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
梅素婉撲進男人的懷中,雀躍的心情,可想而知,一聲充滿愛意的呼喚,讓男人的身體瞬間緊繃。
“素素……”
男人緊緊的擁着她,如失而復得的寶貝一般。
梅素婉安心的閉上了眼睛,臉上是甜甜的笑。有多久沒有靠在這個胸膛上了,算一算,竟然有一年多了鈐。
再次靠進來,卻覺得他瘦了好多。
是啊,這一年,他的金戈鐵馬從南到西,又從西到東,卻爲時不過三個月,而後,因自己的落海,而練就神功,又四處追着尉遲敬,當真是不容易洽。
“天哥……”
“嗯。”
一件黑色的披風,便在這時披在了梅素婉的身上,當大手繫着披風的肩帶,垂頭看着她的時候,驀然間,男人愣住了。
梅素婉嘴角頓時上揚,“小寶失蹤的時候,這丫頭就悄悄的來了,唔,給你……”
說着,將懷中那睜着一雙大眼睛,四處亂看的小丫頭,塞到了他的懷中。
男人的身子比之先前還要僵硬,而懷中的小丫頭,卻突然間大哭起來。
那哭聲響徹天地,似乎被人掐了一樣。
梅素婉不得已便將她抱了回來,看着她滿眼淚花,極委屈的樣子,心下便是一疼。
可隨後她卻皺了皺眉頭,擡頭看着眼前這張看了多年的臉,不對啊?
“你不是失記憶了嗎?”
許安楠說了,措骨陰功上到九層,他便會失去所有的記憶,可他……還是說,他根本沒有練到九層?
不,她的男人又不是廢物,怎麼可能練不到九層?
那他……
男人微怔,隨後嘴角微挑,將她拉入懷中,“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
梅素婉便笑了。她就說,晏寒天這男人愛她至深,怎麼可能真的忘了她?
哼哼,他要是敢,她就打到他想起來!
“走吧。”
“嗯。”
梅素婉這才發現,難怪無人尋到這個地方,竟是一處陡峭的山壁。
衆人離開這處山壁,便上了山道,男人扶着她坐到了馬車中,梅素婉靠在他的懷中,雖說女兒的不合作讓她有些發惱,但,想想也是,幾個月來,小丫頭一直就只跟着她了,出來認生,也正常!
“素素……這一次,我不會放你離開。”
“嗯,我不離開。”
梅素婉低低的應着,靠着他便有些昏昏欲睡。
她不知道,懷抱着她的男人,有多緊張有多害怕,這一刻來的太快,能擁抱着她,已讓他的世界充滿了陽光,他說:素婉,我只是太愛你,太想擁有你。
睡夢中,梅素婉看到了小寶牽着一個極爲俊美的男人,她微愣,晏寒天怎麼摘了面具了?
而小寶雙眼看着自己,卻滿是憤恨,小手指着自己不住說着,可梅素婉卻一聲也沒有聽到,但好在她能讀懂脣語,竟然發現,小寶在指責她,說她一孕傻三年,說她腦子壞掉了,說她是天下第一大呆瓜,說她都分不清誰是她男人誰居心叵測?
梅素婉一恍惚便醒了。
一擡頭就看到了一雙炙熱的眸子。
梅素婉的雙眉不自覺的皺了一下,鼻子微動,眉頭皺的便更緊了。
梅素婉目光閃閃將懷中睡熟的小丫,放到了一側,隨後伸手摟上了他的脖子,將脣貼在了他的耳旁,軟軟的道,“哈呢……”
而她呼出的熱氣,讓她身下的男人,身子緊繃如石頭。
可,她的這兩上字,卻沒有得到男人的回答,而她卻被男人更緊的圈在了懷中。
男人的雙脣迫切的吻在了她的脖間,大手緊緊的錮着她的腰肢,似乎要將她揉到身體裡一般。
梅素婉的雙眼中卻閃過了一抹陰冷,隨後竟是出奇不意的伸手一點,將男人定在了那裡。
男人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更多的卻是掙扎。
而梅素婉卻已退出了他的懷抱,雙眼微眯,看着這張做的極其逼真的假皮。
伸手,輕輕的扶上了他的兩頰,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驚恐。
手指,順着他的兩腮,來到了耳後,輕輕的一勾,那薄如蠶翼的一層皮,便被她的指甲勾了起來。
只是,梅素婉卻又將那皮按了下去,手指微動,一刀片便被她捏在指間。
“救命之恩,我必相報。可這張臉,卻不是誰都可以頂着的。我不看你的臉,更不會要你的命,只是,這種陰謀,當真不適合你!十年的質子生涯,雖說活的艱難,卻不得不說,無人欺你,因爲你住在他的旁邊!也正是因爲如此,你纔可以將他的性情學了個三成,但,假的就是假的。離開那裡太過興奮,卻忽略了一些東西,可不代表我可以永遠的忽略。”
話落,她手指甲中的刀片,便將那麪皮輕輕的劃開。
梅素婉的力度掌控的極好,她並沒有傷到他的臉,卻將假面徹底的毀壞。
伸手,輕輕的撫上他的左耳,看着他滿眼的傷,輕輕的道,“你即喜歡便留着吧,從此回南疆吧,如果你想我還你這份恩情的時候,讓人拿着它。我定全力以赴。”
梅素婉的這個它,就是那一直戴在他左耳上的黑色耳飾。
唐浩銘緊緊的閉着眼睛,他知道,從此她是真的從他的世界裡離開了。
梅素婉伸手入他的懷中,摸了些銀票出來,“借點銀子花花。”
沒再看他背起包袱,抱着女兒,梅素婉破窗而出,轉眼便沒入了山林之中。
——
梅素婉如出了籠的鳥兒一般,歡快的跳着蹦着,不多久便走到了一處集市。
兌換了銀子,買了身衣服,住進了客棧,叫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便大筷朵的吃了起來。
唔,香,真香!
吃了十個月的生魚,今兒終於算是吃上熟的了!
爽啊!
梅素婉的吃相咱且不說,只說自從她進來後,這一樓的食客不是上樓便是往外跑的,那還沒走的,卻都捂上了鼻子。
梅素婉撇了這些離着她老遠的人一眼,冷呲一聲,“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吃飯啊!”
“嘔!”
頓時幾人捂嘴就往客棧外跑去。
“切!”
梅素婉聳聳肩膀繼續吃,間或還弄點碎碎的小肉沫,喂喂小丫。
就在這時,客棧的門開了,又走進來一大一小。
“掌櫃的。”
那清脆的小聲音,讓正在吃飯的梅素婉爲之一愣,剛想扔了手裡的筷子,卻又生生的忍住了,拿眼睛向後瞄着,眼中卻是一片溼意。
十個月不見了,她的小寶長高了,她的小寶還學會照顧人了,她的小寶啊……
只是,小寶身邊的男人,該死的,他怎麼拿這張臉行走天下?
梅素婉再也忍不住了,手中的筷子剛放下,屁股才擡起來,卻聽……
“小寶,這裡太臭了,咱們換一家……”
“臭?”
梅素婉暗自嘀咕,沒聞到啊?
卻聽那掌櫃道,“這位大俠還請您原諒,現在的生意不好做啊,若不是人家給的銀子多,小老兒也不能頂着這臭氣,讓她們母子在這裡吃飯啊……啊啊啊……”
那掌櫃的聲音是不大,可架不住梅素婉耳力驚人。
聽到最後才聽明白,何着是說自己嘍?
長這麼大,什麼時候被人如此嫌棄過?
幾乎是在掌櫃話音一落的時候,她已抱着小丫來到了櫃檯前,嚇的老掌櫃哇哇直叫。
小寶是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這味……太燻人了。
“好臭!”
“臭小子,你說什麼?”
這聲音,讓晏小寶怔住,拿眼睛去看他爹,拉了拉他的衣服,“爹,我聽到孃的聲音了……”
男人滿眼不可思議。
而小寶順着他爹的目光看去,隨後卻嗷的一聲蹦了起來。
“娘!”
小寶如只小猴子一般,跳起來,蹭蹭蹭的就爬到了梅素婉的身上,雙手緊緊的摟住了梅素婉的脖子,更是將臉埋在了她的頸間,狂喜的眼淚,譁然而下。
梅素婉極爲自然的將手中的小丫塞到了那眉頭緊鎖的男人懷中,便雙手托住了小寶的屁屁,更是伸手拍了兩巴掌,“臭小子,想死娘了。”
“娘娘娘娘娘娘娘……”小寶不住地叫着,梅素婉便抱着他不住的轉着,“沒想到,娘剛出來就遇上了你,兒子,來親孃一口。”
小寶想也沒想,“吧唧”一口就親到了她的臉上,隨後皺了皺鼻子,“娘,你這是掉進了糞坑嗎,你怎麼這麼臭?”
“臭?有嗎?”雖說心下挺不爽自家兒子的嫌棄,不過看在太久沒有相見的份上,她決定不跟兒子計較了。
“爹,你說娘臭不臭?”
突然,小寶卻從梅素婉的身上跳下來,扯了扯那一直沒有說話的男人。
晏寒天看着小寶,突然道,“小寶,你戳瞎我的眼睛吧。”
梅素婉:“……”
心間火起,敢嫌棄老孃。
於是,於是讓人跌破眼睛的一幕出現了。
梅素婉上前捧住了晏寒天的臉,雙脣便狠狠的印了下去!
可惜,她的脣還沒剛剛碰到他的,她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晏寒天打飛了。
“她是那個才思敏捷,花容月貌,冰雪聰明,膽大心細,溫柔體貼的女人?小寶,你當真沒有騙爹?”
小寶點頭如搗蒜,“爹,我真的不有騙我。”
“你看看她,臉蛋沒爹的好看,身材又幹癟,動作又粗魯,一身的臭氣比之乞丐還不如,我怎麼會娶她?”
這是長久以來,晏寒天說的最多的一次話,說完後,抓着小寶閃了。
梅素婉抓狂了,她的屁股快摔成八瓣了!
不過……
什麼叫臉蛋沒他好看?那是自己沒收拾!
什麼叫她身材幹癟?那還是給他生兩娃生的!
什麼叫動作粗魯?那還是看到他太過激動!
什麼叫一身臭氣比之乞丐還不如?那還不是她十個月與生魚爲伍!
呃……
是哦,十個月沒有好好洗澡,怎麼會不臭?
鼻子動動,好像,真的挺臭的!
於是大掌往桌子上一拍,足下一點,便站到了那早已目瞪口呆的老掌櫃面前。
一張百兩銀票往他臉上一拍,“給我打水!再給我買胭脂水粉買漂亮的衣服……”
——
晏寒天與小寶坐在一處山頭,小寶伸手逗弄着他爹懷中的那小嬰兒。
“爹,這是妹妹嗎?”
晏寒天搖頭,“不知道。”
“可是娘說了,是妹妹的。”
“什麼時候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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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落海之前啊,娘說要我聽話,要好好學習,還要我將來保護妹妹……”
“咯咯咯……”
小丫被小寶逗的頓時笑了起來。
晏寒天卻沒說話,看着這個同樣臭哄哄的嬰兒,他一直在糾結,爲什麼不扔了爲什麼要抱着爲什麼爲什麼……
可聽着那笑聲,他的心,卻莫名的軟了。
大手竟然輕輕的握上了她的小手。
那柔柔軟軟的感覺,讓他的心竟漏跳了一拍,突然間就覺得這一幕好熟悉。
撇了眼小寶,“你這麼大的時候,我也這麼抱着?”
小寶看着他,想了很長時間後來了一句,“爹,我不記得了!難道,是我的措骨也上了九層嗎,竟然忘了小時候的事?”
“啪”!
晏寒天給了他一巴掌,“給你個杆,你就敢往上爬,就不怕爬到半路,杆折了,你掉下來摔死。”
“嘿嘿……”
小寶摸着腦袋不住的傻樂着。隨後看着妹妹竟張嘴含住了老爹的手指,莫名的竟是嚥了口水,“爹,好吃嗎?”
不過,他突然想起,好餓啊,不是去吃飯的嗎,怎麼坐這裡喝上風了。
晏寒天瞪了他一眼,隨後卻忽的皺眉,等抽.出手指,就看到,他那瑩白修長的手指上已掛滿了口水,而那手指前端竟還有一排“牙印”!
“哈哈哈……”某寶頓時樂了,笑的前仰後合,
晏寒天雙眼頓時一眯,將小寶的手抓過來,就塞到了小丫的嘴裡。
可惜,小丫一臉嫌棄,直接吐了,還伸手抓着晏寒天的大掌,“啊啊……”
晏小寶笑的肚子疼,蹲地上很勁的捶着,“爹,還是你的手指頭有味道,哈哈哈……”
晏寒天一腳踢他腚上,而懷中因得不到手指的小丫,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晏寒天心底的火氣越來越重,扔了扔了……
這兩上字不住的浮現在他的腦海,可大手卻下意識的放到了她的小手中。
小丫抓着手指不住的吸.吮着,晏寒天不信邪的再次抽了出來,小丫的嘴瞬間開癟。
“哇……唔!”
如此,晏寒天跟她閨女就玩了起來。
可就在小丫含着他的手指,卻使勁的鼓起了小臉,隨後……
“啊——老爹,她拉了!”
小寶哇哇大叫,捂着鼻子竄出老遠。
而晏寒天,如被點了穴一般,靜止在風中。
如果細看,你看到他的臉上開始出現一絲絲的龜裂,雙眼盯着懷中的小嬰兒,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小寶……”
晏寒天輕輕的喚着,可惜,小寶躲老遠衝他搖頭。
“小寶……”
“老爹我聽不到……”
“晏小寶……”
“好吧,我去打水……”
一個英俊的讓人想脫下褲子的男人,一個帥的讓是個媽就想搶爲己有的兒童,兩個大小男人,此時就端在河邊,給一個小嬰兒洗屁屁,這畫面……當真是有些詭異。
而這小嬰兒的雙眼,卻不住的在大小男人的臉上掃着,大眼睛裡全是歡樂。
本來小寶是拿樹葉子打的水,可看的晏寒天想抽他,那一滴兩滴水,夠幹什麼?
所以,纔有了眼前這一幕。
“把你衣服給我。”
晏寒天撇了一眼小寶,說了一句。
小寶搖頭,“爹,還是你的吧,好歹你那是個外袍,我就這一件,脫了我就得光着……”
“真的?”晏寒天滿眼不信。
小寶撕開衣領,“你看……那不是上次碰到尉遲敬那老王八,你受傷,我撕了裡.衣給你綁傷口了嗎?”
晏寒天眉頭緊皺,“我說我上次的傷口怎麼好的那麼慢,原來是你那件衣服惹的……”
“爹,你什麼意思嘛?”
“白衣服穿成黑的,還好意思給我包傷口,我沒死了,當真是命大!”
說着,將自己的外袍脫下,將小丫包了起來。卻沒有發現,他做這一手是多麼的熟練。
洗了個簡單的澡,小丫便餓了,含着晏寒天的手指,卻哇哇大哭。
“她怎麼了?”
“我不知道。”
晏小寶心下卻道,今兒這爹怎麼跟個白癡一樣,什麼都要問他!
晏寒天突然就覺得今兒的自己有點瘋了,竟然玩個小孩兒,玩了一下午?
瘋了瘋了!
所以,在小丫死命大哭後,後晏寒天煩了,足下一點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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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等等我……”
晏小寶如一道小颶風,“咻”的跟着晏寒天便不見了身影!
——
梅素婉的房間裡,放了三個大浴桶,當最後泡了花瓣從浴桶中出來時,就覺得少了點什麼?
等她穿好了衣服,化了一個美美的妝,尤其是她額角那個火紅的蓮印,甚爲醒目,最後看着牀上那套花枝招展的衣裙,皺了皺眉頭。
不過,總比穿着唐浩銘那件黑袍要強。
等她收整好,腦後挽了個簡單髮髻下得樓來時,突然停住了腳,伸手捂着口鼻,“掌櫃的,什麼味啊,又腥又臭!”
掌櫃看着那站在樓梯口的女人,頓時傻住了。
這是剛纔那如乞丐一樣的女人?
那邊小二可比老掌櫃反應的要快,推開門,推開窗,拎着布巾四處揮揮,“夫人您慢走,小心腳下,別滑倒了。”
梅素婉的臉色不愉,道了句,“這味也太重了,難怪你們家的生意這麼差……該不會你們後廚弄了什麼死魚了……咳!那個,給我弄些吃的,紅燒肉啊,快點。”
梅素婉嘟囔了半晌,猛然怔住,那啥,這味,好像是她身上的啊!哈哈,哈哈!
看着小二哥憋着的笑,梅素婉只是白了他一眼,伸了個懶腰,就覺得自己的胸漲的好難受,才驀然想起,她把閨女塞她男人懷中,而她男人抱着她閨女跑了。
“哇啊啊啊……”
就在這時,門外那響徹底天際的哭聲,讓梅素婉直接衝了出來。
便看到晏寒天抱着小丫立在門口,一臉的大便之色,渾身冒着冷氣,看到梅素婉他身子一僵,下意識的喚了句,“素素……”
只是這一刻,他只覺得那窒息的感覺又襲了上來。
所以想也沒有多想,將小丫往她那一丟,撒腿就跑。
“晏寒天,你特麼的給我站住!你再跑一下試試,信不信我特麼的休了你!”
梅素婉扯着脖子大吼一聲。
“娘,娘,你要休了誰啊……啊,娘,你好美啊!”小寶一雙眼睛閃着精光,瞬間纏了上去,另梅素婉邁開的腳步,停了下來。
小丫到梅素婉的懷中,就開始往她胸口鑽。
不得以,梅素婉只好抱一個託一個回了客棧。
剛回了房,梅素婉就狠狠的吸了幾口,“太臭了。”
“不臭不臭,娘好香。”
小寶傻兮兮的笑着,抱着梅素婉是死活不撒手。
“我說你妹妹,不覺得她很臭嗎?”
“嗯嗯,不過跟中午碰到孃親的時候比,好很多了……”
梅素婉手指微揚,對着他的腦袋就敲了下去,“去,叫小二燒水,另外叫小二去買幾件小孩兒的衣服。”
“嗯。”小寶轉身就跑,不過到了門口卻是又停了下來,趴着門看着她,“娘,你不會再丟了吧。”
梅素婉的心便是一酸,看着小寶,輕輕的點頭,“娘不會再扔下你。”
“嗯。”
小寶如得了糖一樣,撒着歡的跑了出去。
看着小丫身上的黑色外袍,聞着那熟悉的淡薄荷味道,嘴角便挑了起來,她怎麼會上了唐浩銘的當?
如此明顯的破綻,竟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
梅素婉,你的腦子當真是秀豆了。
沒多久房間裡又備了幾桶的熱水。
梅素婉給小丫洗了澡,那廂小二也將衣服送了過來,說沒有賣小孩子的衣服,跟隔壁賣餅的大嫂要了兩套。
梅素婉眉頭緊鎖,雖說撿人家的衣服穿沒有什麼不好,但是,但是看着這兩套發硬的衣服,梅素婉卻是怎麼也無法給不丫穿上。
卻在這時,一個包袱從窗子打了進來。
梅素婉伸手便將其抓在手中,落下的卻是幾套小嬰兒的新衣。
“娘,是爹啊。”
小寶神秘兮兮的說了一句。
梅素婉點頭,她怎麼會不知道是他?
雖不知道他從哪弄的衣服,卻還是給小丫換上。
吃過了奶,又洗了香噴噴的澡,小丫嘴角掛着泡泡,便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晚飯,梅素婉與小寶吃的甚歡。
梅素婉是十個月未食肉滋味,小寶跟着那樣一個爹沒餓死便已不錯了。
難得的能穩妥的吃上一頓飯。
可,小寶只顧着跟他娘近呼了,卻忘了,銀子都在他的身上,他老爹沒銀子下飯啊。
更不知道,他老爹此時就坐在他們的頭頂,聽着娘倆說着悄悄話,臉色便越發的臭了。
可,不管有多臭,晏寒天卻沒有離開的打算,直到月亮上到正中,直到屋子裡再沒有聲音,直到身邊坐了個女人,直到那女人將一碗飯遞到了他的跟前。
“給你留的。”
晏寒天看着那大碗裡的飯,有些皺眉,他不喜歡吃肉,可這碗裡卻有半碗是紅燒肉。
可他卻下意識的接了過來。
“吃啊。”
“不餓。”
難得的晏寒天回了一句。
“呵……”梅素婉輕笑一聲,“你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嗎,怎麼吃東西還這麼挑?”
晏寒天擰眉看她,“你很瞭解我?”
梅素婉沒有說話,卻是將他手中的碗接了過來,隨後遞上另一個,裡面的紅燒肉,換成了炒青筍,“這個應該合你的口味吧。”
晏寒天接過,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很肯定,那張常浮現在他的眼前臉就是眼前這一張,可,他卻沒有她一點記憶,他該說,是他愛的不夠深嗎?
“吃飯啊,看我的臉就能吃飽?”
不是梅素婉不想給他看,只是此時他並不記得她,所以,她……怎麼說,有點氣惱吧。
晏寒天扒了兩口飯,便放下了碗,“告訴我,我們曾經做過什麼?”
梅素婉痞痞一笑,雙臂環胸,拿下巴示意了一下,“你個跟着你的兒子,一個我才生下不久的女人,你說咱們都做了啥?”
晏寒天不自覺的擰起了眉,覺得她說的太過,太過……怎麼說,就是這種話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女人的嘴裡,女人,不是應該溫溫柔柔,說話輕聲細語的嗎?
至少這幾個月中,他遇上的,都是這樣的女人。
不過,他挺煩的,所以,直接拍飛。
晏寒天沒的說話,可那嫌棄的眼神,還是惹了梅素婉。
“晏寒天……”
“嗯?”
“打一杖如何?”
還記得,瘋子說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沒有與許安楠分個勝負出來,更記得他說,要將自己培養成天下第一高手,一定要打敗許安楠的徒弟,如今晏寒天卻不記得所有,這口氣,讓她胸口發悶,所以,明明是笑着,可,心底卻又極爲氣惱。
晏寒天扭頭,“你打不過我!”
“不一定哦,要不要試試……”
晏寒天眯着眼睛,其實他早就應該走的,但是,該死的,她那句:信不信我休了你,卻讓他停下了腳步,一直到現在。
他知道小寶不可能亂認娘,可他卻想不明白,自己因何娶了她?
但,他相信,他不是爛情的人,既然娶了她,那麼她的身上一定有他喜歡的,所以,他想,可以留下來,重新認識一下她。
但,跟女人打架?
開玩笑,打死了他上哪再給他兒子劃個娘出來。
“天晚了,你睡吧……”
“晏寒天……”梅素婉又啓能放了他?
早說過,他要是敢忘了她,她就打到他想起她!
身手甚是敏捷,如水蛇一般,突然出手,就抓住了晏寒天的衣領,隨後向後一帶,二人如天外飛仙一般飛離了客棧。
小鎮的郊外
晏寒天與梅素婉對立而站。
剛一交鋒,梅素婉直接甩出達摩神功。
此功一出,成功的讓晏寒天停下了腳步。
可他的臉卻甚是陰鬱。
“你與尉遲敬是什麼關係?”
梅素婉嘴角一挑,“你說呢?”
晏寒天滿眼冷凝之色,許久之後,他慢慢開口,“你到底是被他逼落大海的還是……”
梅素婉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麼一句,瞬間就覺得自己的心生疼生疼的,嘴角一笑,“那你爲何要追着他殺?”
晏寒天爲之一怔,隨後道,“看在你是小寶孃親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但是,你走吧,別在出現在我與小寶的面前。”
“晏寒天,有種你將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梅素婉的聲音極輕。
可如果碧瑤在此,一定知道,她主子要發彪了。
當然,如果沒有失去記憶,晏寒天也知道她要火了,可惜,他不記得。
他將她忘的一絲都沒有了,所以,以他高傲的性子,又怎麼會向她低頭?
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梅素婉揮手便打向他的後背。
晏寒天雙眼一眯,身形極快閃開她的偷襲,隨後與她纏到了一處。
這一打,便打了個昏天地暗,一時間兩人竟沒有分出勝負。
“晏寒天,我要敲開你的腦袋,我倒要看看,你的腦子怎麼長的?”
“嗯,白癡的女人。”晏寒天冷哼一聲,虛晃一招,便退開了梅素婉的功擊。
負手而立,看着她,“你自己玩吧。”
話落便走了。
看着他毫無感情的雙眼,看着他那高傲的身影,一股措敗襲上心頭,她理解他的,真的,可是誰能來理解她的心?
愛人就在眼前,卻又感覺離着一道天崖,梅素婉的心緊緊的揪着,當真是想將許安楠給挖出來問問他,爲什麼要研究這樣缺德的武功出來?
啊——
梅素婉大吼一聲,散去心底的鬱結之氣,回了客棧。
可令她想不到的,卻是晏寒天竟然在她的房中。
“寒天……”
晏寒天回首,看着她挑了下眉頭,隨後淡淡的道,“我來接小寶。”
那一刻,她笑了,她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被他狠狠的撕開了。
一年,整整一年的時間,她想他一年,可他忘了她。
爲了給自己報仇,他練了邪功,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梅素婉靠向了門邊,嘴角卻挑了起來,笑的一臉燦爛,“我答應了小寶不會再丟下他,所以你要走,便自己走吧。”
晏寒天面色一僵,看着她,“小寶是我的兒子。”
“可我卻是你的王妃。”
晏寒天別開頭,他心裡很清楚,她說的是實話,但,他可以輕易的接受了小寶,卻不知爲何獨獨不想與她有一絲瓜葛。
每每看到她的臉,那種讓他窒息的感覺便更甚一些,所以,他寧可不看。
一時間整個屋子裡安安靜靜的。
“呵呵……爹,娘,妹妹……”
驀然間傳出小寶的夢語。
梅素婉便覺得眼睛一熱,有了些淚意。
而晏寒天卻是僵直了身體。
——
淄博皇宮
所有的人都聚在了一起,臉上掛着凝重這色。
“會是劫走了素婉?”
高老太君臉上一片冰寒之色,手中的柺杖狠狠的敲在了地上。
他們已經很快的在尋找了,卻發現有人早了他們一步,將素婉劫走了。
“老太君,得到消息稱,有幾個人一直在延海區域收集刻字的魚,可卻在前不久全部消失了……”
燕涵襄說道。
“找,不管是誰一定要找到素婉……再說找到擎王沒有?”
燕涵襄搖頭,“寒天比泥秋還要滑,這才尋到一點線索,他卻又沒了蹤影。”
“這小子他腦子抽了嗎,老婆子已經不去計較素婉失蹤這半年他有沒有尋找過,卻在這關鍵時刻,還玩失蹤,是不是在他的心裡,殺了尉遲敬,比救回素婉的命還要重要?”
沈茹這話說的一點不客氣,說的楚琴臉上一片通紅,說的王朝惜撇開了眼。
是啊,十個月了,高家人的涵養,已算很好了。
如今纔來發彪,算是給王家人足夠的面子了!
忽然是便見碧瑤匆忙走了進來,“各位主子們,奴婢收到消息,在北方莫克鎮,遇到了南疆的人馬……”
“南疆?”
高雅低喃,忽然想到多年前與唐浩銘的接觸,猛然間警醒,“快着人劫住他,另外咱們去莫克鎮!”
“雅……”
“素婉一定在那裡,我長話短說,唐浩銘對素婉可有着非一般的執着,咱們之前一直想不通還有誰能在咱們之前劫了素婉,也唯他一人了!”
高雅匆匆起身,一邊說一邊叫人備馬,她有感覺,這一次,一定可以找到婉兒!
——
明天繼續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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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無所出”與“毒害庶子”這兩個理由夠她夏穎蘇喝一壺了!
而然一道聖旨,卻讓她從人人唾棄瞬間變成人人羨慕又嫉妒恨對象。
可誰知道她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