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烏德終於平靜了下來,獸人族和羅剎人被關押在了一起,但身份已經從主僕變成了平等的俘虜,互相之間積存了數百年的矛盾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大夏人顯然不想讓這些俘虜過安穩,打算把那些好鬥的先遴選出來,只剩下那些悶瓜。
“秦語穆,此戰你神機營該當首功,但對岸的伊爾庫斯克還在獸人族手中,如今還不到論功行賞的時候,明日你們隨同大軍西行,做出進攻的態勢。”
趙啓睿安頓好了城中俘虜之後在帳中聚將軍議,做出了繼續進軍伊爾庫斯克的決定。
“稟大將軍,神機營雖無戰損,但火藥消耗巨大,剩餘所存不足以再次攻城,可否暫緩幾日,讓我營製造火藥。”秦語穆起身稟報了自己的困難,這次攻城連續打了一天一夜,神機營輪換開炮,火藥準備不足都快打光了,沒經驗呀!
趙啓睿拂鬚微笑,“我們只要做出個樣子便是,那寇加爾怕脣亡齒寒,纔派了族人來烏蘭烏德守城,但他的城裡可沒有黑石氏族的戰士,我們擺出攻擊之勢,他們必然退卻。”
秦語穆心中瞭然,大夏軍圍城數年,寇加爾怕烏蘭烏德被大夏軍攻破剩下自己獨木難支,所以派自己的族人來幫布萊克漢守城,在戰況緊急的時候也會親自來幫助布萊克漢。
但伊爾庫斯克沒有黑石氏族的戰士,那麼在遭到圍攻的時候布萊克漢就不見的會去拼命了,面對三名天境的圍攻,兩位大巫毫無勝算。
秦語穆點頭稱是,第二天派了一個炮兵旅攜一百門炮先行出發,剛走到半路,一直在伊爾庫斯克外圍運動的大夏軍就傳回了消息,伊爾庫斯克的獸人族已經開始往北退卻,攜老帶幼日夜不停,悲嚎不斷令人落淚。
敵人的悲嚎就是戰士們最美的樂章,所有的大夏軍都興奮至極,歡呼震天,不只爲那即將到來的豐厚軍功,還爲那久違的和平。北海之濱兩大堅城被攻下之後,獸人族短期內一定聚不起攻勢,大夏的軍人終於可以緩口氣了。
“這纔打了一仗.....就結束了?我受了多少委屈?弟兄們流了多少汗水,這.....”
秦語穆看着雪地上歡呼的人羣,喃喃自語,自從見到了這“精靈之怒”的那天起,他就夢想着橫行天下所向披靡,烏蘭烏德破城之戰雖然讓自己遂了心願但他覺得太不過癮。
“世子,打仗...總是要死人的,我們前幾天是沾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若是那大巫知道火炮的厲害,開始就不顧一切的衝着我們來,即使有大將軍衛護,我們也要死傷不少人的,不戰而下實在是最好的結果了。”田筌看着年少氣盛的世子爺,嘬着牙花子開始勸解,但心裡怎麼咒罵就不知道了。
“那這以後我們還能撈着仗打不?”
“能,肯定能,這北方荒原有三大獸人氏族,中小氏族無數,西洲那邊更是七大氏族齊全,過不了幾年就會捲土重來的,世子還年輕,到時候有的是軍功任您撈取。”田筌一臉假笑,滿口胡言。
秦語穆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才暗歎一聲,“唉!可惜了我那傻兄弟啊!這是個多麼好的時代,他卻寧願躲在海上釣魚。”
秦牧真的在海上釣魚,全新的雙桅縱帆船,他是船長,手底下有三個水手,水手長甲斐姬,一等水手希亞加見習水手林若曦。
“殿下,您的烤魷魚要加茱萸嗎?”甲斐姬的聲音很暖。
“嗯,少點胡椒就好,待我再釣一條大魚就開飯。”
“殿下,要喝什麼酒呢?”林若曦的聲音很嗲。
“果酒吧!我最近胃不太好...”
“.....你要吃什麼飯?....焦的....還是糊的?”希亞的聲音好無辜,她根本不知道做飯爲何物。
“我擦.......焦的吧!”
魚線“嗡”的一聲崩的筆直,顯然有魚上鉤了,個頭還不小。
秦牧興奮的笑了起來,他這時候纔像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平日裡繃着個臉做王爺實在是太累、太假了。
“呼啦啦...”一條五尺長的鯊魚被秦牧拉了過來,搖頭擺尾奮力掙扎,甚至露出嘴裡的幾十顆牙齒對着秦牧威脅,但始終擺脫不了細細的魚線。
秦牧嫌棄的說了聲:“怎麼釣了個沒成年的?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過幾年再來吧!”手腕一抖魚鉤從鯊魚嘴裡脫出,鯊魚快樂的潛入海底。殊不知無心的話語讓兩個偷偷低頭看自己胸和屁股的女子還有長腿甲斐都紅了臉。
順手把釣竿連勾帶杆插在船舷上,秦沫走進客艙大馬金刀的等着伺候,心中感慨後世的遊艇盛宴也不過如此罷!
如果讓秦牧選出這個世界令他最滿意的幾點,全天然的野味和柔順的女子絕對排在前列,這兩類東西在他的前世都已經是接近絕跡的稀罕物,等閒難得一見,而在這世上卻被他佔全了。
今天甲斐是主廚,主打的是海味,烤、燉都有,長腿美女跪坐在地,不住幫着秦沫夾菜、添飯,而秦沫只是偶爾幫她烤幾串魚片,她就會欣喜不已,矜持的微微笑上半天。
林若曦有些精靈血脈,平日經常跟隨精靈族織衣釀酒,對果汁佳釀很有見地,選出的果酒味道甘美,沁人心脾。她手掌酒壺,不但給秦沫斟酒,就是甲斐姬和希亞的酒杯也不曾空過,心細如髮不過如此。
只有小希亞撅着嘴,她被分派了煮飯,火候沒控制好,焦糊味突然就冒了出來,只好問秦沫吃焦的還是吃糊的。
甲斐姬是不能吃糊的的,暗地裡她會變得很厲害,找自己麻煩。林若曦也是不能吃焦的的,這是自己最好的玩伴。至於自己,那就更不能吃了,自己做飯有功啊!想來想去只能給秦沫吃了。
“呃....”
秦沫不明白自己修爲這麼高了怎麼還會打嗝,實在是有些不雅。看小希亞那無聲的口型好像說自己是“飯桶”,心裡好像有了答案,吃得多嘛!消化不及,沒毛病。
甲斐姬看似無害的衝着希亞微笑起來,冷冽的眼神讓小希亞頓時知錯,“蹭”的竄到秦沫背後殷勤的給他捏起肩膀來,直到秦沫舒服的發出“唔唔”聲才鬆了口氣。雖然秦沫不會允許甲斐姬狠揍他,但小打小鬧他是絕對不管的。
秦沫對她們一切的小動作都心知肚明,但他懶得管,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爲何前世那麼多宮鬥戲都能大火,因爲女人天生就是好鬥的,不鬥拳頭不鬥舞,專鬥脾氣、小心思,仔細體味下來真是好有意思。
“若曦,要打牌嗎?”希亞對着林若曦發問。
“甲斐,要打牌嗎?”林若曦對着甲斐姬發問。
“殿下,要打牌嗎?”甲斐姬對着秦沫發問。
一張小桌子擺了開來,風靡整個大員及周邊沿海的遊戲在小船上玩了起來。
“殿下,爲什麼要把賭注用律法的形式規定在一個銅幣啊!這實在是不過癮嘛!”
林若曦贏了一局,她一邊眯着眼睛數銅幣一邊對秦沫吐槽,豈不知她是在顯擺自己贏得最多,他面前的銅幣都擺成小山了,就是不收起來。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大員不禁賭,但決不能讓賭害了衆人感情。”
“就是就是,秦沫說的太對了。”
小希亞不住的點頭,她不是覺得秦沫說得對,她是實在賭不起,甲斐姬自己有好大的買賣,林若曦老爹哥哥更是商界先驅,秦沫更別說了,銅幣銀幣上都有他的畫像,和這些人賭錢,還是低調的好。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一葉小舟乘風而來,舟上極盡華美的紋絡昭示着船隻歸屬於秦沫的精靈族親隨。
“殿下,有西洲聖殿的騎士前來拜訪您。”愛雅看着沉迷享樂不思修行的秦沫,沒好氣的稟報。
“嗯?我忙着呢,讓他歇着吧!過幾天我抽空接見他....八萬...”
“殿下,對方說他帶來了您父親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