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所不同的。”來到新的一層,兩人都是果然如此的篤定。不再是他們看到的,鐵甲人那一層,而是同樣的迷宮。
只是這一次的迷宮,與上次不同。
上次的迷宮,最初就給了圖紙,還把任務標準寫得清楚明白。最大的問題,也不過就是要殺魔獸罷了。
這一關,自然沒有什麼圖紙。迷宮也不是牆壁圍成,而是梨樹。梨花盛開,冷豔欺雪,餘香入衣。
然爾,終是少了什麼。
“少了落花。”七景走進花中,擡手:“花開至盛,必有香雪。可這些花,每一朵都開到極致,卻沒有一瓣落雪,可不是少了太多?!”
樂辰伸手摘了一朵花,他非愛花之人,花入手,一捏一碾,直接就成了灰:“花到是真花,只是這花,怕也有古怪。”
兩人也不着急,挽着手,順着路,慢慢前行。
過不多遠,便是盡頭,順着轉彎,再走下去又是盡頭,相對應的,自然又另有出路。這一次的前路,雖然總有盡頭,卻也總有新出口,到不必走回頭路。
然爾,走得久了,樂辰就停了下來。
“我們一直在走同一條路。”一個回字形,不停的轉,永遠沒有盡頭。
“又是陣法?建造這裡的人,還真是喜歡陣法。”
樂辰到是笑了:“看前面那一層,便只覺得,這裡面的這些,怕不是逗着人玩呢。既然是逗着人玩,總不至於要了誰的性命。用陣法,更好把握尺度。”
“那些個魔獸,還是逗人玩?一個不當心,就成了獸口之食。”
樂辰搖頭:“那是因爲那些魔獸失了神智。
而且,我猜最初,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魔獸。這裡面,必定是出了什麼事了。”
那些還不是他們現下就能明白的,現下最要緊的是,怎麼破了這陣。
對於這陣法以,七景完全幫不上忙。別看這就是個簡單的回字路,可這卻比她照葫蘆畫瓢出來的迷蹤陣,要複雜千百倍。越是看着簡單的東西,越是深不可測。大道至簡,便是這個道理。
與她相反的,樂辰是如獲至寶。
更有之前,七景一個人到處亂走動的前因在。這一次,樂辰就算再怎麼算計推演,那手一直攥着七景的手,未有片刻鬆動。
七景頗有些無奈,卻也只是順着他。
按理,他們一路扶持而來,彼此最是瞭解。不但瞭解品性,感情,也瞭解彼此的實力,很不必這麼緊張。可偏偏,他卻越發的患得患失。
七景弄不明白,待他的一顆心卻是十分的真。而且,說得現實此地。這上天入地的,也就他們兩人了。她不對他好,又對誰好去?所以,該順着就順着,該退讓就退讓。一點不覺得不該,反而覺得甜甜的。
畢竟,他們也是老夫老妻了,還能這麼粘乎,說明他們感情歷久彌新。對於有長久壽命的他們,這樣很好,非常好。
只是,看不懂,總覺得無趣了些。於是,乾脆自己也找了東西出來,慢慢研究。他做他的,她做她的。互不干涉,卻又時時相伴。到像是以前,在家裡一般。
樂辰雖然浸心於推演,也是時不時的擡頭看她。隔一陣就要看一回,不然心裡便不安定。見到她在,便覺心裡鬆快。一轉頭,立刻又陷入推演之中。
正當他兀自沉浸時,就聽着遠處,遠遠傳來一聲慘叫:“救命啊。
”聲音慘厲,卻有些後繼無力的意思。
兩人立刻各自回神,相視一眼,“是那小子。”
“到是沒想到。只是不知道,他怎麼就叫得這麼可憐了。”雖然這裡把人困得久些,但這裡靈氣卻也濃郁,若是安心修煉,便是待個幾十年也不是問題。
“不好。”樂辰突的攬着七景,飛身而去。兩人腳剛離地,便見本來鬆軟的地面,此時然衝出一條水缸粗的長形魔獸,長着帶着劇齒的血盆大口,裹着一股惡臭,向兩人撲來。
七景還在樂辰懷裡,就已經揮手將一團火丟進那大口之中。
異火之所以叫異火,就是這火與一般的不同。遇水不滅不說,燒得了有形的東西,也燒得了無形的東西,包括靈魂,神識……而且,這火一出,除非主人收回,否則,是永遠不會滅的。
便是沒有主人,它都是天生地養,豈是凡火所能比?
此時這火一入那異獸口中,一路燒灼下去,不論是皮肉骨血,還是異獸的生命靈魂,一剎那就全都着了。
然爾,這異獸早已神智不清,不知憑着什麼而存在。便是內裡骨血都着了,也不知痛,到是燒着它的靈魂了,引發得它越發癲狂起來。半截身子從土裡出來,頭仰得高高的,直往兩人咬來。
樂辰飛身半空,見它短時間內也不懼靈火,眉微皺。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換着七景緩緩落下一些,待那異獸撲來時,又猛的掠開。
那異獸一撲不着,卻是一頭栽進土裡,鑽了個洞,再一次飛躍出來。樂辰再次躍開,到像是在前面逃跑,給那異獸追一樣。
樂辰還抽空關照了一聲:“別太快把它弄死了。”七景見他這般,便乖乖任他抱着,順便越過他的肩頭,看着那異獸。特特控制着,萬不會讓它死得那麼容易。
於是,就見樂辰抱着她,在前面不停的跑,異獸在後一栽一個坑,一冒頭又一個洞。最後,就同滿目坑窪,再無一塊平地。
跑得久了,七景也就發現了。後路依舊坑坑窪窪,可前路,卻一直平平整整。路依舊有盡頭,盡頭依舊有新路,但現在這情形,卻意味着:“我們出陣了?”
樂辰輕笑:“沒有。這應該是個大陣,咱們只是困在一角。”
七景瞭然:“就像棋格?”
“對,就像棋格。咱們就被困在那格里了。”
“那你可有得跑了。”
“抱着夫人,總有使不完的力。”
七景失笑,視線卻一直落在那異獸身上:“這異獸身上,也有那禍根。”
這一點都不讓人意外:“我總覺得,這禍根就像是瘟疫,只是專門感染獸類。只要有這東西出現,有獸出現,就必然會染上。”所以,在這隻獸上看到,完全不意外。不過,“你確定這是獸,不是條蟲子?”
七景沖天翻了個白眼,是獸還是蟲子有什麼關係,什麼都是要殺他們的。
“那小子在前面。”樂辰突的道。
七景轉頭,果然,就見魚鱗正在他們前面不遠的地方,手裡拿着長劍,眼睛發紅,神智不太清楚,正胡亂的揮舞着劍。
“他瘋了?不對,看他腳下。”
七景凝目看去,不由也是一凜。就見他的腳下,密密麻麻一層的蟲屍。只是那蟲子,極小,落在地上,顏色跟那軟土也是一般無二。
若不是樂辰觀察仔細,猛不丁的,未必會注意到。更可怕的是,魚鱗身處梨花林中,塞雪欺霜的花裡,不停的往下掉落那些蟲子。只是,那些早子在落地之前,全都是透明的。
“救我,救我……”到這會兒,魚鱗也看到了他們,人在溺水時,看到根稻草,也恨不能死抓着不放手。何況此時?
見到兩個強人,魚鱗哪裡還顧得其他,劍也不揮了,漫天掉的蟲子也不管了,只是瘋狂的往他們這邊跑,只想着讓這兩個強者,救他,幫他。他們就是他想要抓在手裡的浮木。
只是他不知道,七景跟樂辰並不是他想抓就抓到的。
七景勾了勾嘴角,突的叫道:“快跑。”配合着她的聲音,樂辰再一次高高跳起,露出後面的異獸來。
魚鱗一見,臉色一白,本來奔着他們跑來。此時直接調頭,狂奔而去。
有意思的是,他在前面路,樂辰跟七景就在他後面不遠。路到盡頭,只一個轉彎,跑在前面不遠的魚鱗,就不見了蹤影。
七景挑眉:“這些梨樹果然是會動的。”
樂辰抽親親了親她的臉:“這樣不是很好麼?省得他在前面礙眼。”
七景瞪他:“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情況我大抵明白了,接下來,就看夫人大顯神威了。”
七景眉一挑:“怎麼做?”對陣法,她是真的不通:“難不成,要火燒梨花林?”
樂辰笑:“夫人果然聰明絕頂,一猜就中。就是火燒。這今這梨花,只怕也如那些獸一樣,全都被染上病了。”
高潔似雪的梨花,竟生出那等污穢出來,不燒了它,難道還留着它麼?
七景微微皺眉,不想那些蟲子,其實這梨花林還是挺漂亮的,燒了確實可惜。不過,樂辰下一句話立刻就讓她不再可惜了:“等回頭,咱們在小世界裡,專門弄幾個小島,種上梨花,桃花,梅花……十二個月份的花,每種種一個島。咱們按着節氣,輪換着住。”
這主意,簡直不能再好了。
七景立刻一揮手,大把的火直接丟出去。
當然,她也沒忘記那隻異獸,異火直接纏上它,呼的一聲,覆蓋它的全身,從裡到處,從外往裡,內外夾擊。
饒是瘋了一般的異獸,也知道了什麼痛。異獸再顧不得追他們,兀自在土裡鑽來鑽去,所過之處,梨林一片狼藉,倒折無數。
再一看那些倒折的梨樹,情形更是嚇人。只見那樹根裡,樹幹裡,花後枝間,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蟲子。
再往細裡看,更是毛骨悚然。只見那蟲子,比蚯蚓還要小一些,透明,卻長着一張類人的臉,嘴巴大張,全是獠牙……可怖又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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