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隆造船廠中,木質滑道的一端直通大海,已經被打磨的光滑無比,今天又塗了一遍油脂,以便讓岸上的那個大傢伙順利的滑到水中。
“殿下,我覺得您起的名字太草率了,這種全新的大船您只是在蓋倫面前加上一個大字就可以了嗎?這是對我辛勤汗水的漠視......”
西曼用手撫摸着結實的船體,一邊擡頭仰望高高的船舷,一邊對着秦沫憤然吐槽,秦沫對自己半年來的傑作命名爲....大型蓋倫,按他的分類就是雙桅蓋倫是輕型蓋倫,三桅的是中型蓋倫,這種四桅的大傢伙.....就是大型蓋倫。
“那你認爲該叫什麼名字?大鵬級蓋倫?”秦沫望着這艘排水近千噸的大船,心中正大發感慨,對西曼的吐槽根本無心搭理。
“應該.....應該叫西曼.....蓋倫....”綠精靈的臉突然紅了,和綠色頭髮搭配起來,甚是喜人。
“行,就叫西曼輪吧!”
秦沫根本不在乎這種船叫什麼,作爲一個實用主義者來說,叫貓叫狗任它去,結實好用能揚帆大洋纔是硬道理。
蓋倫船最大的優點就是同樣的排水量船身自重要輕一半,同樣的船材可以把船建的更大,而船身重心又降低了,具有了更好的適航性,這在抵禦風暴的時候纔會顯出他的終極價值。
“甲斐....今日由你來做擲瓶禮!”
秦沫和一衆大員高層走上了船首前的木質高臺,然後示意甲斐姬上去把掛在杆上的那瓶好酒擲在船頭上。而甲斐低首答應後先鄭重的對着四方施禮,然後狠狠的把酒瓶砸在了船首上。
在海上航行的船隻遇到風暴的時候,船員們都會把遺囑塞進酒瓶、酒罈等各種漂浮物中,製成漂流瓶。
若是船沉了,親人們也許會在岸邊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願望。而“擲瓶禮”的寓意就是把漂流瓶雜碎,永遠不要用到這種令人絕望的手段。
酒瓶粉碎,濃郁的酒香醺滿了整片天空,孤零零豎着四根主桅的大型蓋倫帆船緩緩的順着滑道滑入水中,蕩起陣陣漣漪。整艘大船隻建好了主體,帆具、索具、武具火炮都需要下水後才加裝,俗稱“棲裝”。
“王爺,這艘船編入那支商隊,還請示下!”林伯抑制了心中的激動,細聲詢問秦沫。
“北方商隊吧!瞞不住的,索性就讓他們看看,晾他們也看不會,呵呵!”
大員的蓋倫船獨樹一幟,在大夏海商圈裡也是惹眼的很,有很多海商曾經想過仿製,但都仿的不倫不類,還不如中式硬帆帆船,再加上沒有熟練的軟帆操控水手,大家也就不再白費力氣。
三桅帆船出來之後,有明眼人看出了蓋倫帆船的好處,想從大員手裡淘換造船工仿製,可在林伯等人的嚴防死守之下都沒有得逞。
而如今四桅蓋倫出世,估計所有的海商都坐不住了,可載船員超過五百人的巨大帆船,在海上已經是可以橫衝直撞的存在,化身海盜船的話能令所有的對手絕望。
“西曼,十八磅大炮已經試製成功了,你的大型護衛艦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下水?”
“尊敬的殿下,西曼雖然是高潔的精靈族,但也是需要生活的,我至今不曾拿到一個銅幣的工錢........”西曼一邊嘮叨,一邊伸出一根手指,使勁在秦沫眼前晃盪。
“下一艘船就是你的了,我會通知林伯的。”
秦沫無奈的對着西曼服軟,在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之下,連曾經不知工錢爲何物的西曼也淪陷了,竟然以消極怠工的方式來要挾老闆了。
“殿下,您真是個慷慨的人,請原諒西曼的失禮,我只是需要一艘船來完成我的承諾。”
“西曼,送一艘船不要緊,但技術不能送人,比如新式護衛艦的加工圖紙和關鍵技術,決不能外漏。”
“殿下放心,我們精靈族的造船之術當世第一,自然知道保密的重要,不過殿下,爲何要這麼急的研製新型戰艦,如今的輕型護衛艦應該還沒有對手吧!”
秦沫做了一個你不懂的手勢,然後說出一句讓西曼摸不着頭腦的話:“裝備一代、研發一代、論證一代,永遠有足夠的技術儲備,將會立於不敗之地。”
沒有經歷過激烈的商業競爭的西曼永遠也不會明白,什麼是技術儲備,秦沫耳熟能詳的世界性大企業,用這一手不知道拖死了多少新興企業。
當一個小公司投入全部資源攻關終於拿下一項領先技術,正準備變現盈利的時候,卻絕望的發現那些堵在前進道路上的惡霸們又拿出了更新的技術,不多不少剛好比你的先進一點點,結果小公司全部的投入都打了水漂,最終被銀行催債破產了事。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偉大的蘇維埃政權,被一個叫“老美”的狡猾惡棍一個坑接着一個套的誘拐上了一條不歸路,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鍛鍊肌肉之上,其實人家早就開始玩鋼鐵俠了,最終只能絕望的一路追趕,力竭而死。
“殿下,新式蓋倫的龍骨達到了船身的三分之二長,我們新式的護衛艦也要這麼做嗎?”西曼終於開啓了工作模式,和秦沫敲定一些關鍵細節。
“西曼,只要你用高桅杆加全裝帆,那麼加長龍骨是必然的,而作爲護衛艦,自然要有足夠的速度和火力,輕型護衛艦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殿下,西曼會造出令您滿意的船隻,但也希望殿下能記得您的承諾。”西曼看着秦沫鄭重的說道,眼中的執着灼熱滾燙。
“本王保證,在我的領地內,絕不會出現任何針對精靈族的不法事件,一旦發生,絕不姑息!而且,等我有了足夠的力量,必然幫你們找到回家的路。”秦沫的回答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夜幕降臨,淡水城的商業區並沒有立即沉睡,家家店鋪都點燃了門檐下的燈籠,照亮了自己的招牌,也照亮了街上游人興奮的臉龐。
恆王府中小城堡的高塔還是十幾年前的那座高塔,但高塔下的景象已經完全改變,點點燈火點綴着整個淡水城,與以往的窮困死寂判若兩個世界。
秦沫立在高塔的窗邊,打量着自己的這幅作品,雖然還有很多不滿意的地方,但繁華的勢頭已經出現,勢不可當。
“咄咄”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讓秦沫嘴角有了笑容,“艾倫,你現在越來越神出鬼沒了,動不動幾天不見蹤影。怎麼,這次又有什麼值得你操心的事情發生了?”
艾倫之所以每次都敲門,原因是他的腳步聲已經無法令秦沫所察覺,所以秦沫一聽到敲門聲就知道是艾倫來了。
“她來了。”
大精靈走到秦沫的身邊,和他並肩而立注視着繁華的淡水城。這在以前是不曾有過的,秦沫是孤獨的,而艾倫是孤傲的,兩人就如燦爛的雙子星,互相輝耀卻從未相逢。
“哦!....誰?”
“貪得無厭的那個人,看你這次又要給她些什麼?”
艾倫說完就轉身離去了,對於自己兄弟的“敗家”行爲,從不爲金錢動容的大精靈也已經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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