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藥?”胡軍醫用力一嗅,發現自己竟不能全然聞出裡面的配方,不由驚奇萬分。
莫非這油頭粉面的小傢伙真有過人之處?
小小完全不知,在年已六十的胡軍醫眼裡,她這膚如凝脂儼然成了油頭粉面。
“這是麻沸散,有止疼的功效。”她緩緩的道。
“老夫聞出裡面有鳳茄花,生烏草,香白芷,當歸,川穹,還有一味是什麼?”胡軍醫垂眸,努力分析着。
“您老真厲害,總共六味藥材,您竟能聞出來五種!”小小聽聞,驟然佩服不已,這老頭果真是有真才實學的。
“那是,小軍師你不可不知,咱們胡軍醫當年是太醫來着,跟江湖盛傳的神醫出自一個師門,咱們來此,哪個沒有受他教導,受他恩惠?”花白鬍子老者驕傲的接話。
“是啊是啊,咱還想着拜他爲師,但這年紀實在是……實在是……大了些。”另一位看上去年輕一些,但目測也有近五十歲的男子惋惜的說道。
另外幾位脣瓣微張,皆準備開口誇讚一番,卻被胡軍醫打斷。
胡軍醫擺手,面露慚愧,“快別說了,老夫若真是那般能耐,怎的連這六味藥材都嗅不出來?”
“您嗅不出來是因爲這藥材就是一種花,醫書上並未記載。它叫南天星,與前面五****在一起有鎮痛,止疼之功效。”小小笑眯眯的看着胡軍醫,目光裡溢出一抹讚賞。
胡軍醫蒼老的面容被誇的略微不好意思,趕忙轉移話題,“小傢伙你說這藥有止痛的功效?”
“嗯。您且看着吧。”小小點頭,轉身看傷患已喝完藥湯,接過藥碗遞給身後的小兵,手拿匕首開始下刀了。
傷患整個腹部斜着一道深深的刀傷,血肉翻着,令人一眼看去頭皮發麻,時間太久不癒合的原因,腫的有五釐米厚,最爲滲人的是那腫出來的五釐米上,儼然是膿瘡血泡。看上去好不滲人。
小小就這麼眼睛一眨不眨,閃亮的匕首在她手上如同活了一般,沒見她怎麼動,小士兵端着的托盤上,卻已經放了一小堆血肉。
這大膽的做法,令在場幾位見慣生死的軍醫看的無不腳底發涼,兩股戰戰,均在心底爲她這大膽的行爲唏噓不已。
這哪裡是個油頭粉面的貴公子?
這分明是讓人心驚膽戰的劊子手!
蕭默不知何時走到幾人身後,他身影高大,雖是站在最後面,卻也是看的真切。他並不像幾位軍醫那般驚愕,而是被這般認真,專注的娘子所深深吸引。
以往只知她調皮,聰慧,伶俐,果敢,卻不知她還有這般過人的膽識。看着看着,他竟似攝了魂般,死死鎖住她的側臉,同時胸腔裡的危機感也更濃,更重了幾分。
這般美好的不知該怎麼形容的娘子,若是給外人看到,定是要多添幾個情敵的。
其實最爲震撼的應該是躺着任由小小下刀的傷患,親眼看着小軍師在自己肚皮上動刀,割下片片腐肉,心中的駭然簡直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