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之田園藥香065 碎嘴惹禍
郝仁一大早就在餵馬套車,這會兒一切準備停當,也就吆喝了一聲,催促大家一起上車。
郝氏趕緊先將花兒抱上馬車,然後與冷萍一起將絹花擡到馬車上,兩人這纔在馬車上坐下來。
“娘,姐姐,花兒,你們早些回來啊!”郝蛋拉着石頭的手,朝着四人擺擺手。
郝氏趕緊叮囑道,“看好家,中午的時候熱熱餅子跟石頭一起吃,沒事別亂跑,尤其不能兩個人山下河,知道不?”
郝蛋趕緊點頭,“娘,我知道,你放心就是!”
石頭也趕緊點點頭,咬着脣,眼巴巴的望着。
郝氏見兩人都答應了,也就放心,催促郝仁道:“行了,咱們走吧,時辰不早了呢!”
郝仁趕緊應着,鞭子一揮,馬兒嘶叫了一聲,高昂着小腦袋上了路。
剛進村子,就碰到了幾個早起吃了飯沒事到處溜達的女人,她們全都盯着郝家女人頭上的絹花瞧,滿眼的稀罕。
郝氏有些不好意思,低了頭,冷萍卻坦然接受那目光,如果連這點目光都守不住,那就甭進城了,城裡可是人山人海,這絹花兒一出,肯定很多人盯着瞧呢!
冷萍拿出懷裡揣着的梳子,先將花兒的柔柔軟軟的頭髮打散,然後從頭頂開始,綁了一個個的小辮子,頂端再將這些小辮子連起來,盤了兩個小發髻,再在髮髻的頂端綴上樣式精美的小絹花,如此一來,花兒倒真的美的跟朵花兒似的了,又可愛又討喜。
“喲,花兒今天可真漂亮,這一家人都穿的這麼美,是要進城去啊?”秀滿家的這會兒正端了一簸箕土灰出來,一打眼看到郝家的人,趕緊笑嘻嘻的應了上去。
郝氏趕緊打着招呼。
“哎呀,郝家弟妹,你可真別說,你這一捯飭,可是年輕了十歲,還帶了花兒!”秀滿家的忍不住笑起來。
郝氏臉色漲紅,若是換了平日,她早就一把將花拽下來了,可是看着車上滿滿一籮筐的絹花,想着這是一家人的心血與希望,她就勾了脣,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來說道:“這女人,誰不想年輕啊,嫂子,這花是我自己做的,你若是喜歡,晚上去我家,我送你朵!”
秀滿家的還沒有說話,就聽見一個破鑼似的女音咋咋呼呼的響了起來,“人家狗子娘有男人,不用像一些人似的,家裡沒男人,捯飭好了帶上花,進城去勾搭男人!”
是潘蓮花,這會兒正站在自己的家門前,依着門框,臉上全是鄙夷。
時間彷彿靜止了,秀滿家的也是滿臉尷尬,她可沒有想到潘蓮花會接了她的話茬去,這麼戳郝氏的心窩子。
“我撕爛你的嘴!”一個閃身,就見冷萍從馬車上跳了下去,二話不說瞪圓了眼睛,張着兩隻手就朝着潘蓮花去了,那兇狠勁兒,彷彿要吃人似的。
潘蓮花也知道冷萍不是個善茬兒,這會兒一見冷萍彷彿餓狼似的撲過來,哪裡還敢招架,趕緊躲進門去,牢牢的將那房門關上了,一邊用身子費力的頂着門,一邊大聲吆喝道,“咋的,俺說的不是事實?一個寡婦,戴什麼花兒,也不怕人戳你的脊樑骨!”
“丫的,有本事你就出來,你說這種話,也不怕天打雷劈死男人!”冷萍一掐腰,站在門外跟潘蓮花罵了起來,她本來就是容易衝動的主,又在這鄉下待了幾日,天天的不得安生,罵街的本事倒漲了不少。
大清早的,兩個女人的吵架聲就格外的明顯,漸漸的,有幾戶人家都從屋裡竄出來瞧了。
郝氏怕將事情鬧大,趕緊上前拉住冷萍,將她拽上車去,心裡雖然感激冷萍這樣爲她出頭,可是這心裡還是不是滋味。
寡婦門前是非多,今日也的確是她不爭氣,招搖了一些,怪不得別人說!郝氏一邊想着,一邊將頭上的花扯下來,低聲勸道,“萍兒,別跟她一般見識,咱們還是快去城裡吧!”
“娘,你先等等!”郝仁卻突地板了臉說道,拔腿就向村子一邊跑去。
“仁兒!”郝氏一怔,正待要喊他,卻見郝仁早不見影子了。
“娘,你別叫他,他說不定是嫌咱們給他丟人呢!”冷萍也知道像個潑婦這樣當街跟人打架是難看呢,可是這潘蓮花也太過分,勾搭男人這種話都說的出來,在這古代,女人的名節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像郝氏這樣膽小懦弱的寡婦,若是一味的不說話不吭聲,真的攤上這名聲,那以後就真的甭活了!
郝氏咬咬脣,低下頭,說道:“都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你看看我,幫不上你們忙,卻總給你們找事兒!”
“娘,你說這些幹啥,咱們好好的走着路,那瘋狗非要來咬一口,能有什麼辦法!娘,你看着,等我有機會,我一定好好的整飭整飭這個潘蓮花不行,一次又一次的,還真的以爲咱家人好欺負呢!”冷萍皺眉,這郝家的兩個極品親戚,不斷的找事兒,本來今天充滿期待,好好的事兒都讓這兩個極品親戚給攪合了!
兩人正說着,就見郝仁帶着於秀滿還有村裡的一位最有威儀的族老過來了。
郝氏忍不住一愣,望向走過來的三人,三人的臉上全都一臉嚴肅。
“娘!”郝仁上前,握了握郝氏的手,“沒事兒,我就請村長跟族老前來給咱們做個主,問問這潘姑姑,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娘勾搭男人了?”
郝仁最後那句話是衝着潘家的大門說的。
透過木頭門的縫隙,潘蓮花一見於秀滿跟族老來了,也被嚇了一跳,她不過隨口高興說了句混話,咋就鬧這麼大?連村長跟族老都來了?
“咋了?”劉二寶似乎剛剛睡醒,睡眼惺忪的從屋裡出來,伸了個懶腰,就見自家婆娘扒着那門,嚇得臉色發白。
“二寶,俺……”潘蓮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外面就傳來了於秀滿拍門的聲音。
“劉貴娘,你出來一下,你方纔說啥?”於秀滿大聲喊着,“如今俺跟族長都在這兒,你倒是跟俺們好好的說說,這郝仁娘咋就勾搭男人了,勾搭誰了?”
於秀滿的聲音大,一會兒就引得村裡的人出來瞧,將劉二寶家門前,圍得水泄不通。
“這又咋了?”老柺子媳婦從人羣裡伸出頭來,一瞧見郝家的人,忍不住笑道:“又是郝家出事啦,這前幾天剛鬧了一出!”
“如今郝家有了錢,這人都眼紅,正常!”有人小聲說道。
郝氏聽着周圍人的議論,一也覺着十分的難堪,這些日子,她家雖說日子過的紅火了,可是事情也不斷,如今更是鬧到族長跟村長都出面了!
“仁兒,你這是咋了,怎麼也跟着……”郝氏低聲說道,本想說郝仁怎麼也跟冷萍似的沉不住氣了,可是看着一旁的冷萍,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娘,該忍的時候要忍,不該忍的時候還是不要忍!”郝仁皺眉。往日潘蓮花在村裡擠兌郝氏也就算了,但是說勾搭男人這些話,明顯的過了,他這一走,不定又什麼時候回來,不處理了潘蓮花,他也放心不下。
“怎麼了?”這會兒,本來說好在村頭等着的柳迎風與於學良聽到風聲也趕了過來。
郝仁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朝着一直緊緊關着門的劉家努努嘴。
“劉二寶,開門,俺是你六爺爺!”族老見於秀滿叫不開門,只得親自上前。
族老都出面了,門裡面,劉二寶一下子就打開了大門,然後回身,劈頭蓋臉的就給了自己的婆娘一大耳刮子。
“你說,你今天守着村裡的大傢伙說說,你幹了啥好事了?怎麼勞動六爺爺出面了?”劉二寶大聲呵斥道。
潘蓮花捂着那高顴骨的瘦長臉,委屈的嗚嗚的哭了起來。
“你還委屈,你委屈啥?你瞧瞧這一村子的人,你到底做了啥傷天害理了不得的事情?”劉二寶一邊訓斥着,一邊推搡着嗚嗚哭的潘蓮花,話語裡很顯然有些氣惱郝家。
不過是女人的一句碎嘴,值得如此大動干戈嗎?
“劉二寶,你說這話就不對了,你意思是咱們大題小做,不應該質問你家咋的?你瞧瞧人家郝家一家人,這是急着去城裡受縣老爺的嘉獎呢,人家穿個新衣裳,戴個花,你婆娘就說人家是去勾搭男人,勾搭誰?勾搭縣老爺麼?你說,這是小事?這話若是傳到縣老爺的耳朵裡去,別說你,咱們村子的人全都完蛋!”太平村裡年歲最大的六爺爺,外號六橛子,這會兒揮着手裡的柺杖,指着劉二寶,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劉二寶一聽這事兒咋扯到縣老爺的頭上了,這還了得,回身朝着潘蓮花又是一耳刮子,這次可是真的用了力,打的潘蓮花一趔趄,一下子歪倒在地上,屋裡,劉貴跟劉喜哭着都跑了出來。
“他爹,別打了,俺錯了,俺真的錯了,俺就是碎嘴,隨口說了郝氏幾句,俺……六爺爺,村長,俺真的不知道郝家這是進城去見縣老爺呢,俺該死,俺該死,以後俺再也不敢碎嘴了!”潘蓮花趴在地上,抱着兩個孩子趕緊求饒。
郝仁見事情差不多了,也就上前對族老說道,“今日多謝六爺爺爲我娘支持公道。潘姑姑,這說起來咱們還是親戚,別人說閒話也就罷了,你身爲咱們的長輩,竟然守着咱們小輩如此重傷我娘,我若是不出面爲我娘討回公道,那這聖賢書就算是白讀了!今日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但是請潘姑姑記住,以後管住自己的嘴巴,禍從口出,知道嗎?”
面對郝仁的教訓,潘蓮花趕緊點頭,只盼着這事兒趕緊過去,今日因爲這一句碎嘴,可是在村裡人面前丟了大人了!
郝仁這纔回身朝着於秀滿與族老說道:“謝謝村長叔與族老爺爺爲我家支持公道,我這一走,家裡就剩下女人跟孩子,在這裡,我就拜託村長叔與族老爺爺代替我多多的照顧了,等以後我長大出息了,一定會報答村長叔與族長爺爺的恩情!”
郝仁說着,竟然真的給於秀滿與族老深深的鞠了一恭。
郝仁是秀才,有功名的人,上大堂都可以不跪,如今這般給於秀滿與族老行禮,已經是十分的恭敬了。
於秀滿趕緊說道:“你放心,咱們都一個村子的住着,哪能不管呢,你放心去就是!”
郝仁這才點點頭,上前扶着郝氏上車。
冷萍也上了車,於學良跟郝仁一起坐在車頭,柳迎風則坐在車尾。
一行人終於再次踏上了去城裡的路程。
村裡的人都駐足望着,雖然大家都沒有說話,可是每個人的心裡都已經有數,這郝家了不得了,可不是孤兒寡母好欺負的時候了!
馬兒滴答滴答的走着,馬車上的人一直沉默着。
冷萍擡眸,望着郝仁挺直的後背,擰擰眉,似乎從郝仁的行爲中明白了一些什麼。
今日她若是跟潘蓮花大吵,甚至是打一架,其實並不能解決實質問題,相反,兩人吵吵鬧鬧的,說不定還有更多的閒話傳出去,可是郝仁這一招,卻是徹底的敲山震虎,有眼力價的人,近期之內應該不會再找他們郝家的麻煩。
冷萍雖然反省了一下,但是她的性子就是這麼直,當時的時候忍不住,或許就因爲她如此衝動,所以現代在醫院的時候,纔會被人像踢皮球似的,在各個部門之間踢來踢去。
郝仁這種人,小小的年紀就這麼陰冷腹黑,的確很適合搞政治!
冷萍盯着郝仁的背影,忍不住勾勾脣,眸色中全是讚賞。
車旁,柳迎風走着,正好一歪頭捕捉到冷萍的笑意,他微微的抿脣,沉默。
這一路上,大家各懷心事,不覺着,就到了縣城。
如今城門大開已經三日,熱潮早已經褪去,縣城與鄉下算是恢復了原先的生活,城門處,並沒有擁擠現象,百姓們魚貫進出,井然有序。
“郝仁,你說縣老爺能給多少賞金?你小子發財了,找了個這麼能耐的媳婦兒,這次回去,我娘可是提溜着我耳朵嘀咕了半天呢,淨誇你媳婦好了!”於學良嘿嘿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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