甚至比他五哥樂固還高。長得壯實極了,喝起酒來,更是比所有人都兇。顯然,那種小碗根本不能讓他盡興。
因爲到最後,雖然已經讓下人換上了大碗,他卻直接拎着罈子仰頭就喝。
說笑間,自然也難免說到在瀚海國的事情。
一說到瀚海國的事,樂固不由的直搖頭:“那裡的女人,太可怕了。”
他這話一出,樂泰跟樂宏便哈哈大笑起來。樂宏直接打趣道:“誰讓五哥長得玉樹臨風,迷倒了那些女人呢!”
樂固鬱悶:“要說長相,咱們幾個兄弟裡,我可算不上好。”他抹了一把臉:“那個女人打的還不知道是什麼主意呢。”
他們語焉不詳,最後還是樂泰體貼的給他們解釋。原來,說得是那個,大概算是七景同父異母的女人。她想要跟瀚海女王爭權,正好看上了樂固。不過,喜歡什麼的,成份不大。主要是聽說,樂固是大漢國掌兵權的王爺才動了心。
至於樂宏,一個在外面玩,沒半點實權的人,自然不被她放在眼裡。樂泰帶着王妃過去的,她不好下手。而且,樂泰在她的眼裡,大概是文官。
她要爭瀚海的天下,自然還是有兵權的才更重要。
於是,樂固在那裡那段時間,被煩得不行。
“說起來,瀚海國那裡,只怕是要亂了。”說到最後,樂泰有些擔心的看向七景:“瀚海女王雖然不愧是女王,可這女子,最怕碰上的就是一個情字。那個自稱憲公主的女人不是女王的對手,但我們來之前,聽說那位憲公主的父親,會過來。”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反過來也是一樣,美人也總是難過英雄關的。情之一字,誰都說不清的。
“她沒那麼弱。”七景雖然纔跟那個女人見過一回。卻也知道,那個女人,已經不再是一個爲情所困的小女人,更不是一個會心軟的小女人。“怎麼說都當了這麼久的女王了。”
然後又突的笑了一下:“而且,那個男人不管他打的什麼主意。他都不該將那個什麼憲公主派過來,豈不知,那憲公主就是活生生的背叛的證據,她只要看到,就永遠不會原諒。更別說,他還是爲這個背叛證據爭權的。”
七景覺得,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來找死的。
樂辰笑道:“如今兩邊往返送信方便許多,回頭讓他們關注一下。想來,會是一場不出的好戲。”
樂泰幾人怔了一下,隨即跟着笑了出來。
酒宴撤掉,重新送上新茶。
七景便抱着已經迷糊的啓康回去休息,剩下的空間,留給樂家幾兄弟。
遠遠的就聽樂宏問樂辰:“四哥,四嫂真是瀚海國的公主啊?哎喲,幸好四嫂是在咱們大漢長大的,那裡的公主可真是……”
七景適時的將啓康的房門關上,將聲音阻隔。這一晚,七景便在啓康這裡睡了一晚。那兄弟四人,愣是說了一整夜的話,到了後來說餓了,乾脆又重上了一桌宴席。
到了天亮,四人簡單梳洗。就在宮裡換了他們的朝服,直接上朝去了。
七景醒來之後才知道這一出,無語了一下。便乾脆讓人準備待客的東西,果然,宮門一開,不一會兒,楚王妃和燕王妃一起來了。
七景立刻讓人迎進來。
許久不見花清語,她長大了許多。而且,大概是因爲出去了一趟,見識多了。不再那麼懵懵懂懂了,也不再那麼天真幼稚。卻依舊乾淨美好,讓人一見心喜。
七景到底因爲月圓之夜會變身的事特別關注了她一下,她用精神力悄然將她掃了一遍,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同。
“……我就知道,一早就該有客來。”七景笑看兩人道:“不過啊,我只以爲楚王妃會來。到沒想到,燕王妃也來的這麼早。”
兩人瞬時紅了臉,楚王妃到底是跟七景熟了,雖臉紅卻也乾脆:“我們王爺一去這麼久,這好不容易回來了,我自然掛心。再說了,娘娘這話說的,卻讓人心酸呢。以往來請安,可不也是一大早就來的。”
花清語也紅着臉道:“五嫂的話很是,清語這麼久纔回來,自然也迫不及待來給四嫂請安。還有小侄子,清語很想他呢。”說到這裡,立刻就自顧往下順:“四嫂,怎麼沒見啓康呢?這麼久沒見他,肯定長大了,一定都不認識我了。”
七景也不逗她們,“他做早課了,一會兒就該來了。”
話剛落,就聽着外面一陣腳步聲,其中一個正是啓康的,不由笑道:“這不就來了。”
這段時間,楚王妃是常進宮的。啓康跟她到是熟的很,至於清語,啓康也沒有一點障礙的親近了起來。
就跟那幾個叔叔一樣,只要是真心對他的,他都能感覺得出來。而且,他也知道,這些都是他是親人。
花清語開心壞了,雖說這段時間的歷練,讓她長大不少。可性子還是那般,跟小孩極易玩到一起。不一會兒乾脆不管兩個嫂子,跟啓康玩去了。
看得七景兩人搖頭失笑。
楚王妃更道:“她這性子,將來自己當孃親了,可怎麼辦?”
七景笑道:“不過是燕王多帶個孩子唄,我瞧着,他挺樂意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