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似乎不怎麼願意!?那就知道這事,卻默認了。
“你們把人抓去之後,如何善後?”
“咱們這些人,不講究那個。左不過是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人給對方了,咱們拿錢走人就是。她一個閨閣小姐,咱一出手就打暈了她,她也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以後就算想找咱的麻煩,她也找不着。何況,那二夫人咱看是個狠的,這陸小姐落在她手裡,以後有沒有機會找咱麻煩還不一定呢!”
這話十分混賬,可卻是實話。若陸薇乙真的被帶回去,落到那個姨娘手裡,只怕最後,便是死不瞑目這一下場了。
“你們雖是做的人命買賣,良知不剩多少。陸小姐心存仁善,救了不知多少人,造福於世,積累了無數功德,便是連老天都眷顧於她,你們到是膽大,敢對她動手。”
“不敢了,是小的豬油蒙了心,以後再不敢了。這位女俠,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吧。”
“要我饒你不難,不過,替我做一件事。”
“您說,只要小的能做到。”
“弄清楚那個陸二夫人準備怎麼對付陸小姐,然後,一樣不許少的,還回去。”擡手彈了個藥丸進那人嘴裡:“至功酬勞麼?陸二夫人已經付過定金了,想來以你的本事,應該能將尾款收回的。至於我這裡,做好了,就可以過來,領回你的命了。”
“命?女俠,你給小的,吃的是什麼?”
“毒藥。想活命,就把事做好了。”不再跟這人囉嗦,飛身離去。
離開了一會兒,纔想起來,那人的穴道還沒解開。輕輕揮手,一道氣流彈到那人穴道上,終於哎喲一聲。之前連翻受折磨,此時已經癱軟倒地,連站着的力氣都沒有。
回去時,她沒有急着上山。而在村間小道上走着。
上溪村和下溪村相鄰。之間她的目光一直放在上溪村,知道那裡的變化。這時路過這下溪村,才發現,這裡的變化也不小。
她一出現,就引起了許多雙眼睛。只是,他們只是看一眼,便快速轉開。顯得漫不經心,顯得不經意。
他們識趣,七景便不爲難他們。慢慢行走在鄉間土路上,看着那些普通村民,到也別有一番滋味。
“奶,別打了別打了!”邊上不知誰家的院子裡,一個沙啞的少女,正是哀求。
一個精瘦的老婦正拿着手臂粗的擀麪杖,打着另一個更瘦小的男娃。那少女將男娃緊緊抱在懷裡,用自己的背去擋那擀麪杖。
她懷裡的男娃張大嘴巴,似在尖叫,卻沒發出半點聲。
“一個賠錢貨,一個啞子。我呸……回頭我就找人牙子過來,把你都賣了。”
“奶,別賣我弟。啊!”女娃又被砸了一棍,尖聲慘叫起來。
邊上看熱鬧的不少,可看熱鬧的總是不嫌事大。他們看得多了,又不是自己家的娃,所以,一點不心疼。反而看得十分開心。
看着那個小小男娃,大概才兩三歲。到底走了過去:“你賣了這兩個孩子麼?”
七景來得突然,開口的更突然。而她這一身的氣勢,愣是把所有人全都震住了。
“你,你是誰?我,我,我要不要賣,賣他們,關你什麼事?”雖然沒看到七景的臉,可這通身的氣派氣勢卻不作假。讓那老婦,嚇得肝顫,連話都說不利索。
“我要買他們兩個人。”她手伸入袖中,實抽是從空間裡拿了塊銀錠子出來:“這塊銀子,買他們兩人。”
一錠銀子十兩,別說買這兩個快被打死的小傢伙,就是到人牙子那,買兩個青壯勞力,也綽綽有餘。
而那老婦眼底的貪婪幾乎凝爲實質,連考慮下都不成,直接點頭:“賣,全都賣給你。”
“奶,別賣弟弟,以後二丫會努力幹活的,二丫不吃飯,二丫也不要新衣服。奶,求求你,別賣弟弟。”
可惜,那老婦對她若有半點憐惜之意,也不會往死裡打她。
“寫下賣身契。”
這村子裡本來會寫字的不多,可那幾位公子派來潛藏在這裡的人,卻都通些文墨。也不需誰,很快就寫了兩個張賣身契,老婦畫押,寫身契的順便當中人。七景也簽下自己的名字,再讓里正蓋個印。
這賣身契就算成了。若是想正式些,還可以去衙門備案。
賣身契一寫完,那小丫頭整個人直接就懵了,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她護着的小傢伙精神到繃到了極致,再看到唯一護着他的姐姐吐血了,整個人直接崩潰了。一聲尖叫從他嘴裡發出,那叫一個悽冽,真正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只那個被他們稱作奶的老婦,卻是一臉喜不自禁,卻是對着那錠銀子。
哼!
七景甩出一根披帛,將兩個小的裹在一起,就這麼拽着,直接飛天而去。
這一次,她的速度慢了很多,讓這些人全都看個真真實實。她到想看看,這些人晚上,會不會做惡夢。
“夫人,你在生氣。”她的情緒波動,毫無阻礙的傳到了樂辰那裡。讓樂辰都不得不將注意力轉過來。
“不是生氣,只是氣憤。”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討厭這種至親之間的狠毒無情,既然要這麼對他們,當初又何必生下子女,斷子絕孫不是更好。”
樂辰輕笑,“我都不在意了。”
七景臉微紅,心中一軟:“也,也不全都是因爲你。”這世上哪一個父母對子女,有他的父母更狠?明明已經事過境遷,該死的那些人,全都死了。該他們拿到的,全都拿到了。可碰到類似的,到底是意難平。
“是,夫人不是爲了我。夫人是天性良善,見不得人受苦。”
七景到被他說笑了,她天性良善,哈,那這世上就沒有惡人了。“不說了,這小丫頭傷得很重,我帶着她回去救治。”
兩人停止交談,七景也帶着兩小回到木屋那。
那姓成的青年剛剛服下藥,陸薇乙正跟他說話。就見七景回來,還抱着兩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
“姐姐,這兩個孩子是?”
“這是老李家的孫女和孫子。”到是那成姓青年,一眼就是認了出來。
“他們差點被打死,我把他們買回來,跟你作伴。”七景直接將兩小丟在唯一的牀榻上,讓他們跟成姓青年躺一起。
小的那個,因爲精神崩潰,被七景弄昏過去了。大的那個本就被她奶砸出內傷,一口血吐出來,半條命快丟了,此時也是昏迷。
七景給他們一人餵了一顆藥丸,見兩小都平靜下來,她這纔看向那青年以及陸薇乙。
“要不要通知這位小哥的家人?”這裡只有一張牀,她可以說,不需要。陸薇乙卻是需要的。如果留這個青年在這裡住一晚,那陸薇乙的名聲,就完了。
“姐姐,這是成勇成大哥。他在村子裡,沒有家人了。”
七景怔了怔,“那就留下吧。”看了一眼這牀,當時他們賣的到也不小,可這一會兒躺了三個人,也實在是沒空隙了:“你晚上,就睡椅子上吧。”
“不,還是我……”成勇連忙道。
“你的腿不能動,動就廢了。”七景的語氣十分冷淡,聲音帶着威壓。讓他再說不出旁的話來。七景卻話題一轉:“說說這兩個孩子吧。”
“這是老李家的孫女和孫子。那老李頭的原配,在十幾年前就沒了。後來又娶了一個……都說有了後孃就有了後爹。老李頭前頭那個原配留下個兒子,這兒子在家裡就是個奴才的命,家裡大小事都他幹,卻吃不好,穿不好,年紀輕輕就病了。別人都知道他家這情況,沒有人家願意把女兒嫁時這樣的人家受罪。最後還是他外祖家,給買了個罪奴給他當妻。生了兩個孩子,就是這兩個。這丫頭都九歲了,可因爲吃不好,乾瘦乾瘦的。這男娃五歲,卻是啞子。自從生了這啞子,那小夫妻兩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前段時間徵兵,他們家把那兒子給送走了。沒兩天,那媳婦也不見了。老李家說,那媳婦守不住,跟人跑了。可有人看到那後媽的兒子,把那婦人騙進鎮裡,賣給人牙子了……”
“嗚嗚……這世上怎麼有這麼可惡的人。他們的爺爺不管麼?”
“這人心都是偏的。”
“姐姐,他們的身體,沒事吧?”
“好好養幾天,就沒事了。”七景轉身出去。
陸薇乙猶豫了一下,也跟了出來。見七景往院門口走去,不由也跟了上來:“樂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對不起,我不該讓成勇留在這裡的。可姐姐你不知道,他家的宅子被他叔叔給搶了去,地也被搶了去。他現在就住在人家不要的豬舍裡……”
七景搖頭:“我沒有生氣。只要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姐姐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那兩個孩子,交由你照顧了。先讓他們吃軟和一些,養養胃。另外,若是忙不過來,可以到山下僱人過來。你應該不缺銀子的吧?”
“姐姐放心,我省得。”
七景搖頭,到底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便也不再多言。”
到是陸薇乙又猶豫再三,再次開口:“樂姐姐,我一直想問來着,又怕衝撞了什麼。若是小妹問得話唐突了,姐姐只當沒聽到,千萬別生氣。”
“問吧。”
“姐姐說已經嫁人,其實是騙人的吧?其實姐姐是跟人約好了在這裡相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