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遠今天嫁女兒,作爲女方的家長自然是不能到婚禮現場的,所以接到自己家人送回來的信息之後,趕忙往恆王府那邊趕。
他一邊趕一邊琢磨,是不是該狠心打殺幾個文官,讓朝廷行事有所忌憚,大不了扔幾個人出去抵命就是了,看看昭武帝怎麼辦,是站在勳貴這邊還是文官那邊?
要知道現在秦沫在大夏的名聲可不小,敬獻火炮這一樁功勞被人宣揚的滿天下都知道了,人人都知道北方的大捷和他有着直接的關係,“名聲”這東西可是一種特殊的護身符,你想要動秦沫那就要拿出足夠重的罪名才行。
王府上空突然出現了一片星河,讓林懷遠的心立刻揪了起來,這是艾倫大人動手了,看來今日之事已經無法善了,想起這幾年平和富足的生活可能又要被攪亂,心中不免大恨。
林懷遠到了王府鮮花彩門的時候,剛好看見徐立言從另一邊過來,倆人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心中的狠辣和果決。
進門之後,倆人正好看見大精靈艾倫和燕王秦牧雙雙坐在禮臺之上,秦沫和兩位新娘開始行禮。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吳勝澤擦了一把汗,終於把程序走完,看着趕來的兩個老兄弟,點了點頭,表示一切都還算好。
兩位新娘被各自的侍女送進了洞房,秦沫卻要陪客,尤其是兩位不請自到的大牌客人。
“兩位世伯能來小侄的婚禮上觀禮,實在是給小侄長臉,還請兩位世叔多喝幾杯!”
“好酒好菜趕緊端上來,我倆趕路趕得緊,早飯還沒吃呢!”
看似粗枝大葉的燕王秦牧大咧咧的就在庭院裡找了張桌子,和周淵兩人坐下來等着開吃,這一幕看在衆人眼裡,有人歡喜有人憂。
大員人自然是歡喜不盡,大夏的天境才幾人,這就來了倆,納妃說得再好聽,也是個“納”,和娶正妃的“娶”有着本質的區別,兩位大大佬這哪裡是來觀禮,分明是給秦沫撐腰來了。
秦牧和周淵坐下之後,臨近幾張桌子上的賓客實在彆扭,他們都是文官體系裡的人。
大員如今蓋了學宮,很多教諭都是舉人出身,這次和禮部的人一同過來喝酒鬧事,算是把秦沫得罪死了,現在又來了倆天境撐腰,苦膽都給悔破了。
“賢侄,我和你周世伯一路走來,到了你這淡水城還以爲走錯了,這哪裡是淡水城,分明是杭州城嘛!”
“杭州城可沒淡水城乾淨,我剛剛看了,這淡水城若論整潔,堪稱天下第一,若論這富庶,也能排進前三。”
秦沫趕緊拉住倆人的話頭,“兩位世叔可別替小侄吹噓了,我這窮鄉僻壤再怎麼折騰,也是鄉下寨子,哪能和杭州城的繁華相提並論,二位世叔口下留情.....口下留情。”
秦牧一拍桌子,大聲喝道:“你怕什麼,不就是被人惦記了嗎?你這大員就是堆滿了金山,那也不用怕人覬覦,大夏立國這麼多年,憑的就是規矩,誰敢壞了規矩,誰就是死路一條。”
周淵沒說話,但卻不住點頭,顯然對秦牧的話極爲認同。他也是貴族出身,只不過不願爲瑣事拖累,耽誤了修行,才得了個散人周淵的名號,貴族的權益他也是自然要維護的。
秦沫心裡一陣感動,兩人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才聯袂而來爲自己撐腰,這情分大了去了。
“二位世伯.....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秦牧斜着看了秦沫一眼,不屑的說道:“有人在陛下面前進了讒言,說你恆王勞苦功高,大員又孤懸海外,不若將你重新分封到內地膏腴之地,在大員設府設縣爲國謀利,兩全其美啊!”
“我CTM是誰要搶老子的家產,也不怕崩了一口牙齒?”
秦沫不顧形象的開始破口大罵,讓衆賓客都是滿頭黑線,他一向都是以俊朗無雙的面目示人,大家實在想不到他還有爆粗口的一面。
“賢侄慎言,辱人父母招人憤恨,卻不能損人毫毛,可不是君子所爲!”
散人周淵看着秦沫發怒的模樣,好笑的勸解道。
“世伯說的是,我不罵人了,我直接上門刨他家祖墳就是。”
“嗯!如此甚好!”
周淵點點頭,一派孺子可教的滿意表情,這次連秦沫的部曲都滿頭黑線了。
林伯和吳勝澤怯怯的走了過來,“王爺、燕王殿下、周前輩,庭院中風大躁亂,不若到雅室用膳……可好!”
秦牧卻是認得林懷遠的,“這些年辛苦你了,以後咱們成了親戚,要多多走動纔是。”
林懷遠趕緊拜謝,燕王府的大門誰都知道在哪,但能進去的又有幾個?
恆王府有專門的宴會廳,但今日王府辦喜事,自然把送婚的貴客安排進了大廳。秦沫只好把兩位世伯帶到了自己雙子塔內的小餐廳,雖然不夠大氣,卻勝在雅緻。
“小子,今日你看那些文官的做派,知道是爲什麼嗎,”
“小子不知詳情,但左右不過是爲財而來,見錢眼紅唄!”秦沫給倆人斟滿酒,隨意的說道。
“可不僅僅是爲錢,如今我大夏在北方的戰局非常順利,獸人族已經北遷數千裡,過不了多久,北方的戰事……就要停了!”
秦沫不解的問道:“若是北方休戰,那戶部就不再缺錢了,爲何還要打我大員的主意?”
“你錯了賢侄,若是北方戰事不斷,朝廷再缺錢也不敢動我大夏貴族,他們還需要貴族私軍去打仗、去賣命,把敵人擋在長牆之外他們才能安安穩穩的做他們的朝廷重臣,若是獸人入關,他們還能享福嗎?”
聽着周淵的解釋,秦沫心裡瞭然,這仗還沒打完呢,就想着鳥盡弓藏了?
“如此說來,陛下認爲我們貴族已經沒用嘍?”
“不,是朝廷認爲貴族的權利需要受到限制,而不是徹底取締貴族。大夏的根基就是貴族,陛下若得不到貴族的擁護那麼帝國的內政一定不穩,所以貴族永遠都不會沒用。”
秦牧看了秦沫一眼,繼續說道:“陛下這些年扶持文官新貴,一直在打壓、試探其他貴族,既不能把貴族全得罪死,又不願讓貴族太過強大,其中分寸手段,帝室嫺熟得很。”
“那爲什麼獨獨找上我?難道……陛下覺得我大員…很強大?”
咒怨玩味的看着秦沫,“你覺得你大員不強大嗎?部曲、甲械都是大夏拔尖的,把你的封地換到帝都附近,看在眼皮子底下才令人放心。”
“本來陛下是無從下手的,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貴族,若是對付貴族會令人齒冷。但貪婪的文官看中了你大員島的富庶,若是納入戶部管轄,不知要肥養多少人。”
“你大員兵強甲利也就罷了,但偏偏非常有錢,要知道大夏積攢了數十年的家底,這幾年都快打光了,有強兵並不可怕,折騰不出花來,怕就怕又有錢又有兵。”
秦牧盯着秦沫,彷彿要看到他心底深處。
秦沫連忙說道:“我大員底子薄,這些年剛剛解決溫飽,又修了修破房子,哪裡還有什麼餘錢。”
秦牧吐出一口茶水,惡聲罵道:“每年那香料的奢飾品稅也就算了,那是皇后的功績。你大員其他的精鐵、血糖、海鹽、烈酒都賺了多少錢?你傻乎乎的按章納稅,從稅司一查就把你查個底掉。”
秦沫目瞪口呆的說道:“燕王殿下……難道我要偷稅不成?”
周淵一拍大腿,曰:“孺子可教也!”
昨天翻犯了兩個錯誤,第一:章節數重了,第二:秦牧和周淵都是秦沫的世伯而不是世叔,已經改了,對不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