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山無視幾人,直接深吸一口氣,對着劉小蘭說道,“我沒有你這個閨女,你走吧,以後是死是活都與我們再沒有關係!再踏進大門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劉大山本來是打算寫下一篇斷親書,只是到最後還是沒能狠下心來。
秦氏懵了,“劉大山,你這是啥意思?!小蘭再大的錯也是你親閨女啊!你這是做啥?是要把她往思路死路上逼啊?!”
迴應秦氏的是劉大山噴出的一口鮮血和他搖搖晃晃的身子!
“要想留她,除非我死——”
這個巨大的轉變不但阻止了秦氏的質問,還阻止了劉小山的求情。
劉家亂了,劉大山病了!
最後劉小蘭還是挺着肚子離開了劉家,只因爲劉大山的以死相逼。
秦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劉小山卻多少有些猜測,雖然他想不了那麼遠,也想不到自己的妹妹竟做出那般狠毒的事來,但卻猜到恐是妹妹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了。
劉大山自此躺在了牀上。
看着劉大山日漸消瘦鬱鬱不樂的臉,秦氏憋了一肚子話也沒敢開口,只能拿出家裡的銀錢時不時接濟劉小蘭。
劉小蘭在劉家村不遠的半山坡上安家了,拿着秦氏給的銀子蓋了一座小房子。
蕭文軒出事,她不是沒回過蕭家,但換來的卻是蕭家對他的謾罵,說這一切都是因爲她!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一切是怎麼了?
劉小蘭在心底問自己!
什麼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什麼是一瞬天堂一瞬地獄?
什麼是沒日沒夜的等待和莫名的恐慌?
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等父親的原諒?
等再次回到劉家那個溫暖的港灣?
等親人的愛護?
等蕭文軒的歸來?
等與孩子和孩子父親一起幸福的生活?
恐慌什麼?
恐慌未來的未知?
恐慌****夜夜的孤獨?
恐慌失去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失去的親情?
恐慌……
無盡的恐慌!
哪怕每一口呼吸,都是孤獨的,恐懼的,痛苦的,悲哀的……
劉小蘭恍然活在夢中,她感覺自己這一生從未清醒過!
直到看到渾身是血被擡回來的蕭文軒……
她醒了!
也哭了!
自此,命運的齒輪平衡的運轉,無數個****夜夜,春夏秋冬,日出日落,都以一種方式轉動,再未有過一絲起伏和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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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文軒癱了,再也沒起來。
入獄那一刻,他還在僥倖的想,有劉小蘭在,自己定然不會吃太多苦。
板子打在身上那一刻,他還在想,有劉小蘭在,一切都會過去。
自己癱那一刻,他還在想,有劉小蘭在,她一定能求蒲小小那個神醫給自己醫治。
直到躺在牀上三個月,自己渾身的血肉和碎掉的骨頭再也沒有一絲生機——
他絕望了,他醒了。
無盡的絕望和悲涼在心底不住的發酵,每一分每一秒都化身爲厲鬼把他吞噬殆盡。
自此,他的人生中只剩下劉小蘭這個他厭棄的女人,還有一張不開心時可以謾罵羞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