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輪子和鐵軌卡塔塔卡塔塔的和鳴,晃盪晃盪的前行着,坐了一白天一黑夜的火車,清晨天邊魚肚白剛剛隱現出來,大家已經從迷濛中醒來,明顯的精神不振,誰這樣坐一天一夜的車都會累的不想動彈,不想說話,看着迷迷瞪瞪的大家,許青山覺得不應該只有自己一個人現在在想念一張牀,現在就應該不管不顧的矇頭大睡上一天吧。
還好是包了的車廂,大家並不擁擠,基本上能保證每個人能有兩個座位可以儘量的扭曲自己的身體,以達到儘量躺倒的目的。
人高馬大的許青山不行,就是三人座都不夠他屈就的,何況是兩人位。
旁邊的付好橫坐在座位上,兩人位的座夠擔下腰以下的部分,上半邊身子靠着車身,此時還在夢鄉里遊蕩呢,嘴角的口水馬上就要掉落,在將落未落的一瞬間,呲溜一下又被吸了回去。
付好就那樣靠着,腦袋隨着車身的左右晃動一下下的輕輕撞擊着窗戶玻璃,許青山想站起來舒展一下筋骨,還沒起來就已經感覺全身都要散架了。
一晚上沒有活動,渾身的血液也不舒暢,顯得渾身僵硬。一個大大的哈欠打了出來,好像是無聲的號角一樣,整個車廂的戰友們都從沉睡中醒來,一聲聲哈欠此起彼伏。
大家都沒有睡好,這時都需要舒展一下身子骨了。許青山撓撓腦袋,揉揉頭髮,把自己弄的清醒了些,找出自己的洗漱用品前後看了看,好像後邊的洗手檯更近些。
付好又吸了一口口水之後也醒了過來。睜開左眼睛看了看周圍,隨口向邊上過道里站着的裴勇元問到:“老裴,幾點了?”
老裴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說:“兩點二十。”再仔細看了看說:“忘了上勁好像停了。”
許青山洗漱完走了回來,感覺精神了很多,把洗漱用品裝進袋子塞進包裡,站在那裡搖動脖子活動腦袋。
“老許,幾點了?”付好再次擡起腦袋,睜開左眼看看許青山問。
許青山翻腕子看了看說:“和你的一樣。”
“昨晚睡晚了,還沒睡好,我不想睜眼睛看。”付好玩牌很晚才睡。反正到了鄭州下車了還是要倒車,還是要晃盪,到時候還是要睡的。
許青山再次看了一下表:“七點十分了。你不起來洗漱洗……”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付好身子一歪躺倒下來,繼續睡去。
火車上真的是太無聊了,許青山已經把雜誌翻了幾遍了。上邊都是情愛愛啊的,一看都是騙人的,哪有那麼多悽美的愛情,不過是編出來吸引眼球的而已。你看了開頭就能知道結尾的清一色的套娃模式。文筆好的多忽悠幾句,換個名字,換個豬腳,換個地方再發一次的,看的人都不敢相信真愛了。
時間都是熬過去的,天亮了還好,能看看沿路的風景,不過這河南地界,到了大冬天的哪裡還有啥風景了,只能看到沿路的村莊遠的地方有裊裊炊煙升起,看的許青山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喚,這是餓了啊。
前邊車廂連接處的門開了,師裡的帶隊參謀過來送餐票。
許青山呼一下站起來,大步走過去,把一團的餐票接過來,給各個營一分,這裡沒有團營領導,許青山算最大,臨時擔當個後勤保障。分完了餐票走過來看着把自己窩成一團還在熟睡的付好,走過去捏住他的鼻子,付好拍打了幾下,就又迷迷糊糊的坐起來。
許青山正在通過種種手段叫其他幾個昨晚打牌的人,“吃飯了吃飯了!”
幾位如出一轍的睜開一個眼睛看他,看着頗顯詭異。
總算是慢慢的都清醒過來了。
“以後不能玩那麼晚了,要自我約束一下了,老許你作爲我們的領導應該及時的制止我們發生錯誤。把我們的錯誤苗頭掐滅在萌芽狀態。”付好說完,就看到許青山把桌上的撲克牌扔到了地上。
“唉唉唉,不是這樣的。撲克是無辜的啊。”
“洗臉吃飯,莫要矯情啊。”許青山纔不等他們,已經有幾個往餐車方向走去,不遠,隔着三個車廂而已。
許青山到餐車的時候正看到三團四營長蘇立偉站在服務檯那裡端飯呢,許青山走進了看看,“兩個饅頭,一碗八寶稀飯,一份炒鹹菜,一份煎雞蛋。兩片火腿。還可以啊,比較豐盛了。”
“當然豐盛啊,十塊錢一份呢。”蘇立偉端着碗和餐盤放到邊上的餐桌上說:“老許快點端飯來坐這邊。”。
許青山一邊把餐票遞給美女服務員一邊扭身問蘇立偉:“你咋知道十塊錢一份,咱們這不是給的餐票嘛。”
“是餐票的,剛纔有個人就是給了十元錢拿的一模一樣的套餐啊。”
“好吧,那是真貴!”許青山休假的時候基本不上餐車吃東西。上車前帶的東西夠應付到回家的,不夠了路上也有的賣。
“人家也養了那麼多人呢,對他們領導來說這都是小錢。不管多少的都掙點也好拿出來給職工們發個福利啥的。”蘇立偉邊吃邊說。
“搞得和高速路一樣啊,隨便建個收費站,說啥借貸修路,收費還貸,都還清好多年了,還是繼續收來給職工們發福利,老百姓真是都不容易啊。”許青山咬着饅頭說。
“老許到了鄭州下車了,咱們可以一起走了,我也是到山西去。”蘇立偉說。
“一起不了了,我得去西安吃個羊肉泡饃,再來個肉夾饃,不吃個羊肉泡饃和肉夾饃就白出來了。”許青山說。
“吃蛋吧你,還西安呢,還泡饃呢,去山西的名單上我都看到你了。”對於這個蘇立偉還是很肯定的,親眼見到的東西還能假了。
“真的,就是想吃,我把票都改了,爺就是想吃了。誰也阻止不了的那種。”許青山無比認真的樣子。
“哈哈,你要真敢跑,你把我帶上,泡饃啥的都我來請。”對於許青山的話他是一萬個不信的。
“你真敢跟着去?”許青山一邊說一邊掏出了兜裡的車票推到蘇立偉面前。
蘇立偉看了一眼上邊的起始站終到站,再看看許青山說了一句,“神經病啊你,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