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喝彩歸喝彩,衆人倒也不覺得出奇,這字雖然好看,可在場一大半的閨閣千金,都可以寫的出來。
見到沒有一個人露出驚奇的神情來,白青嵐狠狠一跺腳,在下臺的時候,還狠狠的瞥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
丞相臉色驟然變化,他忽然從人羣之中走了出來,站在衆人面前。
“娘,我看這件事不如就這般算了,不過是羣小丫頭在胡鬧罷了,至於之前的賭約,本相看,不如就此作罷!”
白詢後退了一步,也順便找了個臺階,給老夫人下。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順坡下驢,直接將之前的賭約給免了。
白溯月看到事情進行到了這一步,眼神微冷,若結果真是這樣,那她之前所做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她纔不會任由這羣人,將說出來的話,再吃回去。
“相府身爲百官之首,本應該給百官以表率,可今日當真讓月兒刮目相看,明明說好了是賭約,竟說收回就收回,不過也罷,月兒只希望,別的朝臣不要有樣學樣,也做那種食言而肥的人!”
說完,白溯月滿面怒火,轉身就走。
炎墨遲見到白溯月發了脾氣,細長的眸子裡笑意更濃,就在白溯月和他將要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臂。
“這樣就算了?”
白溯月側着眸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說話的炎墨遲,嘴角緊緊抿着。
她有些不明白,本應該看好戲的炎王殿下,爲何會突然出言相助。
她眼底劃過一道複雜思緒,自己卻被一道力氣拉着走到白詢面前,炎墨遲嘴角一揚,眸子裡帶着幾分趣味盎然:“墨竹,將東西拿上來!”
瘦高的黑衣青年從炎墨遲身後走上前,手中拿着一張白紙。
那紙上點點還未乾的墨跡,記錄着之前她和老夫人的賭約。
“老夫人,該你畫押了,白紙黑字,以後方便留個紀念!”
在場衆人的臉色五彩繽紛,二皇子風傾城看着並肩站在上方的兩道身影,如玉的面容上,微微有些陰沉。
風慕陵見看不成好戲,面容上多了些無聊之色,嘴角緊繃着,心情不佳。
面對炎墨遲突然出現多管閒事,在場之人都沒有準備。
然而炎王的身份在皇城之中十分特殊,衆人也不敢開口得罪。
老夫人眼眸之中帶着幾分惱怒,看向白震的方向。
白震側過頭,像是沒有看到老夫人的眼神一樣,並不打算來管這件事。
猶豫了片刻,老夫人終於點了點頭,將手指印落在了那張白紙上。
“老身豈是那種食言之人,既然是你贏了,老身從今天起,再也不會管你們將軍府的事兒!”
老夫人眼底劃過一抹疲憊,站起身,被一旁的嬤嬤扶着,向着後院走去。
佝僂着身體,看上去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
若是不知道老夫人心性的,定然會對這老人產生幾分同情,可真正瞭解老夫人的,就不會這般去想了。
白溯月見到老夫人走了,自己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不由得,對炎墨遲生出一絲感激之情來。
今世兩人不過僅有兩面之緣,她都沒想到,身爲炎王的炎墨遲,會出言幫助自己。
“多謝炎王殿下幫忙,溯月無以爲報!”
下方不少官員見到熱鬧沒了,也到了宴席開始的時候,衆人迅速退出了院子,向着外面撤了出去。
在場的,就只留下了寥寥幾人。
炎墨遲聽到白溯月的話,輕輕搖了搖扇子,那張笑的異常妖孽的面容上,藏着幾分淺笑。
“白小姐真是客氣,本王可還記得,你昨晚和本王說的話,現在,你該報恩了!”
白溯月微微一愣,她說過什麼嗎?
“兵器圖紙,限你三天之內,給本王畫出來!”
原來是這件事,白溯月心中微微動了動。
“好!”
白溯月十分痛快的答應,胸有成竹。
作爲報答,這也是應該的,就算他今天不出手,她也會畫,畢竟這也是白震的職責。
交代完畢,炎墨遲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離開。
白震雙眉之間擰成了疙瘩,他大步走到白溯月面前,擔心的看着自家女兒:“月兒,你什麼時候和炎王如此熟悉了?”
白溯月搖了搖頭:“爹,我和他不熟!”
“不熟?”白震明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面容多了一點兒嚴肅:“月兒,雖然炎王模樣俊朗,又身份尊貴,可也不是咱們能夠高攀的上的,若是不想自己傷心,爹勸你,千萬不要對這樣的人動心,到時候,有你的苦頭吃!”
白震語重心長,白溯月聽完,笑着點頭。
她當然心裡清楚,即便當年皇帝換了人做,也沒有影響炎王絲毫,可想而知,炎王的勢力,恐怕已經達到深不可測的地步。
至於炎王到底出生哪裡,至今都是一個謎團,當今查到的,大部分都是關於炎王的隻言片語,更有的說,他是來自一些隱世世家的人。
“爹,女兒自有分寸,不會喜歡上炎王的!”
見到白溯月神色沒有異樣,白震這才放下心來,“這宴會,爹也不想待了,咱們打道回府!”
白溯月應了一聲,這相府的一切,都讓她心中存着深深的厭惡,雖然如今白震還沒有徹底和相府脫離,可想必以後,老夫人的手,再也不能伸入將軍府之中。
只是,白溯月還沒和白震走出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厲喝:“站住!”
白溯月一回頭,看到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還未走遠的兵部尚書夫人,李氏。
兵部尚書一向在官場上和她父親不對付,這李氏也不是善茬,性情火爆厲害,而且還會些功夫。
她面容冷肅的走到白溯月面前,雙眸微微擡了起來。
“白大將軍,你女兒將我女兒給打了,還以爲這樣就能算了嗎?”
白震一皺眉,心生不悅,“夫人還想怎樣?”
“白老夫人不追究,可不代表我這個債主不追究,還是白將軍以爲,我尚書府的人,好欺負?”
白震心知今日的事兒不能善了,將白溯月擋在身後,冷聲說道:“有本將軍在,誰也休想碰我女兒一根手指頭,若是想要算賬,將軍府的大門敞開着,夫人儘管來,難不成還以爲我將軍府怕了你們尚書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