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捉蠍
楊鐵娃抱着孩子出來，孩子發出嘹亮的哭聲，似乎也在哭那婦人的死亡。
四周又是一陣寂靜，突地，響起兩聲鼓掌聲，慢慢的，掌聲稀稀拉拉的響起來，爲冷萍鼓掌的百姓越來越多。
冷萍淡淡的點點頭，舒了口氣。
“喲，這不是平安藥鋪的冷大夫麼！”有人認出了冷萍。
“原來是個大夫，怪不得這麼厲害呢！”
“這麼年輕就是大夫？”
“年不年輕的，人家是有真本事，至少比那見死不救的四方藥鋪要強的多！”
大家全都點點頭。
現場的不少人，看着冷萍稚嫩的面孔還有些懷疑，可是今日冷萍剖腹取子的事情，卻成爲裡城的一大奇聞，許多年後，當日親眼目睹這件事情的人說起當日的事情來，雖然雙腿打顫，可是話裡字間還是對冷萍十分的尊敬與佩服！
夏利鳴被兩個小廝扶着站在一旁，看着冷萍出盡了風頭，忍不住大聲喊道：“趕緊離開我這個地方，如若不然，我就告到衙門，告你們弄髒了我的店鋪！”
冷萍冷冷的望了他一眼，突地從地上拿起了方纔給孕婦剖腹的殺豬刀。
夏利鳴的臉色就一變，強自鎮定了，哆哆嗦嗦的問道：“你……你幹什麼？”
冷萍擺弄了手裡的殺豬刀，手上還沾着那孕婦的血跡，慢悠悠的說道：“夏掌櫃，我勸你做人還是積點德的好，小心有報應！”
“你你你……你在威脅我？”夏利鳴指着冷萍大聲喊道。
冷萍冷笑，上下打量了夏利鳴兩眼，冷聲道：“我是勸告夏掌櫃，小心多行不義必自斃！”
夏利鳴直了直腰說道：“冷萍，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還想跟我作對，我告訴你……”
夏利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那邊過來一隊衙役，領頭的正是王捕頭。
“閃開閃開，哪裡殺人了？”王捕頭將人推開，上前來。
方纔有人大喊着殺人跑開，不明內情的人去了衙門報案，王虎也就帶着人過來。
王虎看了看地上的屍體，上前正要揭開。
“王捕頭，是這樣的……”楊鐵娃生怕牽連了冷萍這個救命恩人，趕緊上前說了事情的經過。
王虎看了一眼楊鐵娃懷裡的孩子，聽聞這個孩子是從死人身體裡剖出來的，也有些不敢相信。
“王捕頭，事情就是這樣的，這件事情是四方藥鋪的夏利鳴爲富不仁，不肯施救，俺婆娘纔會……”楊鐵娃忍不住泣不成聲。
王虎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如果這事兒是真的，那也不能將夏利鳴入罪，見死不救，咱們天朝可沒有這條刑法能治這個罪！既然孩子還活着，那也算是老天保佑，這天氣冷，快回去吧，別再凍壞了孩子！”
楊鐵娃也知道朝廷拿夏利鳴這種奸商也沒有法子呢，只得沉痛的點點頭，拉着爹孃上前，一家人跪在地上，給冷萍磕了頭，“老楊家感謝冷姑娘的救命之恩，若是有機會，楊鐵娃一定報答，肝腦塗地！”
冷萍趕緊讓楊家人起來，“好了，趕緊將屍體拉回去葬了吧！孩子若是有什麼事兒，你們就去太平村找我！”
楊鐵娃趕緊應着。
楊家人找了一輛牛車，將那婦人的屍首擡上去，離開。
人羣一邊議論着，一邊散去。
郝氏這纔跟孩子們上前。
“萍兒，你這……”郝氏看着冷萍手裡的殺豬刀實在是嚇人的很，不過想起方纔的事情來，郝氏也爲冷萍自豪。
“姐姐，你好厲害！”郝蛋上前，滿眼裡全是崇拜。
冷萍如何剖腹取子的，他沒有看到，可是他看到了人們對冷萍的誇獎，將來他有錢了，一定要幫冷萍開一個全國最大的藥鋪！
從這一刻起，郝蛋心中的夢想一下子成型。
石頭跟花兒雖然有些害怕，可是想到冷萍救了一個孩子，兩人也仰頭望着冷萍，甜甜的喚着姐姐，眼神中全是儒慕。
郝仁上前，將冷萍手裡的殺豬刀接過，低聲道：“我去還刀！”
“這位小哥，刀不用還了，送你了！”隔壁豬肉攤的掌櫃趕緊上前說道。
那刀都剖了死人肚子了，他再用來殺豬，誰會吃？還不如送人，搭個人情呢！
“小的叫朱四毛，家裡時代殺豬的，以後若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求到冷姑娘的門上，還望冷姑娘給瞧瞧！”朱四毛笑嘻嘻的說道。
這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如今大家眼瞧了夏利鳴的無良，誰還敢再去瞧病，可是這裡城如今就一家藥鋪，除了夏利鳴，也就只能求冷萍。
冷萍點點頭，看了看那刀。
細長，鋒利，但是用來做手術刀還是不順手！來到古代之後，她以爲自己的手術刀再也用不着，可是如今瞧來，她還是要打造幾把比較合手緣的手術刀才行！
“哎呀，快收起來吧！”郝氏趕緊說道，讓郝仁將刀子藏起來，放在包袱裡。
“娘，咱們繼續逛吧！”冷萍用帕子擦了擦手說道。
郝氏這會兒哪裡還有心思再逛，一想起那血腥場面，連那香噴噴的包子也吃不下去了，也就提議回家。
冷萍卻有些飢腸轆轆，而且她養蠍子要用的塑料還沒有找到替代物，也就去洗了手，然後接過郝氏的包子，讓郝仁帶着郝氏先回書院趕車。
“還是讓仁兒陪你吧，我們自己去書院就成，郝蛋也會趕車！”郝氏哪裡放心冷萍自己，趕緊說道。
郝仁沒有反對。
冷萍也就點點頭，拍拍手上的油膩，正好吃飽。
郝氏帶着郝蛋漸漸的走遠。
郝仁轉眸，看着心滿意足的冷萍，“你還能吃得下？”
冷萍看他，“爲什麼吃不下？”
郝仁不再說話，只是走在前面。
吃飽了，冷萍就有了力氣，挨個的鋪子瞧過去，因爲還沒出正月，一些賣用具的鋪子還沒有開業，所以也就不是那麼齊全，冷萍瞧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塑料的替代物。
“你到底要找什麼？”郝仁有些不耐煩了，問道。
冷萍不知道怎麼描述，這會兒她就發現了一家傘店，在大門口，撐開着幾把大大的油紙傘，黑色的，紅色的，黃色的，什麼顏色的都有。
冷萍心裡歡喜，趕緊上前。
“這位小大姐，要買傘啊？”如今不是多雨的季節，傘的生意並不好，那夥計看見有人上門，立刻十分熱情的迎了上去。
“你們掌櫃的在嗎？我有大生意要跟你們的談談！”冷萍摸着那黑色的油紙十分的滿意，光滑，又能遮雨，一下子全都解決了！
那夥計一聽，趕緊向裡面喊了一聲，然後將冷萍與郝仁讓了進去。
一位胖胖的掌櫃走出來。
“掌櫃的，就是這位小大姐要找您，說是有大生意呢！”夥計趕緊說道。
那掌櫃的打量了冷萍一眼，也就抱拳道：“這位姑娘，您要買傘？”
冷萍笑道：“我不買傘，我買你們做傘的這油紙！”
掌櫃的一愣，笑道：“莫非小大姐也是做傘的？要不單買這油紙幹什麼？”
冷萍笑道：“我不做傘，我是用油紙來做個大棚子遮雨！”
這時候油紙有的已經運用到那種馬車的車篷上，所以掌櫃的也就明白了，請了冷萍去裡面談。
因爲是訂在土坑裡的，不需要用漂亮顏色的，而且蠍子向來喜歡陰暗潮溼的地方，冷萍也就全都選了最便宜的黑色油紙。
與掌櫃的談好了價錢，冷萍算出十個蠍子坑需要的用量，也就付了錢，讓郝仁去找郝蛋來拉貨。
一會兒，將石頭送下的郝氏帶着郝蛋跟花兒也趕車前來，將油布搬到牛車上。
“仁兒，快回學堂吧，好好的讀書，多照顧着石頭點！”學堂門口，郝氏依依不捨的跟郝仁告別。
這次郝仁在家的時間長，一下子又要分開，郝氏跟郝蛋都有些捨不得。
冷萍則坐在牛車上，盤算着自己的養蠍子大計。
郝仁看了冷萍一眼，心裡隱隱的有些失落，不過還是朝着郝氏笑了笑，說了一些讓郝氏注意身體的話，也就進了學堂。
郝氏這才帶着郝蛋與花兒上車，神情愣愣的，悵然若失。
這一次，她可是送了兩個兒子在這裡讀書呢，家裡又少了一個人！
“娘，咱們走吧！”冷萍說道，親自趕了牛車，郝蛋趕緊來幫忙。
冷萍也就不跟他爭，跟郝氏坐在一起，心裡想的全是發財的大計。
郝氏拉着冷萍的手，還是有些緩不過勁兒來。
她知道兩個孩子讀書是好事兒，可是這心裡還是……尤其是石頭，不到七歲呢，能自己照顧好自己嗎？
郝氏這邊擔心着，學堂裡，石頭卻十分的高興，躺在牀上，想着明日就要開始在裡城最好的學堂裡上學，石頭的心裡全是興奮。
石頭的宿舍裡還有另外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洛文衝，洛文衝很友好的朝着石頭笑了笑。
其餘的兩人則鄙夷的瞧了瞧洛文衝與石頭。
一個是性格古怪的悶葫蘆，一個是走後門進來的白丁小子，還真是絕配呢！
洛文衝與石頭成爲了好朋友！
石頭進學七天之後，就讓人捎回一封信來，信裡說了自己在學堂的學習還有生活，還說自己有了好朋友，郝氏瞧了之後十分的高興，再加上後面郝仁的書信也跟石頭自己提到的差不多，郝氏這才放心下來。
不知不覺出了正月，蠍子坑也準備的差不多，一共十個，深一米，寬與長大約在七十釐米上，坑下放了瓦片跟一些碎石，可供蠍子活動藏身，又在坑沿上釘上黑色油布，防止蠍子逃跑，剩下的油布則用來搭建棚子。
坑準備好了，冷萍就準備養蠍子用的蟲子，到時候就只欠去抓蠍子！
冷萍採用的是稻草育蟲，把稻草切成二到三釐米長，曬乾用開水澆湯，然後埋入十五釐米深的土坑，蓋上六釐米厚的污泥，再用污泥土封好封嚴，每天堆上澆一次水，半月左右，就可以採集，到時候可以視抓到蠍子的多少取用，這樣一次育蟲，可以採集四五次。
冷萍帶着袁奎夫妻兩個忙着，忙活了大半個月之後，出了正月，過了驚蟄，蠍子開始活動了，也就準備捉蠍子。
冷萍又喊了曹大鼻子與楊通前來幫忙，沒有想到出發去山裡的那天，梨九也到了郝家。
梨九到郝家的時候是下晌，因爲蠍子一般在晚上捕捉，這會兒冷萍正帶着袁奎等人準備器具，順便講述方法。
“蠍子習慣在晚上戌時纔會爬出地面尋食，這個時候就是最佳捉蠍子的時機，到時候我會想法子將蠍子引出來，大家用筷子夾住它放在瓦罐裡就行了，若是量多的話，可以用笤帚與簸箕掃！”冷萍正說着話，就見梨九揹着行李進了門。
“舅舅，你怎麼來了？”冷萍一愣，趕緊上前問道，“是不是姥姥的身子又有什麼不舒服？”
“好了，都好了，你走了的第二天，老太太就生龍活虎了，早就沒事兒了，這次來，是因爲你姥姥擔心你，不是說年前進來人了麼，你姥姥讓我過來瞧瞧，她想你了，說是想過來住兩天，你看咋樣？”梨九不好意思的笑着，有些說不出口。
梨老太自從那日起了要住到郝家的心之後，梨九就一直反對，可是最後實在是拗不過，這才磨蹭到出了正月才前來。
“萍兒，我知道這讓你有些爲難，可是我有時候要出去送貨，你姥姥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若是能跟你住一起，由你照顧着，那……”梨九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
冷萍正待要說什麼，就見郝氏從屋裡出來，將話茬接了過去，“她舅，你說她姥姥要來住？”
梨九一聽見郝氏的聲音，臉色越發的難堪起來，可是還是笑笑說道：“是有這麼回事兒，不知道親家母你……”
郝氏抓緊了衣襟，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說道：“他舅，按理說，咱們都是親家，你出門去，家裡沒人照顧老人，她姥姥來暫時住些日子也沒差，可是這不是長久之計呢，你瞧我家雖說也蓋了幾間房子，可是這眼看着郝蛋就要娶媳婦，萍兒也要生娃呢，我瞧着，不如你再找個女人，重新置辦個家，你放心，你是萍兒的舅舅，這娶親的銀子，讓萍兒給你出！”
冷萍瞪大了眼，她還以爲郝氏會滿口答應呢，這郝氏一向是好好人，人家說什麼，她應什麼，今個兒，可真是讓她刮目相看呢，連郝蛋娶親她要生孩子這樣的由頭都搬了出來，可真是……
梨九的臉色有些漲紅，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道：“這……”
“家裡沒有女人不行呢，你瞧你這衣裳，許久沒洗了吧？聽說她姥姥又病了一場，你又要伺候老人，又要管着自己，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正好前些日子我還見了村裡的劉媒婆，我跟她說聲，讓你在這附近的村子尋摸個，如今咱們雖說不是大富裕，可是也不差娶門媳婦的銀子！”郝氏一邊說着，一邊就讓郝蛋去喊村裡的劉媒婆。
郝氏身爲親家母，這麼爲梨九張羅這事兒，梨九自然覺着尷尬，趕緊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這事兒就不用親家母張羅了，再說我娘也是暫住，住不幾天的！”
梨九說着，回身就去過曹大鼻子的瓦罐，故意岔開了話題問道：“這個是做什麼用的？”
接下來，郝氏還要跟梨九再說什麼，梨九卻一直裝糊塗，最後將行李丟在了裡間，挑着兩個瓦罐也就跟着冷萍進了山。
山路不好走，冷萍他們在天黑之前就到了山上，冷萍找到了一些陰暗潮溼的地方，然後在附近開始點起了火把取暖。
袁奎揹着一小袋子地瓜，將地瓜埋在了地底下煨着。
狗剩娘負責燒水。
差不多到了戌時，冷萍拿出一小瓶芝麻油來，放在油燈裡點了，然後提着那香油燈，在那些陰暗潮溼的地方走了走。
“這是幹啥？”狗剩娘一邊扒着熟的透透的地瓜皮，一邊看着冷萍轉來轉去，問道。
“別管，只管等着就是！”袁奎低聲道。
一會兒，衆人聽到了窸窣的聲音，狗剩娘仔細一瞧，就見從哪些石頭縫下，一下子跑出十幾只蠍子來，她啊的叫了一聲，剛扒好皮的地瓜瓤就骨碌碌滾在了地上。，叫了一聲，“俺的娘啊！”，一下子就跳到了袁奎的身上。
曹大鼻子也嚇得渾身哆嗦，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冷萍之前吩咐過的。
“快捉！”冷萍急道。
這會兒，就見梨九大步上前，用筷子宛如蜻蜓點水一般，迅速的夾起蠍子，放在了隨身帶着的瓦罐裡。
冷萍舒了一口氣，她又將範圍擴大，繼續的走起來，三三兩兩的，有蠍子跑出來，梨九跟着她一邊走一邊撿拾。
這會兒，狗剩娘也緩過神來，被袁奎瞪了一眼，有些委屈。
“趕緊幹活兒，怕什麼？”袁奎低聲道，拿起筷子，雖然那麼說，那手還是哆嗦着。
這蛇蟲毒蟻，往常瞧着都閃開的，如今卻要捉這些東西……可是一想到那四十兩銀子，袁奎就挺直了腰桿，衝上去，正好見暈黃的燈光中，有隻蠍子在跑，袁奎一提氣，就將筷子伸了出去。
第一次沒夾到，那蠍子就向袁奎的身前跑，袁奎嚇得哆嗦，不過還是在蠍子爬到他身上的時候，終於用筷子夾住，卻因爲太大力，一下子將蠍子夾死了……
“這……”袁奎滿臉的羞愧與懊惱，擡頭見曹大鼻子那邊也不見得多好，倒是楊通，經過一輪害怕之後，終於沉住氣，夾起了一隻。
袁奎跟曹大鼻子對望了一眼，兩人再次跟着冷萍貼上去，再次發現蠍子之後，也就趕緊追上，這一次卻小心了許多。
經過幾次試驗之後，兩人也終於能夾起蠍子！
這次冷萍用的芝麻油，是上次阮夫人臨走之時給的一點，這芝麻香十分的珍貴，只有在天城的皇族才能吃的起，所以冷萍對它十分的珍惜，幸虧沒有用掉，今日竟然排上了用場。
山裡的蠍子不是很多，但是也不算少，小半個時辰，也就捉了幾十只。
經過這小半個時辰，袁奎三人已經克服了對蠍子的恐懼，只有狗剩娘還是不敢下手，冷萍也不想強逼她，最後將提着香油燈到處轉的活兒交給了她，她拿着筷子跟梨九等人一起捉蠍子。
這一晚上，四個人一共捉了上百隻，也算是豐收。
雖然過了驚蟄，可是天氣還是冷，尤其是待夜深了，這山裡的氣溫就格外的低，眼見着過了蠍子出來覓食的最佳時期，大家也累了，於是圍着火堆也就坐了下來，喝着熱水，吃着靠的軟軟的地瓜，暫時休息一下才上路。
袁奎對狗剩娘十分的不滿，在那兒低聲說道：“你瞧瞧你，平日裡吵架打滾的，比誰都厲害，遇到真格的就慫了！”
狗剩娘有些委屈，可是也不敢辯駁，小心翼翼的看了冷萍一眼。
“沒事，時間長了就好了，今晚上就這樣，明晚我們再來！”冷萍吃了地瓜，暖了身子，起身說道。
大傢伙也就點頭，拿着自己的小瓦罐，封住了，放在揹簍裡下山。
下山的路不好走，再加上天黑，大家也就舉步維艱，也幸虧有梨九在，梨九是走山路的行家，他在前面開路，大家也就走的順暢了一些。
此刻郝氏打發孩子們睡了，自己點着燈坐在堂屋裡，不時的打開門向外瞧着，滿心的擔心。
這蠍子哪裡是那麼好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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