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比試臺回來,小小就要去找粱憶,卻被自家哥哥攔住。
“我去看看吧……”蒲蕭眸子閃了閃,說道,“樑叔有一些話讓我帶給她。”
“那哥哥去吧。”
說真的,小小有點不敢去見粱憶。
樑叔粱嬸被殺,多少跟她們有點關係!
“去吧,你去或許比我去有用。”
粱憶那姑娘喜歡哥哥,哥哥去的話,多少會有點安慰吧?
蒲蕭心底嘆息一聲,揉揉妹妹的髮絲,柔聲說道,“別想太多,你現在不可過多憂思,想想肚子裡的孩子。”
小小點頭,目送自家哥哥離去。
蒲蕭一路往粱憶的房間走,越是離得近,越是有些緊張。
最近發生的事一幕幕在腦海裡回放。
尤其是昨晚,蕭默和晉王到了之後,若不是爲了全力護住他,樑叔大概也不用走吧。
換一種說法,那種危機的時刻,等於救一人舍一人。
而他是幸運的那一個……
房間裡。
粱憶早就哭幹了眼淚,正瞪着紅腫的雙目看向牀頂。
眸子裡沒有一絲焦距,彷彿一個木偶人一般。
一動不動!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或者是什麼也沒想。
因爲腦子是空洞的,一片霧濛濛的空白!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粱憶眼皮眨了眨,下一秒,又繼續恢復了沒有焦距的樣子。
大概是主子來了吧?
可她現在誰都不想見,也沒有一絲力氣!
蒲蕭站在門外,連敲了半晌,還是聽不到裡面有一絲動靜,不由又是一嘆,輕輕推開了房門。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微亂的擺設。
往裡走,一具仿若躺屍般的身子,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蒲蕭的心底驟然一緊,一抹莫名的心疼劃上心頭。
粱憶感覺到有人進來了,但她還是不想動。
直到白色身影站到了她面前,那白色仿若流光一般刺痛了她的眼睛。
是主子呢……
他是來安慰她的嗎?
可她不想自己這個樣子被他看到!
思及此,粱憶轉過身去,背對着蒲蕭。
“對不起……”
躊躇了片刻,蒲蕭從口中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雖然無用,但此刻他最想說的就是這三個字!
不知爲何,早已幹凅的眼角,竟奇蹟般再次溼潤了起來。
粱憶悶頭抽泣,她不想要什麼對不起。
她知道這不是主子的錯,可她心裡就是難過!
蒲蕭見她抽泣的身子微微顫抖,不由抿住了脣瓣,眸底的愧意越發加深。
捏緊拳頭,想要上前去拍一拍哭的如同孩子一般的姑娘,但到底是因爲男女授受不親,忍住了這股衝動。
思量許久,蒲蕭啞聲開口,聲音很柔,很軟,亦很輕。
“你若想要離開,我可以把賣身契還與你……”
雖然這般說,似乎有點不盡情意,但蒲蕭不知該怎麼說。
他不會勸人,更不會勸姑娘!
自小,他所接觸的姑娘只有妹妹一個。
粱憶聞言,卻是驟然僵住了身子。
下一秒,她猛地起身,撲向那身子挺立的男子。
“嗚嗚嗚……主子,連你也不要我了嗎?”粱憶緊緊抱住蒲蕭,埋頭放肆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