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真的沒有看過什麼野史。”聽年雲飛的話,是不相信她穿越過來的嗎?
蘇玉這暴脾氣就是這樣的,一聽到別人不相信她,什麼事情都聽不進去了,那什麼咫尺天涯的話更是聽不進去了,極力的想要證明自己,“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野史,我生活的國家叫中國,我好歹也是大學畢業生。”
“蘇玉,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撞傻了。”這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那麼荒謬的事情。
“我沒有,我清醒的很。”蘇玉大聲的反駁道。
這又是何必 呢?年雲飛氣得不輕,難道蘇玉喜歡一個叫陸霖的人,或許那陸霖只是一個山野柴夫,或許是個乞丐,這才導致蘇玉說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話。
但,就算是這樣,有沒有必要編出一個這麼好笑的額謊言。
“蘇玉,我一向來都認爲,你是一個剛做敢爲,性格直爽的人。卻沒想到,你爲了什麼人,也會成爲一個滿嘴謊話的人。”年雲飛失望的說道,不管是什麼事情,他都可以接受,但能不能不要這麼騙他。
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悽切的叫聲。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裡面。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裡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緻之點,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蘇玉站在這花園之中,微風拂面,原本也想要躲在樹蔭下偷聽陸霖校花說話,現在卻沒有了半點興趣。
說白了,年雲飛就是不相信,她是穿越過來的。說的也是,換了是誰,恐怕都不敢相信吧!
“我困了,睡覺了。”蘇玉懶得再說解釋,何況自己頭上本就有傷,爭執了幾句也暈乎的很。
“我送你。”年雲飛顯然也是氣的不輕,他絕對不能夠容忍,蘇玉是一個說謊話的騙子。本來也是不想再理蘇玉,該是讓她好好地去冷靜冷靜,卻想想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但見到她頭上包紮着的紗布,於心不忍。
可是蘇玉根本就不領情,避開了年雲飛的手,氣鼓鼓的說道:“不勞煩了,我自己走的進去。”
“蘇玉,你這般倔強,吃虧的是你自己。”年雲飛心中真的來了氣,他何嘗又是一個喜歡討好他人的人。
蘇玉走進屋中,年雲飛卻不肯進去。想到當初護城河的偶遇,那纔是他初覺甜蜜的時候。
從新走到護城河邊,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護城河裡面。不知道什麼,護城河裡已經開滿了荷花,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護城河裡。葉子和花彷彿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象籠着輕紗的夢。雖然是滿月,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雲,所以不能朗照。
但年雲飛以爲這恰是到了好處--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是別有風味的。他今夜就是不睡,就是在護城河邊走上一整夜,都要去聽蘇玉的謊話好的多。
月光是隔了樹照過來的,高處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的斑駁的黑影;彎彎的楊柳的稀疏的倩影,象是畫在荷葉上。護城河的月色並不均勻,年雲飛坐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面,拿出玉簫,輕輕地吹奏起來。今夜,
心中煩悶。只能夠用簫聲一訴惆悵,就讓這簫聲,和着光與影成爲和諧的旋律,迴盪在這清冷的護城河。
同樣一個人呆在屋中的蘇玉,心中也是不好受。
枝枝跑來問她,怎麼姑爺出府了。她又該怎麼回答,難不成告訴枝枝是她將年雲飛給氣走的嗎?
蘇玉趕走了枝枝,木訥的望着着寬敞的房間,將視線放在往日裡年雲飛睡得躺椅上,心中有着小小的失落,今夜,年雲飛怕是不會回來了吧!爲什麼將真相告訴他的時候,他卻一點兒,都不相信了。
眼角,有着細微的晶亮液體閃動,蘇玉走到躺椅跟前,合衣睡在上面,閉上眼睛,鼻尖似乎還索繞着年雲飛身上淡淡的蘭花香味。
第一次睡在躺椅上面,才知道,這上面也不見得是多麼的舒服。
年雲飛,若是你可以相信,那該多好。我可以只將你當初年雲飛,只要我們能夠好好的在一起。
日久生情,說不定哪天,蘇玉心中的陸霖,也會成爲年雲飛。然後,這些就連現在的蘇玉,都不知道。
明月高懸頭頂,年雲飛手中拿着玉簫,雙腿也做得有些發麻,站起身,準備回年府,這個時候回家,蘇玉應該也已經睡了吧!至少這樣,倒是能夠避免不少的尷尬。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地吹着,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年雲飛路過之前與蘇玉一起吃過餛飩的地方,這裡已經收攤了,冷冷清清的一切,皆如他一個人的孤獨。
而走到了正街,原本寂靜的街道,又變得熱鬧起來。卻原來,是君歸樓還掛滿了燈籠,傳出一陣笑聲歌聲。
幾個姑娘正在站在門口,深情款款的送走恩客,嬌媚的看了眼空蕩蕩的街道,這才轉身回去。
年雲飛倒是來過君歸樓,但因爲蘇玉鬧騰,也沒來得及仔細去看。這般看去,只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樑,水晶玉璧爲燈,珍珠爲簾幕,範金爲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牀邊懸着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榻上設着青玉抱香枕,鋪着軟紈蠶冰簟,疊着玉帶疊羅衾。殿中寶頂上懸着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爲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
門口的硃紅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君歸樓三字。
“公子,深夜寂寥,進來喝口熱茶吧!”年雲飛正準備走過去,突然,一個女子從後面拉住了他,聲音嬌媚的說。
以前,年雲飛也就直接甩開那人的手走了,煙花之地,到底不喜歡流連於此。可今日,年雲飛卻停下來了,倒不是因爲心情鬱結,想要尋花問柳。而是搭話的人,聲音太過熟悉。
“清荷,你怎麼會在這裡?”轉過身,一看,那人雖施了粉黛,打扮的如同婀娜貴人,但一股風塵之味,卻徹底揭露了她的身份。她嘴角帶着三分真心七分冷漠的笑容,如同高傲的龍嫺雅,讓人不由想要靠近。
清荷呆住了,來到這裡,她的生意是最好的。雖不出一月,但已經湊了不少的錢。如今,她就想要
多賺一些錢,好爲自己贖身,早日獲得自由。
“你認錯人了。”清荷立刻否認,轉身便要逃離這裡。
“站住,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年雲飛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想着之前在涼亭中龍嫺雅哭泣的樣子,越發覺得疑惑,當日他本就有許多話想要問,也有許多事情沒能想通,也是後來因爲蘇玉受傷,這才暫時忘了那些事情,一心撲在蘇玉身上。
此刻,看見龍嫺雅的貼身丫鬟在君歸樓門口招呼客人,所有的疑惑一擁而上。
“公子,當真是你認錯人了,我這告退了。”清荷像是見到什麼可怕的惡魔一般,拔腿就朝着君歸樓裡面跑去。
“清荷。”年雲飛大叫一聲,正欲追進去,但又住了腳。
若是這個時候進去,那明日便會滿城傳出他年雲飛半夜三更流連君歸樓的事情。蘇玉知道,定會傷心。
可,眼看真相便要浮出水面,他又怎麼能夠就此放手。站在門口,心中猶如上千上億隻蟲子在抓在撓一般,讓人想要狠狠地抓掉那些不斷在撓的抓子,只想要找到真相,得知真相,一定要弄明白。
再說,蘇玉真的會因爲他傷心嗎?年雲飛自嘲的笑了笑,不會的,她的心裡,只有陸霖。
“公子,進來坐坐吧!公子,進來吧!”
年雲飛站在那裡,一直都有人在那裡想要將他拉進去。年雲飛冷冷的素愛開他們的手,冷聲說道:“放開。”
雖說這位公子爺十分俊美,開始號有第一美男之稱的年雲飛。但誰都知道,這位公子不久之前可是娶了新媳婦,還是那蘇玉。說道蘇玉,興許別的地方也是沒有感覺的。但他們君歸樓的感觸可是太多了,一想到蘇玉那拳頭功夫,便也不敢招惹年雲飛。只得賠笑乾笑兩聲,便離開。
“哎喲,這不是年公子嗎?”吳嬤嬤如今也成了家喻戶曉的人,以前不知道多少淑女是她教出來的,現在也做起皮肉生意來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吳嬤嬤也不打算在遮遮掩掩的。索性,也就開始出來招攬生意,親自打理。
“清荷在哪裡?”年雲飛並不喜歡這些荼蘼之色,他環顧一週也不見清荷的身影,正好這個時候老鴇出來打招呼,便直接問道,這種地方始終不太美妙,他只想問完想知道的東西便走。
那吳嬤嬤爲難的看着年雲飛,“年公子,你也知道,你家的夫人可是不好招惹。這清荷,也是快要趕上倩蓉的姑娘了。老身還準備,待倩蓉嫁走之後,將頭牌的位置給清荷。”
“別說這些廢話,清荷在哪裡?”年雲飛不滿的說道。
“年公子,你就放過清荷吧!”吳嬤嬤一臉哀求的說道,“老身也只是想要安生一些,可是經不起少夫人鬧騰。”
“她不會的。”年雲飛冷聲道:“若是在不告訴我清荷在哪裡,那就不要怪我。”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清荷了,只有我拂柳。”兩人正僵持在這裡的時候,二樓走出一個人大喊一聲。
年雲飛擡頭,這不是清荷,又是誰?只是想不到,只有花魁才能夠住的二樓,清荷也住在了那裡。
清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年雲飛不關心。他關心的只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他只想解開心中的疑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