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有條不紊的過着,轉眼又過了十餘日。
高雅的傷勢恢復的也很好,只是傷及心肺,即便是表皮好了,內裡,卻還是要好好靜養的!
也不知燕涵襄是怎麼想的,竟於五日前,帶着他的人走了。
他走了,燕淑瓊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便也回了高府。
自此,擎王妃該養的病也好了!
這會,梅素婉正扶着高雅在府中溜彎槁。
高雅看着她那漸漸隆起的小腹,眼裡一片羨慕之色,拍着她的手,拉她坐到了椅子上。
“婉兒,你有孕在身,雖說多走走對身體有好處,但卻不能貪累!”
梅素婉點頭,“放心吧,我懂!”
只是看着高雅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顏色,她握緊了高雅的手,“表姐,有件事,也許你應該知道……”
“什麼?”
“你醒來的那日我便說會告訴你一切,後來舅母進來,我們便沒有再說……”
高雅點頭,“嗯,你是說會告訴我的……”
梅素婉想了想,拍拍她的手,“不管你知道了什麼,我想你都以一顆平常心來對待吧……”
高雅看着她,並沒有馬上回她的話,看到她眼的認真,高雅想了想,才點頭道,“我會以一顆平常心來對待,但,我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嗯,這話卻是要從十幾年前說起……”
於是梅素婉便將燕涵襄對她的情,還有她入宮後,燕涵襄的離開,再到如今燕肅被燕涵奕逼的退位,卻仍想拿她做文章,一一告訴了她。
最後道,“那個刺殺你的人……是燕肅多年前安排下的!最終的目的,便是爲那日刺殺你做的準備。因爲,只有殺了你,才能絕了燕涵襄的情!而做爲一介帝王,最要不得的就是這個‘情’字!”
高雅聽梅素婉說完,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可心底卻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起來。
一個愛幕着她的少年,卻因爲她,在最好的年華中,爲免他對自己的心意被他人識破,便亦然絕然的遠走他鄉,高雅不是不感動,可,她卻也有些生氣!
他對自己的情,自己並不知道,可卻要以這十多年的情來束縛自己,高雅根本是難以接受!
哪怕這次受傷,他對她所有的包容與溫柔,可卻不能成爲她必須要接受他的理由!
可是,想到燕肅對她那兩年的寵,再想到後來的狠,哪怕她以假死逃離皇宮,他都沒有放心,還想再殺她一次,高雅便捏緊了拳頭!!!
他那般忌憚自己成爲燕涵襄的絆腳石,若是自己嫁了燕涵襄,會不會氣死他?
而他最怕的就是大燕被其它四國瓜分,若是她利用燕涵襄對自己的感情,將大燕拱手讓人,他會不會從地底下爬出來,再被氣死一次??
“表姐……”
梅素婉看到高雅目光閃着各種光芒,輕聲的喚了一下。
高雅回神,無力的笑了一下,“沒事!”
“表姐,不要去利用一個對你用情至深的男人,因爲我怕最後,你比他還要傷心難過!”
高雅一怔,卻露出一絲苦笑,“如今,我竟是將一切都表現在臉上了嗎?你竟一下子猜中了我剛剛所想?”
梅素婉笑笑,“我猜得出,是因爲換位思考了一下。不過,表姐,對於燕涵襄,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因爲你不欠他的!”
高雅聽着這句話,眼裡瞬間露出一絲輕鬆!
梅素婉扶起她,“走吧,你得回去吃藥了!”
——
南唐關
晏寒天站在高高的山坡之上,可腦子裡,卻是十一年前,那血雨腥風的一刻!
他永遠都記得,當年王若熙是如何擋在他的身前,他更記得,晏正磊是如何的護着王若熙,可是這一切,如今看來,又有些讓他覺得可笑!
捏緊了拳頭,看向南唐的方向,這一次,他不但要報了那血海深仇,他還要將南唐拿下,用來祭拜他的母親與他的娘!
“爺……”
陌痕與石仁跟了上來,石仁道,“仍沒有孟夏的消息,不過發現另一股力量也在尋他,屬下猜測,可能是王妃的人。”
晏寒天眉頭緊鎖,只是去採個藥,怎麼就失去了蹤影?
“爺,這些送回來的消息中,屬下發現了一件事,只是還沒有得到確切的認定。”
晏寒天扭頭看向陌痕,這男人雖然話少,但向來心細,便道,“什麼?”
“塞外有個部落裡,竟住着幾個關內的人,而拒李晨描述,這幾個人,很像是南唐的人……”
晏寒天沒有說話,只是心下翻轉,塞外地廣人稀猛獸奇多,部落之人,窮苦僚倒,對關內自是虎視耽耽,可卻難以越過那一道阻隔的防線,而若南唐與之有聯繫,想來,定是挑中了塞外之人的兇猛,而塞外之人也定是想與之在關內,分一杯羹!
如此,大燕便成了桌上的那一塊肉……
“陌痕,叫李晨回報詳細的情報,另外,叫人通知王妃,對於塞外部落之人,別太大意。”
說道此,晏寒天腦中便閃過梅素婉那精質的容顏,那雙無時不閃着精明的眸子,挑了脣角,莫名的就覺得一陣溫暖滑過心頭。
“回吧!”
石仁上前,推着輪椅,三人便下了山坡,回了軍營。
——
京城
梅素婉聽着碧瑤與之所說的各處消息,卻是挑起了眉頭,說到塞外,她便想到了飛燕與靈雀那兩個丫頭。
“你說這世上年前孟夏離開的時候,有多少人,不想燕肅的腹疼得到解決?”
碧瑤道,“首當其中自然是燕涵奕啦,再來,我想其它幾國的人,都不想燕肅身體恢復健康吧。”
梅素婉點頭,“所以,想找孟夏,就如那大海撈針一般了,你說是不是?”
“可是主子,沒有消息也就是好消息不是嗎?”
梅素婉拍拍她的肩,“說的完全正確,可是,咱們不能等,一定要找到他,另外,讓東來再加幾個人去塞外,嗯,要好好做一番打算,因爲那塞外,我總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隨後梅素婉坐到了桌邊,提起了筆,碧瑤自然開始爲其研磨。
這近一個月以來,她與晏寒天很少通信,可彼此都知道近況,只是,孟夏失蹤的不同尋常,再加上塞外的動作,便不只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清楚說明白,所以,她要將她的想法,與擔心,告訴晏寒天。
嗯,好吧,她承認,其實她真的想他了!
梅素婉一邊寫一邊想,心下也不住的轉着,那廂門開了,金簪探頭進來,剛想說話,就被碧瑤攔了下來。
碧瑤走出去,問道,“什麼事?”
“碧瑤姐,王家來人了。”
“誰來了?”
“是表少爺,還有表小姐!”
碧瑤點頭,“你親自去打點,我這邊告訴主子。”
這邊剛回來,梅素婉已經放下了筆,“發生了什麼事?”
“主子,王家表少爺與表小姐來了。”
王子皓?
將信件摺好,交給了碧瑤,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這纔去了前廳。
“子皓見過王妃……”
“表嫂……”
王靜怡卻是上前,一把抱住了梅素婉。
那邊王子皓輕咳一聲,可惜,王靜怡全當沒有聽到。
“表嫂,救救靜怡吧……”
梅素婉拍拍她,“我沒瞧見你對大婚有多擔心啊,瞧這小臉,粉嫩嫩的!”
王靜怡吐吐舌頭,“表嫂,你總不會看着我羊入虎口吧?再說,我若真的嫁了,我就怕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對他臣服!”
“噗!”
這話倒是把梅素婉給說笑了。
而王子皓,卻扭了頭,大有“我不認識她”的感覺!
“表哥,對這牆上的字,難道有什麼看法,一直盯着看個不停。”
聽到梅素婉的話,王子皓收回了目光,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字,渾然天成,大氣磅礴,而且字裡還蘊含着無比的犀利之色,大有鳥瞰看天下之勢!”
梅素婉簡直要無語了,雖說她承認晏寒天的字,寫的當真是好,也如他所說的大氣,可至於鳥瞰天下,她怎麼就沒有看出來?
上前一步,“表哥,不虧是天下文人的表率,這說話,就是不一樣!”
王子皓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天下文人的表率’,這話可不是說我,我這人啊,雖說一身書卷之氣,可我真的很討厭那滿嘴的子乎者也,有的時候,換換角度換換位置,同樣的事,就可以看出不一樣的結果!”
梅素婉忽然撇了一眼那暗瞪着王子皓的王靜怡,她就不相信,王家會看着女兒去跳火坑,而王子皓一直沒有回學院,看來,也是有什麼想法了。
“表哥不妨舉個例子如何?”梅素婉坐到了椅子上,看着他,輕聲的說了一句。
——
(初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