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謙,那個呼巴耶.威亞斯有沒有最新的消息?”
相對於駐軍主官吳明義和獅城海軍統領肖靖先,秦沫的大舅哥林永謙在獅城看似最低調弱勢,但整個南洋的決策局勢,其實都是圍繞着開拓管理局來轉動的,作爲管理局的負責人,林大局座纔是南洋的第一號大佬。
“回稟殿下,呼巴耶.威亞斯前幾日有信過來,他已經在本地冶裡附近買了一整座小鎮,算是給我們的落腳地,而他的家族也非常願意和我們繼續做生意,爲了對抗天竺其餘貴族對他們家族財產的覬覦,他倒是希望我們早日抵達天竺。”
“以他們家族的實力應該不懼其他人的覬覦纔對,呵呵!看來他們賺的錢太多了。”
“殿下,自從您安排呼巴耶作爲我們的暗子之後,屬下就把天竺東部的所有貨物代理權都交給了他,其餘的商人即使來到南洋也買不到足夠的大夏貨物,自然恨他們入骨。”
“你做的不錯,在任何地方殖民都必須先培養一批擁護我們的帶路黨,給他們財富,給他們地位,保證他們的安全,以便於我們征服他們所在的土地。”
林永謙不住地點頭,他在南洋就是按照秦沫所說的這一套乾的,現如今南洋除了婆羅洲,到處都是開拓管理局的據點,駐守的人手也不用太多,首先富起來的那一批帶路黨就會支持你的工作。
“殿下,我們既然要去天竺了,那麼那些留下來的天竺人……也培養成帶路黨嗎?”
“這個你看着辦,有培養價值的就給她一條富貴路子,不識擡舉的就不必了,糧食很貴的。”
倆人說的是那些被海盜擄走有價值的天竺商人,如今他們都在海盜窩裡留着呢!
秦沫的海盜隊伍一直活躍在爪哇海沿岸,“神出鬼沒”打擊了無數心存僥倖的海商,現如今肖靖先的分艦隊見到“鬼船”都行軍禮啦!沒有兢兢業業的海盜他們哪來那麼多外快油水可撈?不交上一大筆護送費用你甭想安穩的過去。
拉那.辛格已經記不清自己在這個山洞裡呆了多少日子,剛開始他還在洞壁上刻上痕跡,後來就不再刻了,絕望了。
當初自己的船員、奴僕都被海盜趕下了水,而自己卻被擄到了這處海盜的巢穴,他滿以爲很快就有人拿錢來把他贖回去,但事實證明……自己的老婆也許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愛他。
“踢踏…踢踏”
聽到熟悉的聲音,拉那.辛格自嘲的笑了笑,若不是自己作死逃跑過一次,現在也能像烏吉亞一樣出去放放風!
“拉那,看今天吃什麼?哈哈!竟然是燜羊肉,你聞聞這濃濃的胡椒味!”
烏吉亞跟拉那一樣,也是被俘虜的天竺人,他是低種姓的商人,而拉那.辛格應該是高種姓的武士。
但事實上拉那卻做了商人,而烏吉亞卻成了拿命搏殺的護衛武士。本來絕不可能成爲朋友的兩人在這裡成了難兄難弟,感情好的很。
烏吉亞的腿在被俘的時候受了傷,留下了殘疾,走路有些踢踏。他挪着步子在一塊大石頭上擺好了碗筷,邀請拉那.辛格過來吃飯。
“烏吉亞,我記得前幾天剛吃過一次肉,難道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唉……看來我的腦子也壞了,不明白他們還留着我幹什麼!”
拉那.辛格記得很清楚,海盜對待他們這些俘虜還算不錯,每天都能吃飽,隔幾天還能吃到醃魚,但肉卻很少,一個月只能吃一次,今天的羊肉非常反常,他心裡有些惶恐。
“拉那,你就是想的太多,只要一天不殺我們,那就好好活着,等我們回到了家鄉,這些經歷夠你吹牛吹一輩子的。”
拉那.辛格笑了笑,端起碗開始吃飯,回到家鄉,呵呵!多麼遙遠的奢望。
米飯是精米,配上濃濃的羊肉汁,拉那.辛格食慾大開,吃了個痛痛快快、乾乾淨淨。
烏吉亞.默迪所在的家族屬於天竺的低種姓吠舍,對屬於高種姓的拉那.辛格有着天生的敬畏,他基本上承擔起了倆人所有的活計,比如打飯、挑水和倒垃圾,即使是吃飯,也會盡量讓着拉那.辛格,看着拉那.辛格開始打飽嗝,他才把自己碗中飯菜吃掉。
“烏吉亞,拉那,最後一頓飯既然已經吃完了,那麼跟我走吧!”
不知什麼時候,那個令人可恨的查巴又出現了,他是專門管理俘虜的盜匪頭目,經常爲了點小事就懲罰拉那.辛格,反而對烏吉亞要稍好一些。
“最後一頓飯.....我們.....要死了嗎?”
拉那.辛格頓時心驚肉跳,他是聽先人說過的,在遙遠的大夏將死的囚徒會吃一頓好飯,而他一直覺得自己的被俘跟大夏人有關,今天自己又反常的吃了一頓燜羊肉,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他彷彿看見了自己的末日。
“死?哪有那麼容易,你們的命被人買走了,別人花了大價錢贖買你們,你們......是別人的奴隸了。”
即使堅強如烏吉亞,也如遭重擊面無人色,奴隸和俘虜同樣沒有自由,但俘虜還有獲釋的希望,但奴隸基本上就是勞累至死的下場。
倆人混混沌沌的跟着查巴出了山洞,再次被戴上頭套,如牲口一樣被牽上了船,在黑黑的船艙之中呆了兩天才又見到了陽光。
大片的陽光從玻璃窗中灑進了客廳裡,讓拉那和烏吉亞看直了眼,他們不是在看那陽光,而是看那大塊的玻璃窗。
“拉那,你.....見過這麼大的玻璃嗎?我只在城主家裡見過一次威尼斯的玻璃,又小又黑。”
拉那.辛格搖了搖頭,他的家族世代經商見多識廣,但這種平整透明的大玻璃他連聽都沒聽過。
“讓二位久等了。”
一個微胖的中年人推門走了進來坐到了首座上,滿臉和藹的和兩人打招呼,讓兩人懷疑起自己的身份起來,自己真的是被買來當奴隸的嗎?
“本人是大員開拓管理局的局長,你們可以稱呼我爲林局長。”
拉那和烏吉亞趕緊起身對着林永謙行禮,烏吉亞甚至開始用天竺梵語說起祝福的吉祥話來。
“二位不要緊張,前幾日我們對附近的海盜進行了清理工作,但很無奈啊!我們的人手有限,海盜又非常狡猾,我們實在無法把他們剿滅。只好跟他們談判,花錢把所有的受害者都贖買了出來。”
“您的仁慈應該受到神靈的讚美,拉那.辛格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以報答您的救命之恩,只要我能回到我的家鄉加爾各答。”
林永謙看着感恩戴德的拉那.辛格和烏吉亞,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了兩張商品清單,遞給了拉那和烏吉亞。
兩人疑惑的接了過來,低頭一看就再也挪不開眼睛。
“二位對這些商品可有興趣?”
“林局長.....這些貨物當真可以賒欠?”
拉那以爲自己看錯了,因爲商品清單上用梵文明明白白的寫着可以賒欠的貨物品種、價格。
甚至鐵器和絲綢這種硬通貨也都可以賒欠,而價格也非常合理,早知道開拓管理局有這個業務,自己何必要冒險去別處行商?
“適量的賒欠是可以的,但首先二位要加入我們開拓管理局,做我們的‘外圍會員’。”
林永謙足足給兩位天竺人講了一個小時的會員權利和義務,最終兩人終於在一份契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
林永謙笑眯眯的看着兩個即將上鉤的帶路黨,心裡對秦沫的策略能否成功還是有些疑慮。
天竺不比南洋,他們有過強大的孔雀王朝,貴族們有完整的國家觀念,自己培養起一些對大員親近、有錢的商人真的可以掌控一個國家嗎?
豈不知秦沫的前世曾出現過一個特殊的羣體,他們控制了天朝的經濟達數十年之久,他們就是——買辦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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