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章 瓊州
南海的波濤在剪式船鋒利的船首下破碎消散。巨大的船加巨大的船帆。十多條剪,船組成的船隊。在瓊州以西海面上航行。
艦的船頭官廳。靠近熱帶的陽光。依然火辣辣的照在頭頂。能把人曬出油來。透過花窗。照的花廳裡明晃晃的。故宋的皇孫文采風流的大書畫家趙孟。此時卻覺陰慘慘的。渾身難受很。
因爲他總覺的身邊的大漢政府情報司司長李鶴軒。就像條毒蛇。冷森森的盤踞在那兒。似乎隨時準備用劇毒的獠牙讓你失去生命。偶爾和他目光相觸。比萬寒冰更加人的眼神。能把嚇的渾身打哆嗦。
唉。怎麼找這麼個傢伙來跟着自己?趙孟甚至有點委屈。雖然是故宋皇族。可早就效忠漢皇了啊。忠孝仁義禮智信。忠字當頭。自己怎麼會幹出叛逆的行爲呢根本沒必要派這個姓李的來嘛!
當然。趙孟並知道。在楚風早年生活的那個時空。他會成爲蒙元的臣子。而且以趙宋皇族身份。做了一輩子的蒙元臣。可楚風改變了歷史軌跡。他剛剛仕元。就背叛了忽必烈。成爲漢國的臣子。
蒙元“交出趙宋小皇帝並稱臣納貢就不進攻琉球”的虛言。在“叩齒作猿鶴搖脣動山河”陳宜中嘴裡。演繹成“爲了保護故宋皇族。琉球不惜在鼓鳴山和妙高山與蒙元一戰”大元朝的聖旨。本是趙孟和馬波帶到琉球的。當然深信疑。於是包括他在內的琉球宋室遺族。自然對楚風感激涕零。簡直恨不的以死報之——臨安投降的宋恭帝被降封瀛國公。後來忽必烈乾脆逼他出家做了喇嘛。這讓在琉球的趙宋皇族明白了。楚風這裡纔是真正的優待。
(貓注:史上宋恭帝做喇嘛在十年後。本文中楚風的蝴蝶效應。漢國建立崖山宋末帝到琉球退位使恭帝失去利用價值。忽必烈提逼他做了喇嘛。)
趙孟此行。帶着大隊工人士兵去瓊州。準備接收軍政權力再開採寶貴的富鐵礦——石祿鐵礦山。
現在掌握瓊州軍政大權的。是瓊州安撫使趙與珞。兩年前。趙與珞與謝明謝富守瓊州。元將阿里海牙遣馬成旺招降。趙與珞率兵拒於白沙口。去年秋天。他率領謝明謝富冉安國黃之諸義勇。在白沙口抵拒元軍長達數月。使元將阿里海牙的舟師遲不的登陸。
原本的歷史上。隨着宋行朝的屢戰屢敗大勢已去下。趙與珞兵敗被擒。他和手下四義士車裂而死。在海南歷史上寫下了悲壯的一頁。但這一次。楚風早在去夏天南宋行朝還呆在崖山休整的時候。就請陳淑楨以經略閩廣安撫制置大使的名義向趙與珞發去公文。由漢軍假扮經略大使府親兵。攜帶糧食軍械到瓊州協防擊退了馬成旺。而崖山海戰後。阿里海牙舟師不敢出珠江口瓊州自然穩如泰山。
歷時一年。派往瓊州的漢軍武力|悍。打着經略大使府的招牌。又有源源不斷的物資接濟。在抗擊元軍的過程中。逐漸把趙與珞架空。基本上掌握了瓊州府的軍隊。此次趙以侄兒身拜望趙與珞。帶去了故宋小皇帝趙的手書。鶴軒陪同。兩人準備以軟硬兼施的手段接收瓊州軍政並開展采礦工作。
此行的主要工作由孟負責。鶴軒半是監督。是替他掌管潛伏在瓊州軍中的內應。
天氣熱的很。瓊州安撫使趙與珞身穿薄紗單衣坐在樹蔭底下。仍然熱不可當。
崖山宋軍大敗。陸秀夫負小皇帝投水自盡。幸的漢國水師來救。堅船利炮打的張弘範劉的水軍抱頭竄。救了行朝。
這本是天大的好事。消息傳到瓊州。趙與珞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琉球人本是外藩海寇。暫時受了招安。卻並非朝經制之軍。其人不服王化不通禮義。兩年前曾在州反出朝廷。那楚某人更是公然寫下“琉球楚風永不宋”。真真大逆不道!
他們救走行朝。還能安什麼好心?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就是賣與蒙元韃虜!趙與珞拍案大叫:皇上太后。你們爲何駐紮崖山。不到我瓊州來?
不到半個月。壞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先是宋帝退位。後是楚賊越稱帝!
三百年深仁厚澤。大宋就這麼完了嗎?趙與珞不相信。他給自己找到一個安慰:經略閩安撫制置大使陳淑楨。麾下兵多將廣。經營潮梅汀四州之的。父親陳文龍
節西湖岳飛廟的大宋忠臣。侄兒陳瓚爲死守興化城破後五馬分屍的良將。一家人世國恩。她一定會起兵。誅奸賊扶宋室的!
可事態的發展。再一讓趙與珞大跌眼鏡:陳淑楨不但沒有起兵誅滅楚賊。反而欣然接受了僞漢閩廣總督的任命。陳宜中文天祥劉黼曾淵子一班兒奸臣。紛紛叛宋事漢。只陸秀夫鄧光薦兩個有點兒骨氣。沒做貳臣。
!忘了皇恩的家!奸臣。無恥!趙與珞每次酒醉後就破口大罵。把文陳一干人的狗血淋頭。
但除了大罵之外。沒有采取其任何措施。甚至沒有清除軍隊中由陳淑楨派來的將領。
瓊州府的兵。全是的方廂兵。廂兵制度是大宋朝的厚澤之一。每到荒年就大肆招募流民。把他們組織成軍隊。避免他們成爲流寇。是一個“化賊爲軍”的好制度。但廂兵的鬥力就很低下。他們平時主要忙着種的吃飯。戰鬥力和剛拿起武裝的平民沒有任區別。根本沒辦法抵抗蒙古人的入侵。
如果軍隊中沒有閩西過來的骨幹。如果沒有陳大使提供的軍械糧餉。如果不是漢國水師在崖山擊敗張弘範。把阿里海牙的舟師封在珠江口以內。瓊州早就被蒙元打了下來。
是亡於蒙元。還是於大漢。這是道兩者必選其一的選擇題。作爲趙宋皇族的瓊州安撫使。實在不願意做這道題。所以他只有用酒精麻醉自己。
“明月幾時有?把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朗朗白日。在醉眼朦朧的趙與珞看來。卻變成了清秋冷月……
“來了。老爺。漢船來了!”義統領黃之傑風風火火的跑進安撫使府邸。叫聲驚醒了趙與珞。
“且讓他來。讓他來!”趙與珞又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又倒滿一杯:“黃賢弟也飲一杯。咱們共謀一醉!”
“啊呀。都到什麼候了!”黃之傑一把拖起趙與珞。往瓊州碼頭飛奔。
,世的南渡江。現在叫做黎母水的河流。攜帶者黎母山上匯聚的豐雨水。向北奔流由瓊注入南海。此時黎母水的入海口。還沒有像後世那麼淤積。棧橋碼頭就建在河口上。
“不錯的登陸的點”李鶴軒搖羽扇。不無惡的看了看身邊的趙孟。作爲趙宋皇室子弟。親自來|降世上最後一塊忠於宋室的土的。他會有什麼想法李鶴軒伸出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脣。
這個討厭的傢伙。今後一定不和他共事了!趙孟非常鬱悶的發現。李鶴軒伸出舌頭舔嘴脣的樣子。就和吞吐信子的毒蛇沒有區別。
碼頭上。數千軍兵嚴陣以待。遠看到大隊帆影。黃之傑去找安撫使大人的時候。冉安國通知謝明謝富。點起人馬。守在了碼頭。
“三百年深仁厚澤。大宋朝的民心的軍心吶!”趙與珞見此一幕。感慨的說。
“難道他們還準備抵抗嗎?”趙孟不解的問。他的手上可是有退位末帝的書信。相信見了書信。叔父與珞不會固執的。
“不會。命令軍士按原計劃靠岸。”李鶴軒胸有成竹。他拿出一面金底蒼龍旗。在船頭上舞了三舞。
“恭迎大漢欽差!”謝明謝富帶頭跪下。緊接。碼頭上三分之二的士兵跪下了。“恭迎大漢欽差!”
趙與珞眼前一黑。黃之傑還要拿起刀抵抗。可剩下的三分之一士兵。眼睛裡有畏懼有欣喜有茫然。但卻絕對沒有抵抗的意志。
“唉~天命改了!黃賢弟。咱們認命吧!”趙與珞輕輕拿下了朋友手中的鋼刀。丟到了沙灘上。一正衣|。朝海上船隻大聲喊道:“故宋瓊州安撫使趙與珞。在此迎接大漢欽差!”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趙孟莫名其妙的看看李鶴軒。他吟這首詩做什麼?而且。語氣中沒有詞義的深沉憂傷。而喜氣洋洋。
三百年。三百年。我等到這一天了!李鶴軒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這是我祖宗李煜被宋滅國。囚禁時作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