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蕭聞言,眸子逐漸變得深諳,不過須臾,又恢復原本的雲淡風輕。對着粱憶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明日多準備些禮品吧。”
粱憶蹙眉,問道,“主子是覺得族裡會爲難我們?”
蒲蕭掀掀眼皮,說道,“別想太多,準備着就是,畢竟禮多人不怪……”
“砰砰砰……客觀,小的送被褥和熱水進來。”敲門聲傳來,打斷了兩主僕的對話。
粱憶看了主子一眼,才說了一句進來。
老舊的房門被推開,小二抱着兩牀被褥進門。
後面還跟着一個端着熱水的夥計。
“小店簡陋,客觀隨意擦洗一番吧。”小二把被子放下說道。
粱憶見他們只有端來一盆熱水,頓時不滿的說道,“這熱水哪裡夠人洗漱?重新弄一些過來,還要一個浴桶。”
小二臉色頓時一苦,拍着腿哀嚎道,“哎喲我說姑娘哎,咱這地字房就這待遇,咱還給你們多拿了兩牀……”
“行了行了,這個夠嗎?”粱憶瞪着眼打斷小二的話,拿出一錠銀子扔了過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誰會不懂?
果然,小二眼睛都亮了,接過銀錠子就咬了一口,直咬的捂着嘴呲牙纔算罷休,“成嘞,客觀想要什麼儘管吩咐。”
這可是一兩的銀子呢,哎喲,牙疼!
“上一個乾淨的浴桶,然後多打一些熱水,去吧。”粱憶擺着手趕人。
小二連連點頭哈腰,帶着另一個夥計退了出去。
房門開了又關上,房裡靜了下來。
粱憶躊躇着坐在牀邊,怎麼感覺有點不自在呢?
蒲蕭垂着眸子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氣定神閒,但身子也是微微有些僵硬。
孤男寡女待在一個房間,着實有些不大自在!
“咳咳,那個福叔怎麼還不上來?”粱憶小手扇着風,臉頰紅撲撲的,眼神更是左飄又移。
話說,白天的時候她跟主子待在一個房間,怎麼沒這種感覺呢?
好尷尬啊好尷尬!
蒲蕭眼皮也沒掀一下,輕聲說道,“許是在餵馬。”
“哦,哦。”粱憶兀自點頭,臉頰飄上一朵紅暈,感覺呼吸有些不暢是怎麼回事?
一時間,又靜了下來。
房間裡只剩下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像是在交纏一般,輕一下重一下。
所幸這微妙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小二跟夥計很快提了熱水和浴桶上來。
粱憶連忙起身往外走,快速說道,“那個主子先沐浴,粱憶去後院找找福叔。”
言罷,身影已經離開了房間。
甚至因爲走得太快,粱憶在路過門口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
蒲蕭凝着眸光看着她凌亂的背影,眸底也閃過鬆了口氣的感覺。
小二左看右看看,笑着說道,“公子的小丫頭倒是個妙人呢。”
蒲蕭抿脣,並未出聲。
小二自知無趣,倒也不再多言,連跑了兩趟,把浴桶的水加好,退了出去。
房間徹底靜了下來,蒲蕭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捏捏疲憊的額角,苦笑了一聲,“原來不只是愛一個人會累,不愛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