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玉珃依舊笑得柔和:“不知道這位姑娘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呢?”
“二皇子根本就不是個瞎子,爲何不睜開雙眼呢?”
白溯月輕輕挑眉。語氣略帶戲虐和嘲諷。
炎玉珃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勉強還保持着威嚴:“父皇,若是沒有別的事情,玉珃下去休息了!”
璟帝輕輕擺了擺手,算是答應了炎玉珃的要求。
炎玉珃沒有絲毫反應。彷彿當真沒有看到璟帝的動作,等到身邊的下人提醒,他才轉過身來。
白溯月心口有些忍的難受。
她忽然開口:“二皇子殿下是心虛了嗎。我不管你是真瞎了還是假瞎了,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將王爺藏到哪兒了?”
她站起身,直接走到了炎玉珃的面前。擋住了炎玉珃的去路。
站在炎玉珃身邊的兩個小太監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想要扶着炎玉珃繞過白溯月。
白溯月忽然出手,抓住了兩個下人的肩膀,狠狠的一推。
那兩個小太監立刻鬆開炎玉珃。一屁股坐在地上。
炎玉珃的笑有些冷淡:“來人,有人要刺殺本皇子!”
他站在原地,高高擡起下巴。對着周圍的人厲聲吩咐。
不少守在外面的哨兵聽到這邊的消息。立刻帶着人擋在了門外。
白溯月回過頭,皺着眉看着璟帝。
璟帝微微敲了敲桌子:“都下去!”
侍衛呼啦啦的散了下去,炎玉珃沒有再向前多走一步。
白溯月恨不得將炎玉珃也抓起來,可是如今的她,可沒有那麼多的權利。
更何況,炎墨遲肯定在這個人的手上,又或者說是,皇后的手上。
可也有些不對勁兒,若是皇后下決定的話,定然會直接讓人殺了炎墨遲,或者直接讓炎墨遲自生自滅,更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父皇,這麼晚的叫兒臣出來,就是來見這個有些瘋癲的女子嗎?”
瘋癲?
白溯月恨不得一拳頭狠狠的砸在對方的面容上。
“二皇子眼睛瞎了,就連心也都瞎了,你哪裡知道我瘋癲呢?”
白溯月反脣相譏,目光露出一抹淡淡的冷光。
璟帝擺了擺手,見到下方的氣氛有些劍拔張弩,語氣之中略帶疑惑的問道:“玉珃,朕好像聽說,你白日裡確實出宮過!”
炎玉珃沒有絲毫慌亂:“兒臣在宮中藏了這麼多年,就算身體有隱疾在,也一樣想要出宮轉轉了,這又有怎麼奇怪呢,而且兒臣根本沒有出城過!”
如果炎玉珃離開皇城,一定會有人親眼見到。
可萬一這傢伙有別的進出的方法呢?
白溯月十分確定,她早上絕對不會看錯,那人就是炎玉珃無疑,不管如今的他怎麼狡辯,也只能說他做賊心虛罷了,而且是個很高明的賊。
璟帝看了一眼天色,覺得這件事多少有些無聊:“白溯月,你還有其他的證據嗎?”
白溯月搖了搖頭,這纔是最關鍵的,即便是在九華山上有人證,可那些人全都是炎玉珃早就安排好的,在皇上面前,又怎麼可能將他暴露出來。
什麼出家人不打妄語,扯淡。
不管是慧沉方丈,還是有些武僧,全部都是暗中裡貪圖紅塵世俗之輩。
可誰又能夠真正的超脫出去?
白溯月有些感覺好笑,如果不是遇到了炎墨遲,她白溯月都想過日後要不要在報仇之後,剃度出家,常伴青燈古佛。
這樣換來的安寧一生,看上去好像也不錯,總比在亂世嘈雜之中勾心鬥角要好的多。
可這心中一旦有了一個人,就再也不能平靜安定下來了。
就好像魚兒離開了水一樣,飢渴難耐,無法呼吸。
“既然沒有,朕累了,今晚你擅闖皇宮的事情,朕可以不追究,但是……不會再有下次!”
璟帝對她,已經相當的寬容了。
看着李公公扶着璟帝離開了御瑾軒進入了寢宮之中,大殿之中卻又留下了炎玉珃和她兩個人。
炎玉珃見到璟帝已經走了,嘴角勾勒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來。
“不想他死的話,你現在最好聽話一點!”
細長的眸子緩緩睜開,露出一點點的精芒。
只是,那雙眸子裡的光彩十分冷漠,刺骨的彷彿寒冰一樣。
白溯月很難形容面前這個人的感覺,外表溫和如初,可是內心卻是用寒冰做成的。
這樣的人,什麼事情她相信對方都做的出來。
他……指的是炎墨遲嗎?
只是,她豈是這般容易就被人威脅的?
“不知道二皇子口中提到的秦姨,可是我娘?”
白溯月驟然轉變了話題,倒是讓炎玉珃有些措不及防。
不過對方依舊語氣溫和:“正是!”
“我娘來過這裡?”
白溯月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炎玉珃嘴角勾勒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輕的垂下頭來。
“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他的聲音之中,藏着幾分誘惑和邪氣。
這種完全不相稱的性格和外表,讓白溯月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森然之感。
這個炎玉珃,到底是什麼人,他爲何說出要救炎墨遲的這種話,他不是和皇后一樣,恨不得王爺死嗎?
一層巨大的陰影,就這樣落在了白溯月的頭上,白溯月一時間感覺到周圍的氣息全都有了變化。
“什麼秘密?”
她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就連一絲一毫的表情,都被她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不泄露出去。
炎玉珃看到她這個模樣,眼底劃過一道淡淡的流光。
“這個秘密就是……”
他還沒有說完,前方就出現了一道身影。
白溯月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感覺渾身上下的呼吸都被抽了個精光。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白天之中,還奄奄一息的人,竟然會在黑暗之中,出現在皇宮裡面,出現在她面前。
“小月兒!”
這一聲呼喚,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更是吸引了白溯月所有的心神。
白溯月直接來到炎墨遲面前,緊緊的抓着對方的袖子,將人上下的打量了一番。
“你……”
她張了張嘴,卻沒有能將心中的話給說出來,因爲這一天來給她的波動,實在是太讓她震驚了。
炎玉珃見到炎墨遲驟然出現,臉色冷了冷,不過還是將口中即將說出來的話給嚥了下去。
他看着兩人如今和好如初的樣子,嘴角噙着一抹淺的不容易察覺的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