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你是他十九年黑暗的生命裡,唯一的一道曙光。他說,如果他的出生註定是悲哀,是遺棄。那你就是他後半生的救贖!”
說到這裡,宇文傲天像是陷入了回憶般,又是許久都沒再開口說話。
而還保持着身子不動的小小,在夜色裡,早已淚流滿面,她緊咬着下脣,不讓自己抽泣出聲。
頓時,院子裡只剩下李寡婦的哀嚎聲,似乎能穿透整個天空,震耳欲聾,但卻一分都打擾不到兩人。
又是許久許久,直到李寡婦的哀嚎聲停止,應該是昏過去了。宇文傲天才再次開口,只是,聲音帶着些許的沙啞。
“第四天的時候,我們身上的傷已經開始潰爛,發膿。雖然上了你調製的金瘡藥,但在冰天雪地裡,傷口沒有及時處理,我們兩個傷的又重,又餓,又冷,但我們還不能睡。只怕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本將從來不信命,但第四天晚上的時候,本將是真的感謝上蒼的。因爲援軍終於趕到了。我們獲救了。”
“其實那時候,本將雖然心裡感激阿默,但從未有過要收他爲徒的念頭。因爲在本將的心裡,他就是個兒女情長的浪子,一心裡只裝着一個女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家國天下。哪裡能做得本將的愛徒?又哪裡能接替本將,帶領本將的八十萬大軍繼續輝煌下去?”
“雖然如此想着,但本將還是忍不住關注他。”
“猶記得,阿默身上中了十刀有餘,雖然不致命,但到底是傷了元氣。就連本將都在營帳裡修養了半個多月,但阿默也只是修養了七天,就開始練功了。”
“本將發現阿默練功的時候,是在夜裡。本將親眼看着他抱着一塊石頭,從一棵十米多高的枯木上往下跳,一次又一次.......”
“當時本將還疑惑,自古就有刁鑽的修煉方法,從高處往下跳,輕功進步神速。但就算是練習輕功,也不用抱着一塊石頭吧。可後來,本將明白了,阿默這麼做不過是想着,若是有一天,萬一碰到強勁的敵人,敵不過的時候,他還可以抱着你逃跑.......所以,他是把那塊石頭當成了你.......”
“是不是很傻?當時的本將,真的就只有這麼一個想法。很傻.......很傻.......但他的那股傻勁,還有那變強的毅力,卻是打動了本將。”忽的,宇文傲天轉過了頭,眸光幽深的打量着小小。
打量了片刻的功夫,他像是壓根就沒打算等她說話的意思,轉身,大步離開。
小小僵立在原地,淚水早已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滑落,她緊咬着的脣齒,在夜色下,也早已有了一絲鹹腥的味道。
甚至院子裡何時安靜了下來,她都不知道。
小小心裡很清楚,宇文傲天跟她說這些,肯定還有後話,至於他是什麼目的,她已沒心思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