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眼眶裡的酸意在聽到秦氏的話後更重了些，卻也笑了出來，“舅媽說的啥話，死也得死家裡不是？哪能死外面？”
“呸呸呸！說的啥渾話？趕緊朝地上呸三下，都呸出來！”秦氏眼淚也不抹了，瞪着小小非得讓她呸出來。
小小笑笑，在秦氏強勢的目光下呸了三下。
“舅舅！”蒲蕭看着面前慢慢挪過來的劉大山，他似乎有些恍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們，嘴脣也因爲緊張有些發抖。
蒲蕭心底有些堵，舅舅定是因爲劉小蘭的事才老了這麼許多。
他當初是不是有些狠心了？
千錯萬錯，不該讓舅舅難過……
劉大山用了好片刻才走到門口，老大的一個漢子，竟也抹了把眼淚，聲音暗啞渾濁的很，“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見狀，小小眼底的酸意再也控制不住，氤氳成了一層霧氣，又轉換成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
“讓舅舅舅媽擔心了。”
劉大山擺擺手，強扯出一抹笑來，“不擔心，擔心啥？舅舅知道你們是個能耐的，肯定能化險爲夷……”
小小抹抹眼淚，想上前去攙住劉大山，卻被秦氏攔住。
秦氏瞪眼，還是那副火辣的性子，“都別動，等我拿了柚子葉來，給你們去去晦氣！”
說罷顛顛跑了，老了不少的身子跑的還挺快，轉瞬便拿了柚子葉沾了水出來，在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撒了一些。
灑水的時候，秦氏這才注意到歪着腦袋睡熟的胖娃娃，“呀！這是丫頭和蕭默的孩子吧，這麼大了？”
劉大山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歡喜的眉眼都皺到了一塊，“快進來快進來，讓舅老爺好好看看！”
這時候，與劉大山和秦氏一樣心理來等人的蒲鐵生一家走了進來。
小小笑眯眯的轉身，心裡暖的不行。
喬氏看見不遠處的人揉了揉眼睛，確定沒看差之後拔腿跑上前，“丫頭，小子，你們回來啦？”
還未等小小他們回答，喬氏便紅着眼眶點頭，“好，好啊，回來就好，以後就別出去了，在家待着吧，家多好啊，有地有房吃喝不愁，老往外跑幹啥？”
小小剛想張嘴應一聲好，喬氏又轉移了視線，她看向秦氏，“她舅媽，灑了柚子葉沒有，可得給孩子們去去晦氣！”
秦氏的目光早就烙在了兩個娃娃身上，小小替她回答，“喬嬸你看我這身上，不都是水麼？快進來，咱們進去再說！”
“鐵生叔，大柱哥二柱哥，這個是大柱嫂子，這個呢？是二柱嫂子吧？”小小挨個打過招呼，目光放在最後面抱着孩子的小婦人身上。
只見那小婦人穿着布衣棉襖，懷裡抱着一個一歲多的娃娃，眼眶紅紅的正盯着她看，那樣子有三分生氣，三分心疼，三分想念，還有一分顫抖。
“海棠！”
小小完全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在等着他們回來，一時間無論如何剋制，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