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緣往櫃檯邊上的椅子上一坐,眼神嗖的就溜到牆上那個,在旁人看一,只是空櫃子的地方去了。∷八∷八∷讀∷書,
他這裡,打的是靜待有緣人。當然,本質就是,只要身上帶足了靈石,就以最貴的那一份顯現。修行人士總是講個緣字的。身上又有靈石,這生意,基本上就沒有不成的。
這卻是省心又省時,很多人他不買,但喜歡問,還有的人,喜歡驗貨。可他這裡的藥,與旁人家的不同。只要驗了,看了,聞了,那就沒辦法再收回了。
店裡的人只教了規矩,卻沒告之爲什麼。而這緣字,還有個空子。他們在櫃上交易時,是要收靈石的。他們若是將這靈石全都帶在自己身上,便也就達到了有緣的標準。
因此,這店裡的靈石,樂緣基本上是一日一清。顯然,魚鱗發現了這一點。此時這滿屋子飄着的藥香,便是那需要最少三十萬上品靈石才能看到的藥。
“將靈石全都點出來。”樂緣也不動彈,只是對着管家揮了揮手:“另外,將左上面,紫色櫃子裡的藥取出來另放。魚鱗怎麼也算咱們店裡的人,原價三十萬,給他個優惠,二十九萬上品靈石。什麼時候靈石湊齊了,什麼時候將藥給他。”
“是。”
魚鱗正往外拿靈石的手一僵,臉上一下子就青紫了:“公,公子?”
樂緣手託着腮,不看他,只看着外面:“我們店裡的藥,除了藥效好。最大的特色卻是這藥瓶。這藥瓶的口,看似簡單,只是一個塞子塞了。可這上面卻是刻了陣法的。不管什麼藥,放在裡面,放上個千年萬年,藥效都不待跑掉一點的。可一旦打開一回,這藥效就開始發散。什麼時候散沒了,可不好說。這瓶玄陽丹,若是童子身的男人吃了,便可練就至陽的金剛不壞之身。你既碰了藥,還開了瓶,這錢自然由你來付。至於你付了錢之後,這藥效還有多少,就看你何時付清了。到時換了一瓶藥渣回去,可別怨本公子。”
魚鱗剛纔偷拿了這藥,不過是嗅了一口。這事兒在這店裡,他是常乾的。可誰知道,這裡面,居在還有這樣的門道?想想不由又是一身冷汗,幸好之前,他聞的都是要賣出去的藥,不必他付錢。接着又是一凜。既然公子知道他碰了這瓶藥,之前的那些,公子知道麼?
他到是想賴,可話說到這份上,他還能辯駁什麼呢?何況,這藥,他想要。至陽之身,任何一個修行之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而他在這裡這麼多天,聞過那麼多的藥,見過那麼多,對於店裡,那些貴得要死,又趨之若鶩的客人們,深知公子說的這藥有效,那就是有效。
在這方面,公子不屑於撒謊。細想想,其實公子平時,也不撒謊。
“公子,小的沒那麼多靈石。”此時的他,也裝不來那無賴又帶着些搞笑的模樣。
“沒有麼?老規矩,拿東西來抵押就好了。”樂緣沒想將他,逼到絕地。
“小的只有那個盾。”
“本公子知道,你的盾就是你的命,無論如何不能放手的。放心,本公子不要你的盾,你可以拿別的來湊,本公子不嫌零碎。”起身,將櫃檯上的裝靈石的儲物袋,一起收走:“管家,不管他拿了什麼來,只要不給咱位店裡引禍,再零碎,也按價收。”
三十萬上品靈石,絕對不是小數。
魚鱗身上,絕對沒有。藥,他是不得不要。樂緣這一次,也算是強賣。可誰讓魚鱗給了他藉口呢。他必須得湊夠靈石,否則:“哦,在沒湊夠二十九萬上品靈石之前,讓他簽上賣身契,作爲玄陽丹的抵押。免得哪天跑了,白白損失一場。”
“是。”管家立刻開始操作,半個時辰之後,一張簽好名,生了效的賣身契,被送到樂緣手裡。
樂緣終於滿意的笑了笑。不管魚鱗接下來,是砸鍋賣鐵,還是去找人幫忙,他都逃脫不了,這張賣身契的操控。
“盯着他,看看他接觸了些什麼人。”
“小的知道。”
又一天,剛好到了荷夫人說的,三天之期。
李碧海當然不可能再出現,她如今已是一個普通的人,在新世界裡,那片新建成的城鎮裡,跟鎮上最厲害的男人,濃情蜜意着呢。
李家人進城,很是高調,天馬駕車,雖沒有騰雲駕霧的本事,卻也日行萬里。馬身潔白,背生雙翅。樂緣沒什麼感覺,瀚海覺得這馬兒弱的很。可城裡的男男女女們,個個都是一臉的癡迷,恨不能將這馬搶過來。
樂緣好歹也在人間這麼久,知道人類的審美,有的時候,不需要這東西有多厲害,只要它夠漂亮,價值就會被不理智的提高。
就他觀察,女子更喜歡這樣的馬。
“歐陽家的那個女人,怪怪的。”瀚海此時正坐在進城的必經之路的,一座茶樓上。樂緣做陪,本來帶着她來,是要看這茶樓的老闆的兩個女兒,是如何帶着女婿回來,姐妹鬩牆的。沒想到,到是先看到李家的囂張。
李家駕着飛馬而來,到了城門口,也不見減速。
結果,正在街上帶着幾個人,行走得婀娜多姿的歐陽藥兒,就這麼,嫩生生的立在馬前,驚駭欲絕,泫然欲泣。
“哪裡怪?”
“她明明有能力躲得過去,卻非要站在那裡,是想要自殺麼?”瀚海覺得,做人真是麻煩:“可是,她想死的時候,爲什麼不痛苦,不絕望。反而很期待,很開心呢?”
樂緣淺笑了起來,他的瀚海就算不懂世情,可依舊聰明:“你覺得呢?”
瀚海的視線一直落在那歐陽藥兒身上,又看着那輛馬車。那車並未減速,衝勢極猛。眼看着最前面的馬蹄就要踩上她的臉了,便聽一聲悲哀,一道青影從天而降,將她攔腰抱起,那飛天,已哀鳴一聲,轟然倒地。
馬車不得不停下,甚至因爲一匹馬的倒地,而使得整輛馬車都巨烈的顛簸顫動,幾欲傾倒。
瀚海有些明白了:“她站在這裡,就是爲了等別人來救她?可明明她自己就能躲開,爲什麼要等別人來救?還憑白害死一匹飛馬。”
“你覺得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瀚海這一次,又想了許久,久到那馬車上的人下來,跟那個救人的開始交涉,看着歐陽藥兒又感動,又得意的笑臉,她才終於明白:“她想勾搭這個男人。”
“咳!”樂緣被她的話給嚇到了,然後就一臉的黑線和氣悶:“誰教你這些詞的?”
“我在荷情閣喝酒的時候,聽到別人這麼說的。”瀚海也有些小得意:“我覺得,現在用,剛剛好。”
樂緣有些鬱悶,但隨即又釋然。雖然這個詞不太好,但他們畢竟不像娘那樣,深閨裡的小姐,一國的皇后,規矩禮儀,就算從不刻意表現,也是刻在骨子裡的。他們是魔獸出身,當人才這麼點時間呢,所以,不用在意。
“好吧,你說得也沒錯。不過,她最初的目的卻並不簡單。李家來人,早已人盡皆知。李家不是頭一回來,這樣的行事,想來也是有舊例的。她選在今天出現,又盛妝打扮……可想而知,是早有預謀。目的麼,一是李家。若是李家有個憐香惜玉的,這會兒出來救人的,就是李家的某個公子了。英雄救美,最是容易生事。而沒有李家,也有像這一位一樣的英雄。”
瀚海這下子明白了,然後一臉的不屑:“她還真是……以前不是說,她跟獨孤平有一腿?後來咱們來了,她又來勾搭你。現在又這裡跟人,唔,這叫眉來眼去?那人救了她,她就直接待那人懷裡,也不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夫妻呢?就算是夫妻,也不會在大街上,摟摟抱抱吧?”
樂緣立刻點頭:“確實有傷風化,你任何時候,都不可學這般模樣。”
瀚海自然點頭,然後又說道:“總覺得,這兩人都是一樣的,都不是好人。”
自然不是好人,那男人正是樂緣本來帶着瀚海,準備來看戲的,主角之一。茶館老闆的女婿之一。也出自某個世家,平時很會裝象,實力也不俗,但貪花好色,臉極不負責任。
不知多少女子被他吸引,好吧,是勾搭。最後具落得個,身心俱失,人財兩空。
這人不常在蓬萊城,所以,並不知道,今天這馬車上來的是誰,也不知道,他這一救美,惹下的是多大的麻煩。
馬車伕,終於將車停好。車裡的人,也在衆人,可以說是期待的目光下,下了車。
美人,又一位美人,又下來兩個美人。
足足四個美人,環肥燕瘦,各有不同。卻同樣的,俱是美貌無雙,天下少有。這樣的美麗一次性的出現,帶一的震撼可想而知,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歐陽藥兒就算長得也算不錯,可蓬萊城的人,也差不多是天天看了,早就沒有新鮮感。此時有了新美,誰還看她?
包括抱着她的男人,手臂鬆了,眼神也跑了。
“恭請小姐。”四女下車,分立車門兩側,對着車上行着半禮,嬌聲齊道。
衆人這才知道,原來,這四位只是丫環。衆人視線不自覺得落到車門處,期待着,那個小姐的現身。
丫環都這麼美,那小姐,該美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