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還有之前君御對她和白君燁兩人的笑容和慈愛,可是一轉臉,卻怎麼也沒辦法將那兩張面孔重疊在一起。
君御輕輕對着白溯月笑了笑。
那笑容還和之前的神色一樣。可是在這種環境之下。白溯月怎麼還能將他當成之前的那個君御。
“這麼說,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大哥真的不是……”
白溯月不敢相信,因爲從小到大。她的印象當中,都沒有人說過這種事情。
這種震驚,就好比當初知道了白震是當今皇上的兄弟一樣……
這些人到底懷着什麼心思。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人就在近前卻完全可以無動於衷。
以前的軒帝如此,現在……就連君御也是如此。
白溯月心頭髮寒。甚至那冷意已經超越了冰棺的溫度,她看着自己母親的屍體。忽然想到當初那盒子裡的骨灰。
原來,所謂的挫骨揚灰,不過是爲了毀屍滅跡,當初老夫人會有那個想法。絕對不會是臨時起意。
但是老夫人到死都沒有說出實情,那麼她一定是被人蠱惑而至。
老夫人死的不冤,因爲她一開始就存在了這種心思。
而且。她當初親耳聽到白震對她說過大夫人當時瘋了之後說的那段話……不是她害死的秦蕭。是有人不想讓她活着……
她微微擡起頭看着君御,這些想法不過是一瞬間閃過,可是種種跡象集合在一起,白溯月忽然覺得,也許是自己錯怪了秦家。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實都是面前這個男人。
“我娘……是被你害死的?”
她聲音微微沙啞,眼底閃爍着徹骨的仇恨。
君御愣了愣,手指還在冰棺上沒有放下來。
他頓了半天,才說了兩個字:“不是!”
白溯月眼底閃動着疑惑的光彩,對君御的話顯然不太相信。
她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冰冷着神色道:“炎墨遲呢?”
君御淡淡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你是我的女兒!”
白溯月有些不解他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見到他不想回答炎墨遲情況如何,心中更加冷冽了幾分:“是不是,不是你說的算的!”
君御皺着眉,看着白溯月眼底滿滿的冷色,脣角微微緊繃着。
那張原本看起來蒼白如紙的容顏,已經出現了幾分紅潤之色,看起來並不像是病入膏肓之人。
白溯月仔細想了想,才知道自己等人又被騙了。
心中多少有些難受,曾經幾時,她已經真正的接受了自己的這個親生父親,可是如今卻沒有想到,背叛竟然來臨的如此快。
白溯月脣角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卻又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你一直都在撒謊!”
君御搖了搖頭。
白溯月卻不肯放過他,如今被君御設計到這種地步,她還要相信他,那纔是最大的傻瓜。
她突然有些好奇,自己的母親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人。
“我現在也有些懷疑,我應該也不是你親生的!”
這話一出口,君御的臉色瞬間有了幾分變化。
他眼神之中閃過幾分凌厲的色彩,狠厲的看着白溯月:“不許你這般說!”
白溯月難得看到君御如此生氣,就連那張精緻的,猶如君子一樣的臉色都變了。
她輕輕一笑:“這麼想來,我好像一點兒也不像你,我是在娘出現在將軍府的時候纔出生的,怎麼可能就不是我爹的,跟你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
因爲不能辨別血緣,也沒有確切的證據,白溯月這番話也不是無的放矢。
當初君御也是這樣認爲的,不然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也不會那樣冷淡。
可是後來仔細想了想,秦蕭根本就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可是,白溯月接下來的話,還是將他所有想法打碎:“我娘既然都能嫁給我爹,我爲什麼就不是我爹的女兒!”
她說的爹,就只有白震一個人,不需要去細想是誰。
君御聽完這番話,臉色果然又變得蒼白如紙,只是他目光之中卻完全不像承認。
“不可能,時間不對!”
白溯月接着氣他:“聽說我是早產!”
白溯月彷彿都能看到君御咬牙的動作。
片刻間,君御笑了起來:“你說這些,是想找死嗎,你可知道,我是因爲你和我之間的血緣關係,纔不害你的?”
白溯月沒有說話,眼神卻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片刻,君御已經將所有的怒火都收斂了起來,看起來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溫順平和。
“這些年,我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你母親,當年爭取可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般自然,我忍辱負重多年,怎麼可能將皇位拱手想讓,和你母親離開南夜!”
真相出現在耳中,讓白溯月感覺心口都像是被颳了一遍。
什麼誤會,什麼被阮家攔截,原來都是面前這個人,在她和白君燁面前演的一齣戲。
“可是,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大哥不是你和我孃的兒子,你爲何還要他成爲太子?”
君御微微皺眉,眉宇蹙起好看的弧度來,就是這樣一張讓人分辨不出真假的臉,才欺騙了他們那麼長的時間。
“南夜國需要一個太子,而南夜國所有人,都知道當年你娘離開南夜的時候,是帶着一個男孩離開的,這個身份很適合白君燁,而且,他也確實有我南夜國皇室的血脈,他就算成爲太子也不算什麼!”
白溯月是明白了,她詫異的看着君御:“你不能生育?”
如果能生的話,君御早就有了一大堆的孩子,哪裡還要將他們接回來。
一想到這裡,白溯月只感覺有些可笑。
這都是報應,一切是非因果都是有結果的,如今這個男人做下的一切,都會報應在自己身上。
君御的臉色有些陰霾:“我受傷的事情何時騙過你?”
“所以,你就利用我,讓你恢復過來?”
白溯月想到當初爲君御做的那些事情,心臟就十分難受,如今她是將那些血都餵給白眼狼了。
君御頓了頓:“朕沒有利用你!”
白溯月想了想,冷笑:“嗯,你是沒有利用,當時的情況下,都是我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