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碧瑤將紫娟送來的早餐放到小廚房溫着,打了水便來到梅素婉的房間,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握着表小姐的手,伏着牀邊皺眉睡着。
碧瑤拿了被子想給梅素婉蓋上,而梅素婉卻睜開了一雙凌厲的眼,看到碧瑤,微蹙了雙眉,沙啞着嗓子道,“什麼時辰了?”隨後揉揉發麻的胳膊,站了起來。
“還早,小姐,不若您到牀上再睡一會吧,奴婢來看着表小姐……妲”
“不用了,我起來活動活動……”梅素婉伸手摸了摸高雅的額頭,發現她體溫已恢復正常,臉色也不再是死灰的蒼白,那顆吊着的心,纔算是放了下來。
走出屋子,聞着清晨那清新的空氣,梅素婉深深的吸了一口——舒服啊!!!
看來以後還是少賴牀吧!
“姐……”
一道不大確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看着站在院中的梅素婉,眼裡一片驚疑。
“嵐兒,你怎麼過來了?窀”
梅素婉上前,將他從門外扯了進來,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呃……沒有,我只是,只是路過,我要去上課了,老師……”
梅泓嵐臉色不大自然,帶上了些許的紅潤,目光也不敢看着梅素婉,他能說因爲擔心她,也因爲想她,所以天天早上來她的門口報道嗎?哪怕就是看不到她,知道她在睡覺,他的心裡也是暖的。
對於梅泓嵐這小小的動作,梅素婉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有去理會,只是不想,他竟是每天都會如此。
揉揉他的頭,“在姐的面前不用說謊。”
梅泓嵐的臉瞬間紅成了蝦子。
“這兩天,你娘怎麼樣,有沒有說什麼?”拉着他,兩人坐到了杏樹下。
“沒有,娘她就告訴我,不許忤逆姐姐,要聽姐姐的話……”其實,他沒有說,娘還說,若是她不在了,也不許他爲她報仇,可是,他不明白,好好的,娘爲什麼要說她不在了?
“嵐兒,府裡最近有些亂,你安生的上課,下了課也不要亂跑,老實呆在你孃的身邊,告訴你娘不許亂來,亂來,誰也救不了她。”
“姐,我知道了。”梅泓嵐抿緊了脣,爲什麼他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梅素婉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老師沒來,你卻可以先溫習一下功課,不用每天都往姐這跑,姐又不會丟了。”
梅泓嵐羞赧的低垂着頭,輕輕的點了點,便起身要走,不想又被梅素婉拉住了。
“姐?”
“這個,你放好了,如果感覺身體不對勁的時候吃上一顆!”想了想,梅素婉將一瓶解毒丹塞到了他的手裡。“記住,這是咱倆的秘密!”
梅泓嵐立馬便將那小瓶子塞到了懷裡,鄭重點頭,“嗯。”
拍拍他的肩,“走吧!”
梅泓嵐才撒腿跑了出去。
“小姐對二少爺倒是真心喜歡。”碧瑤站在門口,語氣酸溜溜的說道。
梅素婉挑眉,“你要是縮回去十年,我也一樣疼你!”
碧瑤撇嘴,“你還好意思說,十年前,我被你害慘了,若不是你拿着肉來誘.拐我,我怎麼就上了你的賊船?”
“唔,你怎麼就肯定,我不是在誘.拐嵐兒?”梅素婉挑起眉角,似笑非笑,這丫頭,這麼大個人了還跟一個孩子爭寵!
碧瑤:“……”好吧,你就是一披着人皮的怪獸,想拐誰就拐誰!
“嗯……”一聲短暫的嚶嚀傳了出來,主僕倆以極快的速度回了房間,見高雅已坐了起來,正低垂着頭,看着一雙纏着繃帶的手腕。
“表姐……”
——
三天後
韓惠珍看着坐在身前的韓鬆,眼裡閃着凌厲,“你來做什麼?”
她的語氣沒有一絲溫情,更多了一絲厭惡。
韓鬆長的還算是一表人才,可惜就是被慣的生了一顆無賴的心。
自從進了這太師府,他的一雙眼睛就不夠用了,看哪都好,看哪都稀罕,更不要說府裡的丫頭也個個貌美如花,可比西城那些小媳婦好看多了!心底就有個聲音告訴他,若是能在這生活,那豈不是更加美哉?
“姑姑,侄兒是來感謝您的!”韓鬆將手裡拎着的禮物放到了桌上,唔,是幾包點心,倒是說的一臉誠肯。
“嗯,有你這片孝心就行了,拿回去吧,如果沒事,你就多看些書,別整天的惹事生非,還要你爺爺給你擦屁股!”
“是,姑姑教訓的是,侄兒以前不懂事,以爲家裡有幾個小錢,就以爲自己是老大,整日裡醉生夢死,可,出了這次的事後,侄兒覺得應該長大了,應該要孝敬家裡的老人了,所以,所以,侄兒今日前來,是想跟姑姑借點銀錢將鋪子給贖回來,重新將韓家的生意做起來……”
“行了,我知道了!徐嶙嶙,給他拿五百兩銀子……”韓惠珍聽他這幾句倒還像個人話,但,以後的路卻跟她一點關係沒有,所以,不如拿點錢早早的打發了他。
“姑姑,五百兩不夠,先前那鋪子被我抵了出去,換了兩千兩銀子,如今想要贖回來,人家卻要五千兩,所以所以……”
“你還真敢開口,五千兩,你當太師府是什麼地方,你一張口就是五千兩,那即是你輸出去的,你就自己想辦法拿回來,這五百兩你願意拿就拿,不願意就馬上離開,沒事,少往太師府裡鑽,徐嬤嬤,送客!”
韓惠珍本來就不待見韓家的人,這會他卻還閒少,一絲情面未留,直接趕人。
韓家就這麼一個獨苗,一直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哪裡受到如此的對待?韓鬆捏着那五百兩銀票,臉現陰鬱,“你是我姑姑嗎,你發達了,連自己的孃家都不管,別忘了我要是死了,韓家就絕後了!”
韓惠珍看着他的無賴樣,冷笑一聲,“韓家絕後與我有什麼關係?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難道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再說,如果不是我,你以爲韓家在西城也能小富一方?你這個只知吃喝玩樂的,享的是誰的福?這時你倒有臉來說我,也不想一想,是誰把韓家弄到如斯地步?”
韓惠珍的話直指他的腦門子,惱的韓鬆一下子站了起來,想也不想的吐了一口,“呸!”捏着五百兩銀票就走人了。
“這這這個潑皮……”看着落在韓惠珍腳邊那口唾沫,徐婆子急忙叫了一旁的小丫頭來擦掉,不然以着夫人那喜好乾淨的性子還不得發瘋!
韓惠珍可不是想發瘋嗎,只是她忍了又忍,硬生生的將那口氣給壓了下去。
再說韓鬆揣着五百兩銀子離開惠荷院,一臉的氣憤,邊走邊踢着一個石子,越踢越氣,猛的一腳將那石子踢飛,似乎鬆了心底一口怨氣。
“啊——哪個混蛋敢打本小姐!”
好死不死,那石子正正地打在梅素雯的頭上。她惱火的站了起來,卻見一個男子站在花園外。
“你是哪院的奴才?不在外院呆着到在內院橫行,還動手打了五小姐,來人,把他抓起來,杖責三十!”冷月氣勢超強的指着幾個婆子,上前就將韓鬆給按住了。
“放開本少爺,你們這些***才……”
韓鬆看到梅素雯有那一瞬間,看的有點呆,瞧這大家小姐,長的多水靈,那小臉嫩的都能掐出水……
還沒等他想完,就被人給抓住了,可他本就一肚子的氣,這會更是惱火,“我是夫人的侄子,我看哪個***才也……啪!”
他話音未落,卻不想臉上便被人扇了一個耳光。
那耳光打的又脆又響,打的他兩眼直冒金星,愣愣的看着面前這張怒氣橫生的小臉,不正是讓他剛剛看的有些出神的女子嗎。
“再看,信不信本小姐挖了你的狗眼!”梅素雯極爲火大的看着韓鬆,她承認他長的不錯,可,她一個大家小姐,哪裡能讓一個陌生男子這般直視!
再說,這要是說出去,害她嫁不進擎王府怎麼辦?
韓鬆管她是誰,打蒙一時卻不代表他就被她嚇住了一世,好歹他姑還是太師夫人呢,這一府的奴才都是他姑的,是他姑的那就是他的!
所以反應過來的韓鬆,擡起腳便踢到了梅素雯的肚子上,我管你是什麼小姐不小姐的,竟然敢打他?在西城,向來只有他打人的份,哪有被人打的,這羣該死的奴才,找死!
韓鬆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十八歲的大小夥子,幾下便將幾個婆子放倒,管他是奴才還是主子,他挨個揍了再說!
一肚子的火氣頓時都放在了梅素雯主僕幾人身上。
而這近一個月的時間,梅素雯當着大小姐,那可是當的有些習慣,哪個敢在她面前放肆,哪個敢不給她五小姐的面子,哪裡能想到一個該死的男人,不但打了她的頭還踢了她的肚子,找死!
“啊——該死的,給本小姐打死這個小賊……”
——
二夫人江氏抱着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梅素雯,跪坐在老夫人的清草堂,“母親,你要爲雯兒做主……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瞧被打的……這要是被打的破了相,以後可怎麼嫁人啊……”
老夫人那個恨啊,看着韓鬆臉上全是冷漠,本來她就不喜歡韓惠珍,如今可好,她侄子膽大到不但在她的府裡動了手打的還是她孫女,這簡直是沒把梅府放在心上。
“韓惠珍,你怎麼說?”老夫人冷着臉,直點韓惠珍的名頭。
韓惠珍能說什麼,心裡有再多的氣,這會都得嚥到肚子裡。
“母親,弟妹,打了雯兒這是鬆兒的不對,但媳婦做爲他的姑姑,沒有盡到看管也有責任,就請母親弟妹看在鬆兒他年少不懂事的份上,放過他吧!”
“放?嫂子,你也不想想,這被打的要是三小姐,你還能放?”平日裡,江氏在韓惠珍的面前,一直不敢大聲說話,但今天她好好的閨女被打成這模樣,她哪裡還能再憋去下去。
韓惠珍輕輕的蹙了蹙眉頭,“那弟妹你說如何吧?”
“要我說就直接送官!他就是個流氓,讓官府好好教育教育他這種有娘生沒娘養的……”
“是她先動手打我的……”韓鬆被五花大綁按跪在地上,可聽到見官,他便嚇的一抖擻,他才從牢裡出來,他不要再進去。
“是他先拿石子打雯兒的,祖母,伯母,雯兒在花園中賞花,是他拿石子先打的雯兒,還一直目露yin光地看着雯兒,雯兒自然惱火,更不知他是大伯母的侄子只當他是哪個院的下賤奴才,自然要打,可可……嗚嗚,好疼,雯兒沒法見人了……”梅素雯縮在江氏的懷裡,放聲大哭。
“姑姑,我錯了,我不要見官,我不要見官……”
韓惠珍只想將這小子的腦袋擰下來餵豬,卻還是忍着,笑對江氏,“弟妹,大夫也說了雯兒這是皮外傷,養幾日就好了,我這裡還有一千兩銀子,你拿回去給雯兒買些好的補補,再說,如今雯兒也大了,這親事也該定了,回頭我跟太師說說,怎麼着也得給咱們雯兒說一門響噹噹的夫家纔是……”
老夫人聽到這裡眼裡纔算是露了點笑意,對着江氏打個眼色,江氏便接過了銀子,又嘆了口氣道,“嫂子,咱是一家人,哪裡能說了兩家話,並不是弟媳得理不饒人,非要治這孩子個好歹,可說實話,這孩子你真的好好管管,這是在咱們府時,打的是自家的人,說多說少,翻過去就算了,可你說這要是在外面,誰家能放過他?好好的前程可別因爲自大而毀了!”
韓惠珍賠着笑,“是啊,弟妹說的對。鬆兒,還不過來給二嬸孃與你雯兒妹妹賠個不是?不然送你去見官!”
韓鬆哪裡還敢說別的,對着江氏母女磕着頭道着歉,現在別說讓他賠理,只要不見官,讓他叫爹叫媽叫奶奶都行!
江氏理也未理他,倒是看着韓惠珍道,“嫂子,這二小姐的婚事也是近了,你看,擎王府家大業大的,二小姐過去便是王妃,可以她的性子,又怎麼能掌得了那若大的一個家?還是要自家姐妹幫襯着才行啊,你說是不是?”
韓惠珍一聽,和着這是要在梅素婉的身邊放人,那跟她可沒有什麼關係,想放就放唄,於是點了點頭,聽着江氏接着說。
“嫂子,你看咱們家雯兒,雖不如二小姐出身嬌貴,可說到底也是個正經人家的閨女不是,陪着二小姐嫁過去,不丟人!”
韓惠珍臉上一直掛着笑,不過這事想拿她當槍往前捅,她們可就錯了,於是道,“只要二小姐同意,我自是沒話說,弟妹便去問問那未來擎王妃吧!”
得了韓惠珍首肯,江氏母女頓時樂了!
老夫人念着阿彌陀佛,看着韓惠珍道,“這孩子你就帶回去,好好教導教導吧……”
韓惠珍看着臉上露出笑容的老夫人,便福了福身子,“媳婦曉得了!”
——
回了惠荷院,韓惠珍恨不得幾巴掌拍死韓鬆,“你那腦子裡裝的是糞嗎?”
韓鬆癟着臉,“我哪裡知道隨便踢個石子就打到了她,姑姑,你是不知道,那個賤丫頭她有多囂張,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我都說了我是你侄子,可她不但讓人抓了我,還上來打我,打我可就是打姑姑你啊,所以我才氣不過,揍了她們。”
“呵!和着你還是爲了我好了!”韓惠珍被他氣笑了,她想如果不是手裡沒刀子,她第一個就先捅死他!
“呵呵,姑姑,我是你侄兒啊,那個,你看你剛纔都給那賤丫頭一千兩了,你,你能不能……”
“滾!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要是再來太師府,別怪我不講情面打斷你的腿!”
韓惠一聲怒呵,冷若冰霜的指着門口。
韓鬆張了張嘴,終究是沒在敢說什麼,走了出去。
“看着他別再若出事來!”韓惠珍對徐婆子說道,氣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
梅素婉與高雅坐在杏樹下對奕,卻還要聽着碧瑤像只麻雀一樣喳喳喳地講着梅府裡那點事。
梅素婉輕輕的落下一子,一瞬間吃掉高雅面前一大片白子,隨後雙臂環胸地往後靠了一下,看着碧瑤,“那石子是你打在梅素雯的腦袋上的吧?”
碧瑤一愣,她家小姐要不要這麼犀利呢?
隨後抿嘴嘿嘿一笑,“什麼都瞞不過小姐啊,嘿嘿……不過,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他們掐起來了……”
“呵,一個遊手好閒的小子,踢個石子能飛的那麼準?簡直是開玩笑!”
“呃……反正打的挺熱鬧就行唄,再說,看着二房那邊一直憋着,奴婢不是也怕她們憋的便秘了嗎,正好給她們個機,不然,以二房那懦弱的性子,借她十八個膽,也不敢找韓惠珍說要梅素雯跟着你一起嫁到擎王府啊!”
“和着你這是怕我婚後太幸福,現在就給我弄個小三唄……”
碧瑤撇嘴,“小姐你說話不好聽啊,什麼叫奴婢給你弄個小三,還不是那三自己往上鑽,奴婢這是給你機會,去着立威的,咱親妹妹都不放過,其它人行嗎?嘿嘿……”
看着碧瑤與梅素婉的相處方式,一直不言不語的高雅也忍不住的笑上一笑,雖然不大懂小三是什麼意思,可,就是覺得這主僕是在相互逗着彼此!
“咦,表小姐,你笑了……”
碧瑤驚呼,高雅頓時一愣,笑了嗎?
她有多少年沒有笑過了?
可卻在這時,小院外傳來一行腳步聲,碧瑤聳聳肩與梅素婉對視一眼,來的還真快啊!
碧瑤扶上高雅便去了她的小房間。
梅素婉雙手一揮,連着棋盤棋子,一併掃到了美人靠下。
往上一躺,隨後撈了一本小人書看了起來。
這是最近燕京城中最新流行的畫本,聽說賣的很火,各家小姐夫人爭先購買,於是醉仙居的周掌櫃就跟着買了一套送給她!
碧瑤梅素婉一直沒看,這會翻了開來,只看了三頁,她就已經很肯定了,這女主角寫的是她!
只是不知道,誰這麼有想向力,把她寫的這麼苦逼!直接堪比後世的小白菜了!梅素婉都想給她配首歌了,就唱:小白菜呀,地裡黃呀,三兩歲呀,沒了娘呀……
“二小姐看書呢啊……”二夫人江氏扭着身子就走了進來。
“二嬸怎麼有空過來,快坐!”而對梅府的人,梅素婉的臉上永遠都是一種溫婉又得體的笑容,輕輕柔柔的說了一句。
江氏一臉笑容,回頭從一個婆子手裡接過一大紅色的被面放到了她的面前,“二小姐,你的婚期就快到了,二嬸繡了套鴛鴦戲水的被面送你,你看看可喜歡……”
梅素婉伸手摸着那面料,又看着上面的繡的鴨子哦是鴛鴦,一臉赫然之色,“真好看,謝謝二嬸。”
“你這丫頭,跟二嬸可別這麼客氣……”二夫人樂的合不攏嘴,只是眼裡卻是一片輕蔑,但一想到她這樣的,自己的女兒拿捏她又更容易些,眼裡又露出一片歡喜。
“嗯,二嬸你快坐……”轉頭看着站在一旁的碧瑤道,“傻站着做甚,還不快給二嬸上茶!”
“不用不用……婉兒啊,你看這時間過的可真快……想當年,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這麼大……”江氏坐到石凳邊上,伸手比了下那個高度,又笑着,“粉雕玉琢煞是可愛,沒想到一轉眼都要出嫁了……唉,想想,那就跟在昨天似的……”
梅素婉臉上掛上了一絲紅潤,也帶上了一抹回憶,“是啊,當年二嬸嫁過來的時候,跟五妹一樣大,這一轉眼,五妹都快說婆家了,是夠快的了……”
“你五妹那不急,倒是你,你這嫁過去雖說是擎王妃,是這大燕國最尊貴的女人,可二嬸就怕你這善良的拿捏不住擎王府中的那些賤蹄子啊,再被人欺負了,你說你可咋辦?”
“那二嬸有什麼主意嗎?”梅素婉睜着一雙大眼,有些心慌的問道。
“唉,二嬸能有什麼主意。畢竟那是若大的擎王府,不是咱這梅府,你看,就算是咱這梅府,也沒二嬸說話的份不是?哪怕早知道她把你孃的嫁妝暗度陳蒼給了你大姐,可二嬸不敢說啊……不過好在婉兒長大了,如今你孃的嫁妝你也全數拿到了手裡,可,婉兒,你帶着那麼大一筆的嫁妝入了擎王府……二嬸說句不好聽的,人心隔肚皮,那王府裡到底是什麼人,咱也不知道,別的再將你的嫁妝都佔爲己有了,到時候你再想往回要可就不如現在這般容易了……”江氏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滿眼憐惜的看着她。
梅素婉嚥了下口水,臉上的紅潤已然退了下去,雙手一把抓住江氏,臉色更是蒼白,忙問道,“那怎麼辦,我不能丟了我孃的嫁妝?”
“所以,二嬸倒想了個兩全的法子!”沒想到她這麼容易上勾,江氏臉上露出一片歡喜。
“二嬸你快說是什麼?”梅素婉緊跟着便問了一句。
“你讓雯兒陪你一起嫁過去,有雯兒在,自是沒有人敢來哄騙你的嫁妝!”江氏快速的說道,生怕她變了卦。
“雯兒一起嫁過去……”梅素婉低喃了一句,似乎不大明白,又恍然一般,“啊,二嬸,你是說要五妹給擎王做小?”
“這孩子,做小這話多難聽啊,你是王妃,雯兒又是你親妹,做小那不是給你丟臉嗎,怎麼着你還不得給你五妹一個側妃當着,不然怎麼幫你拿捏那些sao貨?”江氏有些不樂意。
“哦,二嬸,素婉明白了!”梅素婉垂了頭。
“那你是同意了?”江氏就差跳起來放鞭了。
“哦,只要擎王同意,我沒問題!”梅素婉擡頭,突然揚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給她,“所以二嬸你得去找擎王啦,呵呵……”
江氏:“……”就覺得對牛彈了好久的琴……
(再抖,我就把手剁了,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