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紅花
郁李見阮籍沒有立即將她推開,心中一喜,雙臂掛在阮籍的脖頸上,話語中帶着急切也帶着撒嬌,順便更是將那一雙豐滿,緊緊的貼在阮籍的身前。
“姐夫,我還年輕,我一定會爲你們阮家生下許多個健康活潑的小公子,姐夫……”郁李說着,那鮮紅的脣就要緊貼上來。
“你怎麼就知道梅兒不能生?”阮籍突地將郁李推開,低聲問道。
郁李這會兒正得意着,忍不住脫口而出,“我給她喝了那麼多年的避子湯,她怎麼會……”
在意識到不對的時候,郁李的脖頸上,已經多了阮籍一雙有力的手。
“姐……姐……”郁李望着眼前兇相畢露的阮籍,已經說不出話來。
阮籍緩緩的用力,郁李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她似乎察覺到,或許下一刻,她的脖子就會被阮籍擰斷!
“阮爺,手下留人!”突地,書房的們被人撞開,連林闖了進來,滿臉的急切。
阮籍回眸,冷冷的望着連林,“你想救她?”
“阮爺,不是我想救她,只是她一死,夫人一定會傷心,夫人的身子剛好,可不能再傷心!阮爺,你就手下留情,將她放了吧,我保證,她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連林趕緊說道。
“放了她?我是那麼善心的人嗎?”阮籍冷沉着開口,可是想到心思單純的鬱梅,大手也停止了發力。
鬱梅一直很心疼郁李,如果被她知道,這些年她受的罪,都是郁李造成的,那……更何況如此一來,更何況若是出了鬱家姐妹奪夫的消息,不只是鬱家,阮府也會成爲這裡城的笑柄!
郁李驚恐的張大了嘴巴,她謀劃了這麼些年,在這一刻,真正夢醒的時候,才知道害怕。
爲什麼,爲什麼她與鬱梅同時鬱家的女兒,爲什麼鬱梅就可以得到這麼好的丈夫,而她就不能?
爲什麼?
“老周!”阮籍大聲喊了周掌櫃。
周掌櫃急忙進來,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就鎮定下來。
“去藥鋪取壺紅花來!”阮籍冷聲道,“她要梅兒吃得苦,受的罪,我要她十倍奉還!”
一聽紅花的名字,郁李嚇得渾身顫抖,她的脖頸被制,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來,可是望向阮籍的目光,卻充滿了哀求。
“你不是依仗自己年輕,想要爲我生兒育女麼,我就要你永遠生不出孩子,生不如死!”阮籍一字一句的開口。
郁李驚恐的張大了眼睛,發出無助的啊啊的聲音,可是阮籍卻絲毫無動於衷。
郁李突然想到了什麼,突地轉眸望向連林,連林也是束手無策。
阮籍在短短五年之內就統領裡城的黑白兩道,若是連這點手段都沒有,早就成爲別人的刀下魚肉。
留着郁李一條命,已經是格外開恩。
郁李見連林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心裡又是惱又是恨,長長的手指甲無助的撓着身後的座椅。
老周提了一壺紅花進來,恭敬的站在阮籍的身後。
“給我灌進去!”阮籍冷冷的開口,一下子將郁李的身子提溜起來,壓倒在書桌上。
郁李仰面躺着,瞳孔恐懼的張大。
周掌櫃絲毫沒有猶豫,上前,扒開郁李的嘴巴,慢慢的灌了下去。
“不……不!”郁李大聲的尖叫着,掙扎着,向外吐着,可是還是嚥下了不少的紅花。
事情完畢之後,郁李面色蒼白的癱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啊啊的叫着,慘厲的聲音傳到院子裡去。
不過阮家的下人,早就訓練有素,全都裝作沒聽見,繼續有條不紊的幹着自己手裡的活計。
“我是看在梅兒的面子上,留下你一條命!你記住,明日就跟梅兒告辭,回鬱府去,這輩子,不准你再在我與梅兒的面前出現,知道嗎?”阮籍冷冷的開口。
郁李臉色蒼白的大口呼着氣,久久的不迴應。
“阮爺,您放心,我會帶她走的!”連林趕緊上前,將郁李抱了起來。
郁李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娃娃一般,任憑連林抱着,出了書房。
“今天的事情,半點也不能讓夫人知道,明白嗎?”阮籍冷聲吩咐老周。
老周點點頭。
阮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第二日,郁李沒有出現,連林代替她向鬱梅告辭。
“李兒怎麼了?要走,怎麼也不自己來說一聲?”阮夫人擔心的問道。
連林趕緊說道:“她怕捨不得你,也怕你留她!”
“這個傻孩子,不過她若是能安安穩穩的回去等着嫁人,別再這般拋頭露面,我心裡自然歡喜!”阮夫人欣慰的說道。
“那我們就告辭了!”連林低聲道。
“你也走?”阮夫人一愣,問道,“那藥鋪裡就你一個坐堂大夫,你走了,藥鋪怎麼辦?”
連林低聲說道:“夫人,我的醫術不精,這兩年,藥鋪的生意並不好,夫人與阮爺以後還是另請高明吧!”
阮夫人趕緊說道:“這藥鋪本來就是祖業,也沒有指望它賺錢,就是不想讓祖先失望罷了,賺不賺錢無所謂!”
連林抱拳道謝:“多謝夫人!”
阮夫人點點頭,“其實這些年,我也知道你對李兒的心思,你的出身雖然不高,可是如今李兒也不是二八年華,也年紀大了,不如你去我家提親試一試,我有機會,也會爲你說些好話!”
連林趕緊說道:“多謝夫人關心,我的事情,我會瞧着辦的,那如此,連林告辭了!”
阮夫人點點頭,讓抱琴將連林送了出去。
當天,郁李與連林,連帶着藥鋪的馬掌櫃一起,就全都離開,平安藥鋪也就暫時歇業。
夜裡,阮籍回房,阮夫人趕緊上前,親自接下阮籍換下來的衣衫。
“你身子剛好,可別累着!”阮籍心疼的說道。
阮夫人搖搖頭,“伺候你更衣,這點小事怎麼會累着,你還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
阮籍笑笑不語。
“今日裡張夫人又來過了,你猜她來幹什麼?”阮夫人低聲說道。
阮籍一愣,問道:“難道是張小姐的眼病治好了?”
阮夫人點點頭道:“果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夫君,那張家小姐的眼病已經好了大半,張夫人今日來的時候,喜得都說不出話來,還送來一些銀兩跟禮物,非要酬謝咱們,我哪裡能收,就退了回去!”
“你不收,那冷萍還要收的,你莫不是連冷萍的診金都沒有留下吧?”阮籍笑問道。
“冷萍性子雖然直爽,容易得罪人,可是我卻是真心的喜歡她,她既然是那郝辰逸的妻子,夫君不是說那郝辰逸很有才學,將來說不定是三榜頭名的狀元,那以後這張夫人這樣的人家,冷萍是一定要結交的!診金,若是用錢就打發了,也太輕巧了些,不如就讓張夫人欠她一個人情!”阮夫人低聲笑道。
阮籍緩緩的勾脣笑道:“夫人看來是真心喜歡那個冷萍,竟然肯爲她打算了!”
阮夫人點點頭道:“我心裡對她是真的感激,如今我小腹已經不痛了,我也覺着咱們有希望生個一兒半女的,只要有冷萍在,我就覺着有希望!”
阮籍沉斂了眼簾,點點頭,“夫人,咱們一定能有孩子的!”
阮夫人點點頭。
陪着夫人睡了之後,阮籍又起身,徑直進了書房。
門窗響了三聲之後,阮籍輕咳了一聲,就有一個黑衣人翻窗進入。
“參見主子!”黑衣人跪在阮籍的面前,恭敬的行禮。
“查仔細了嗎?”阮籍冷聲問道。
“郝年的祖籍就是裡城,不過不是太平村,而是距離太平村三十里的郝家村,郝年十三歲就離家,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有人說他入宮當差,可是也有人說他上山當了山賊,不過十年前,他突然帶着一個女人與一個嬰兒回來,說是在外面娶得媳婦兒,也沒有回老家,就在太平村安了家,後來將父母妹妹都接了過來,如今郝年與父母都已經死了,就剩下郝氏與三個孩子,還有一個嫁到冷家村去的妹妹,不過似乎郝家與那個郝年的妹妹,有些不合!”黑衣人低聲道。
阮籍冷哼了一聲,“你們查來查去,就只是這一些瑣事?”
那黑衣人趕緊答道:“爺,的確是什麼都查不到,而且據手下這麼多日的觀察,那郝氏膽小懦弱的很,雖然模樣上有八成像當年的那個小宮女,可是若是真的憑着那樣的性子,是不可能將皇長孫帶出天城的!”
“不是還有一個郝年!”阮籍冷聲道。
“那郝年只是有些拳腳功夫,要不然也不會打獵死在深山裡!爺,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躲開當年皇上派出的大內高手的!”黑衣人低聲道。
阮籍皺眉,這麼多年,他閱人無數,那個郝氏是不是當年的小宮女,一眼他就會認出,可是爲了不打草驚蛇,他還是讓人去確認,卻想不到只是查到這些。
再一想到當年幫助那小宮女逃離的神秘人,難道那個神秘人還在保護着小宮女與皇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