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員貧瘠不堪的時候,恆王府是淡水城中唯一大氣恢宏的建築,因爲它代表了整個大員的體面,也昭示着大夏恆王的地位,即使秦瀾再缺錢也要修的富麗堂皇。
現如今大員已經富得流油,但恆王府並沒有大肆擴建,只是內部按照秦沫的要求做了些小改動,按他的說法是——精裝修。
恆王府精裝修的大會客廳顯然把西洲來的貴客鎮住了,大員出品的玻璃窗、南洋的各種珍貴紅木,經過精靈族頂級雕工之手,化作地板、裝飾,終於營造出了秦沫所要的那種“高大上”。而這種“高大上”讓見慣了西洲各種宮殿、教堂的聖殿使者也歎爲觀止。
“尊敬的親王殿下,列克.威格爾向您問好,我帶來了聖殿對您的問候。”
列克.威格爾是一個英俊的中年人,身材高大,儀表堂堂,一舉一動都有着一種特殊的氣質,秦沫從沒見過別人身上有這種氣質,若是要用詞句來形容的話,應該是......“一身正氣”。
“請坐吧!遠來的客人,我剛好不在城中,讓您久等了。”
秦沫伸手示意列克.威格爾就座,年輕俊美的臉上威嚴、儒雅兼而有之,盡顯帝國頂級貴族風範。
他聽愛雅說有人帶來了秦瀾的遺物,絲毫不敢怠慢,匆匆趕回。但早就在等待的林伯卻讓他換了親王特有的蟒袍纔出來相見,並一再叮囑他說.....不能失了親王的體面。
“不,您的宮殿讓我癡迷,若不是怕對您不敬,我可以在這裡看上一整天....不,一整年。”
列克.威格爾坐下之後也是在打量這名年輕的親王,聽帝都聖殿的人說大員在幾年前還是出了名的窮,就是眼前的年輕人用改變了這一切。
大員的繁華和富裕超出了他的想象,只是從碼頭到王府的這段距離就讓他多次發出讚歎。
涌動的人羣、華麗的衣服還有行人臉上快樂滿足的表情都是他從沒見過的,即使是西洲最富足的威尼斯也遠不如此。
“我對西洲的文藝和建築也很有興趣,若有機會也是非常樂意去學習欣賞一下的。”
“哦!親王殿下若是去往西洲,一定要去羅馬看看,不論是神學還是建築,聖殿都是最出衆的地方。”
“而且……您的父親因爲聖殿而犧牲,聖殿會對您有所補償。”列克.威爾格說到最後語氣明顯沉痛,眼神悲傷。
秦沫看着真情流露的列克.威爾格,輕輕的問道:“你…認識我的父親嗎?”
“當然,我是聖殿指派給秦瀾大人的侍從官,跟他在戰場上並肩戰鬥,大人有數次救了我的命,他…是值得尊敬的人。”列克.威爾格臉上的悲傷隱去,煥發出驕傲、感激、懷念的神情。
“哦!我的父親喜歡衝鋒陷陣,也許你的每一次遇險和他有關呢!你卻沒有責怨他,謝謝你的理解。”
秦沫從林伯吳叔嘴裡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爹是的什麼性子,而作爲侍從官的列克.威爾格可以說是悲催的,跟隨一個不要命的天境強者左右,危險會成倍的增加。
“不,尊敬的殿下,能跟隨秦瀾大人作戰是我的榮幸,他教了我很多,若沒有大人,我也許永遠也成不了大騎士。”
秦沫對聖殿瞭解的不多,只知道神職人員以祭祀爲主,而戰士則被稱爲聖殿騎士,從見習騎士到騎士、大騎士、騎士長最後到聖騎士,聖殿有完備的騎士培育體系,這也是聖殿對抗獸人族千年不倒的關鍵。
而眼前的這個帥氣的中年人就是大騎士,秦沫只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正氣”,卻沒有感覺到熟悉的元氣波動,不禁有些好奇,他的“正氣”是不是他們的力量之源呢?
“列克,你……知道我父親的具體死因嗎?”
秦沫覺得客套的差不多了,終於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秦王殿下,當時大人忽然找到我,說要去一趟精靈王庭。當時我受到不明人物的偷襲,受了很重的傷,無法隨行。”
“大人沒有責怪我,只是安慰我好好養傷,甚至給我講解修行上的困惑,我在去年才把傷養好,而且成爲了大騎士,但大人……卻不在了”
“我很慚愧,在大人最需要我的時候卻不在身邊,這是大人臨行前交給我保管的物品,我覺得大人的死有隱情,所以一直沒有交給任何人,纔來到大夏交給殿下您本人。”
看着列克.威爾格鄭重的遞過來的木箱子,秦沫嘆了口氣,從他這裡都得不到秦瀾的具體死因,看來真相隱藏的夠深。
木箱子很簡單,但它只是外表,裡面包裹着一個金屬箱子,箱子上沒有任何鎖孔和縫隙,只有頂部的一個繁複的印記引人注目。
“殿下,這應該是大人留下的印記,只有他指定的血脈才能開啓。”
列克.威爾格指着箱子上的印記示意,然後就肅立在一旁,做出一副標準的侍從官模樣。
按理說列克.威爾格的行爲有窺人隱私之嫌,但秦沫明白,這是他最後的責任,西洲的貴族生活實在太亂,而自己長的又這麼特殊、令人懷疑呢!
秦沫指甲蘊含元氣,劃開了手掌,閃爍着星輝的鮮紅血液滴入了印記,讓一旁守衛的列克.威爾格動容不已。
印記立刻有了反應,印記中浮出一條龍形血氣圍繞着秦沫的鮮血逡巡盤旋,秦沫甚至感覺到了它與自己血脈的共鳴和連繫,愛護、不捨和欣慰的感覺涌上了秦沫的心頭,籠罩着他的身軀。
“嗡...”
金屬箱子的八個角上有淡黃色的元氣散出,然後箱子自動裂開了縫隙,露出了裡面的東西。這次連秦沫也被震了,很明顯這是八個元氣鎖,若是開啓方法不對,濃到實質的元氣可以輕易的摧毀整個箱子。
“在下告退!”
箱子打開的一瞬間列克.威格爾就告辭離去,既不窺人隱私也完成了自己的承諾,聖殿騎士果然有自己的信條和修養。
“列克,聖殿中最有可能知道我父親死因的人,是誰?”秦沫喚住了走到門口的大騎士。
“是菲特烈,普魯士國王菲特烈一世,他是最後見過您父親的人,我曾去詢問過他,他也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他有苦衷。”列克.威格爾經秦沫一問,頓時想起了什麼,但他也有些無奈,他只是個聖殿騎士,與國王的地位天差地遠。
“謝謝你列克,請你在城中待些時日,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當然,殿下您的城市是一所神奇的城市,即使藝術之都的巴黎也沒有如此整潔,我會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
列克走後,寬敞的會客廳中只剩下了秦沫一人,他打開了箱子,一件件的查看裡面的東西。
不列顛的水晶球,威尼斯的八音盒,甚至還有一顆羅剎國的彩蛋,最上面一層所有的東西都與修行、戰鬥無關。秦沫的心被觸動了,世界上最慈愛的父親也許是嚴厲的,但一定也是希望孩子快樂的。
箱子的第二層中是一套盔甲,深藍色的主調,白色的簡單紋飾卻顯出了極端的美,明顯是大師之作。
第三層東西很少,只有兩塊三角形的水晶,還不足手掌大小,秦沫拿到手中之後,竟然感到了徹骨的冰寒。
“這是玄冰,據說在那西洲北部的海底纔有出產,極其稀有,可以破心魔、除雜念,當然......對付你身體裡的黑炎也有作用。”
大精靈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秦沫身邊,冷冷的話語中帶着一縷淡淡的悲傷。
我一直在努力,我一直在堅持,我一直在給自己打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