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喘息,他和小小就一路狂奔到了劉家村,親眼所見遠比耳聽要讓人無法接受的太多。
蒲蕭眨眨發紅的眸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告訴自己,還不到悲傷的時候,家裡還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比如,被樑博樑憶送去醫館的親人。
比如,外公外婆的後事。
比如,查出真像。
比如,報仇。
想到這裡,蒲蕭這個十七歲的少年,還帶着一絲稚氣的臉龐寒意籠罩,墨色的眸子掠過一抹殺意。
伸出手,蒲蕭把小小緊緊揪着的眉心撫平,緩緩站起了身。
走出房間,蒲蕭邁動着沉重的步伐來到客廳,墨色的眸子裡沒有一絲焦距,他掃視了一圈已經看不清原狀的屋子,伸出顫抖的雙手把劉老漢兩人瞪的突兀的雙眼合上,然後把已經僵硬冰冷的屍體搬到雜亂的房間裡。
又從院子裡的水井裡打來一盆清水,緩緩的擦拭着兩人身上的血跡。
劉老漢腹部中劍,一劍斃命,老太太的傷口在頭部後腦的位置,應該是被大力推到所致,蒲蕭如是分析着。
“蒲蕭過來啦?哎......這大山家裡到底是得罪了啥大人物啊?”
蒲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被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他幽幽的轉過頭,看到來人,也只是機械的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劉家村自從昨夜發生這件事之後,無一人敢登門,里正作爲村子裡的掌權人,這時候也是壯着膽子來聊表慰問。
里正見蒲蕭不冷不熱的點頭,他略微尷尬的輕咳了兩聲,猶豫半晌,才抖動着腳步邁進裡屋,“你也別見怪,村子裡都沒見過啥大世面,被嚇到也算正常。”
蒲蕭繼續着手裡擦拭的動作,白色的布巾已經染的通紅,他菱脣輕啓,聲音幽幽的響起:“里正可有看到昨夜的情形?”
“咳咳......這個.......昨夜太晚,咱也只是聽到了聲音......”
蒲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里正又尷尬了幾分,他站了一會兒,緩緩的擡起右手拍拍蒲蕭的肩膀,嘆息道:“好在......大山一家活了下來,你也別太揪心,日子還是要過的。”
蒲蕭再次點頭,表示清楚。
舅舅一家要真是傷的嚴重,樑博樑憶怕是早就回來通知了,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再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憑妹妹的醫術,留住人問題應該不大,蒲蕭不是很擔心。
里正張張嘴,想要在說些什麼,又覺得氣氛太過尷尬,最後只能是無奈的嘆口氣,背起雙手出了屋子。
蒲蕭聽着腳步聲出了院子,才停下手裡擦拭的動作,墨色的眸子裡寒芒陣陣,最後全都化成了一抹悲涼。
......
蒲家村。
深夜,小小猛地從牀上坐起,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伸手按揉了一會兒太陽穴的位置,轉瞬,腦海裡像放電影一般閃過許多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