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赤果果的打臉,這是直接把荷夫人的臉,撕下來,丟進了糞坑裡,強行給她染上一層臭。讓她以後,再也洗不乾淨。
很毒!
可誰讓荷夫人有事不辦事,非要在這裡大喊大叫,將矛頭對着他們的娘呢?每個人都有底線,有碰不得的逆鱗。
對於樂緣來說,娘,就是碰不得的逆鱗。比之瀚海,都要重要。
“你們,你們……大膽。”荷夫人氣狠了,不管不顧的,氣勢全開。手一揮,發中荷花飛至手中,瞬間化爲長劍。她挽了個劍花,直刺向那個,正因爲拿到玉佩,而沾沾自喜的人。
便是這種時候,她依舊沒有向樂緣動手。不得不說,所謂的憤恨,依舊保有着七分理智。
樂緣沒有出手,即便他有能力,能救那人。但是,他知道,那人必定活不成了。除非他救了,再留在身邊,時時保護着。
可這天下,除了他認定的人外,誰有還值得他保護?所以,他沒有出手,只是看着。
意外的是,那人嘴賤些,手上的功夫卻是不俗。荷花劍一劍刺出,他硬生生的擋了下來。一塊盾牌,青黑色,半人高。
劍與盾相撞,“鐺”的一聲。光芒大盛,便見那青黑不起眼的盾,瞬間褪去雜色,最後顯示人前的,竟不是盾,而是一片荷葉。
邊上看熱鬧的人,全都心中一動。荷葉與荷花,看來這人與荷夫人,到是有些關聯。之前開口,只怕也是事出有因,故意爲之。
荷夫人無疑是所有人裡最意外的,她在蓬萊城,也算是名人。這名氣,不只是荷情閣,更因爲她的實力。沒有人能從她手裡討得了好,佔得了便宜。憑什麼那些人,到了荷情閣就要守她的規矩?便是因爲實力。
可今天,她先是被樂緣直接把面破踩爛,接着,居然被一個小知哪裡冒出來的小子,給擋下一劍。這一劍,旁人不知,她心中有數,那是用了六成力。她的初心,是要殺了這小子,震懾一下這些看戲的人。
但她失算了,在看到那盾牌時,她臉色更是難道:“這盾牌,你哪來的?”
青年嘿嘿一笑:“自然是我的。至於哪來的?嘖,這裡又不是荷情閣,應該不用聽荷夫人你的吧?當然了,你的那些恩客們,願意將自己家的事,跟你說,那是他們的事。小子我可還是童子雞,跟荷夫人你清清白白。我的私事,就不跟你報備了。”
一邊說,青年慢慢的移動,離着藥店門口越來越近,離着樂緣,自然也越來越近。
“不過有一點,我到是可以告訴你。這東西是一個憑證,據說拿了這憑證,就可以接收一些東西……荷夫人的恩客那麼多,應該有人跟你說過吧?”
“小子,找死。”荷夫人再一次提劍刺來。
那青年也不退更不讓,只是用盾將自己護得滴水不漏。荷夫人劍很快,可那盾,卻好似克它一般,無論如何,就是越不過那盾去。
但明眼人卻看得出來,那青年能堅持到現在,靠的,也就只是那盾。那盾,也是一件靈器。與那荷花劍,說不得品象相當,卻正好相剋。
但是,有常識的都知道,要使用靈氣,是需要靈力的。青年實力不強,靈力不夠深厚,此時已經滿頭大汗,荷夫人只要繼續下去,青年必敗無疑。
青年自己顯然也知道,所以,他一邊躲在盾後面,一邊向着樂緣靠近。
樂緣好奇,對方準備怎麼說服他。畢竟,他冷眼旁觀的態度,可是擺了出來。對方敢靠過來,定是想好了,他會出手幫忙的。
果如他所想,青年很快就到了樂緣兩臂之距。他不再過來,而是趁着荷夫人刺劍的空隙,嗖得丟了樣東西過來。
樂緣笑了笑,卻是擡手將東西給接了。
打眼一看,眉一挑,擡手揮出一劍,真正對上那荷花劍,劍對劍,準頭,速度,那是剛剛好,一絲不差。
可這世上從來不缺少明眼人。這明眼人就看出來了,樂家小公子這劍,可出的比荷夫人晚,晚了不只一籌啊。後發而先至,這說明什麼?速度比荷夫人快了不只一籌啊。
再看荷夫人,之前那股子憤怒,已然全都變成了殺氣。含帶的必殺之劍,能慢麼?就算使得不是十成力,估計也要有個五六成。一個成名已久的前輩,五六成力的一劍,被個十四五歲的娃娃一劍給擋住了,這說明什麼?
“嘖,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今兒到也明白了,凡事都有例外啊。還是說,荷夫人,您把太多精力放在那些恩客身上了,所以,實力倒退了?”青年氣死人不償命,一張嘴還真是賤得沒邊,也不管會不會要他的命。
樂緣橫了他一眼,劍刷的收回,將荷夫人又急攻上來的幾劍,照樣的給堵了回去。
“樂家小子,你今天是打定注意,要跟我做對了,是也不是?”荷夫人心中發寒,氣卻不虛。她自己知道,她必要至那小子於死子,要奪了那盾牌。帶着殺意而舉的劍,使出來的,便是七八分的力。可便是如此,卻被個小輩,雲淡風輕的打了回來。這讓她,如何不驚?
但她無論如何,不會弱了自己的氣勢。
“荷夫人不會忘記了,自己是爲什麼而來的吧?”樂緣輕笑一下:“那荷夫人,還真是健忘了。”話音一轉,又道:“不過,我不管荷夫人是健忘,還是有別的打算,只一條。荷夫人自己也是開店做生意的,荷情閣規矩極大,不管誰到那,都要守規矩的。前兩天,在下也去見識了一回。可是全都按着荷夫人的規矩來了……那麼今日,這是我樂家的藥店。不管什麼人,也請按着我樂家的規矩來。”
荷夫人臉色青白,強不過人家。對方根本是半分面子不給,連給雙方一個下來的臺階,都不願意搭。裡子面子,竟全都丟個乾淨。幾十年的老臉,被生生的扒下來。荷夫人只覺得心頭怒起,一股子邪火,直衝腦門:“好一個按規矩來,樂家的小兒,你且等着,本夫人會教教你,什麼叫規矩。”
轉頭,又陰冷的看了一眼那青年,轉身甩袖,飛身離去。
曲終人散,主角散場了,看戲的自然也散場。
樂緣轉身回屋,剛走兩步,就被人一把抱住腿:“公子爺,您收留小的吧!小的力氣大,能幹活,吃的少……您收了小的絕對不虧本啊!”
樂緣低頭,看着這個形似狼狽,態度詭異的青年。能抱住他的腿,實力不俗。至少,比他之前表現出來的,要強的多了。
“叫什麼?”
樂緣好奇了,本來以爲,這人是跟荷夫人不對付,現在看來,大概還是奔着他們來的。也對,爹都說了,不知多少人盯着,沒出現,只是因爲不知深淺。如今,又有人動手了。
“小的魚鱗。”
“這名字有點意思。”樂緣笑了起來,踢了他一腳:“先進來吧。”
“謝公子爺。”
樂緣在前面走了,進店之前,讓瀚海先去看看娘。娘若是沒入定,就給娘說一聲。主要還是不想,瀚海跟這個魚鱗碰上。
沒領着人進後院,只在藥店後面,接待客人的會客廳裡。
樂緣大馬金刀坐下,“說說,爲什麼針對那個荷夫人?”
“那個女人忒不要臉,忒惡毒,搶了我家的東西,害死我姑姑……我跟她有大仇呢。我之前想去荷情閣殺她報仇來着,可我進不去,好不容易等她出來了,我就跟了上來……”
樂緣拋了拋手裡的東西:“那你怎麼知道,我要這個?”寒冰石,雖然不是紅色,而是藍色,但這是目前爲止,唯一的一條線索了。
“我知道,獨孤平那小子,現在正在找這東西的消息。還有另外三件,可惜了,我沒見過……這東西我在海里摸不上來的,當時,有個大烏賊盯着,我差點就讓它給吃了……”
樂緣耐心的聽他講着,海底大戰烏賊王,所何險地求生,絕地反擊……待他講得差不多了,又問了別的:“你那盾,又是什麼?”
“盾?那荷花池子,本是我們魚家的。本來劍跟盾是一起的,盾由魚家男子繼承,劍是女子繼承。結果,我姑姑被那個賤女人給騙了,劍被她偷了去,還殺了我姑姑……盾剛好克劍。”
“荷花池是你們魚家的?”樂緣看了一眼他那盾:“只憑着那盾,只怕沒有用啊!”
“沒關係。那個女人,早晚都要死的。等她死了,劍會回來,荷花池別人也進不了。就是現在,那個女人雖然偷了劍,可也進不去。”
樂緣呵了一聲:“你要我收留你,保護你。那麼,你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魚鱗傻眼了:“咦?我都拿那東西給你了,你怎麼能不收留我呢?而且,我還能幹活……”
樂緣依舊笑呵呵的,這人一會兒聰明一會犯傻,讓人看不明白。可不管明不明白,樂緣只保持一點。不信他的,一切,以利益說話。
不得不說,才做不久的生意人,以利益爲重這一點,已經被他深深的記下了。
“你能幹什麼?”樂緣十分隨意的往後一靠:“我這地方不大,侍候的人也夠了。多收你一個,本是不多。但你身上揹着荷情閣的仇,你又將盾牌拿給她看,她不傻你,決不會罷休。我收留了你,就等於替你接了荷情閣的仇。不說你能幹什麼了,我們這裡也沒什麼事要你幹,等於白養着你。你說,我多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