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給你翻譯嗎?”
聖女海瑟琳從夜色中現出了身影,潔白的紗袍被風吹拂飄動,宛若出塵仙子。
秦沫還沒說話呢,長耳朵的少女就動了。
她飛快的轉了個身,對着海瑟琳擺開了格鬥的架勢,但在秦沫眼裡她就是個野路子,空有精靈族的靈活敏捷卻一點套路都沒有。
彷彿是感到了聖女身上的巨大危險氣息,少女琢磨了一下,磨磨蹭蹭的往後退,一直退到了秦沫身後才站定。
“很聰明的姑娘,隱匿的天賦也很出色。”海瑟琳輕輕的稱讚了一句。
“她在剛開始的時候就發現你了,你躲着有什麼用?”秦沫把少女扯了過來,讓她站在海瑟琳面前,就像家長帶着自家熊孩子請鄰居品鑑一下基因如何。
當秦沫發覺這少女抓住了自己乘坐的帆船的時候,首先就是用眼神詢問海瑟琳,海瑟琳不置可否後他才鬆了口氣,畢竟海瑟琳是聖殿的大佬,聖殿對待異族人可一點都不仁慈。
“叫什麼名字?爲什麼被人追殺?”秦沫開始問話,而海瑟琳也忠實的做起了翻譯。
精靈族少女叫海娜,是精靈族王庭消失之後遺留在西洲的精靈族的後代,一直跟隨着自己的家人住在萊茵河谷東面的黑森林中。
海娜自小長得就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不同,她身上的精靈族血脈非常強,造成了她美麗的外表還有尖尖的長耳,也給她帶來了苦難的經歷。
很小的時候海娜就被迫以一個銀幣的價錢賣給了波恩城的大貴族賀拉斯侯爵,以換取全家人的平安。不過幸好的是,那個大貴族並沒有特別的虐待她,因爲貴族的女兒非常喜歡海娜,讓她做了自己的侍女兼玩伴。
海娜平平安安的渡過了自己的童年,她非常感謝貴族一家,甚至當她覺醒了精靈族的血脈之力的時候也沒曾想過逃脫。六年前,國王騎士團的人來抓海娜,被賀拉斯侯爵擋了下來,海娜更是感激不盡。
海娜的幸福生活一直持續到上個月。波恩的大貴族賀拉斯侯爵去世了,海娜一直服侍的小姐雖然繼承了侯爵的爵位,但她在普魯士王國中的權勢卻無法和賀拉斯伯爵相比,普魯士國王騎士團的人直接來到波恩,明目張膽的抓人。
海娜覺醒的精靈族天賦非常善於隱匿,雖然面對衆多的騎士團強者,但一直沒有被抓住,直到昨天她實在是太餓了,騎士團的騎士又封鎖了進入森林的通道,海娜冒險進入城鎮找吃的,才被堵了個正着。
“西洲精靈族的處境....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秦沫聽了海娜的敘說,心裡非常發堵。
“精靈族雖然已經沒落了,但他隱秘的血脈之力很神奇,其餘的王國、公國並沒有毫無顧忌的迫害他們,以免遭到瘋狂的報復。但在普魯士,自六年前開始,懷有精靈血脈的人都會受到殘酷的迫害。”
“爲什麼?精靈族崇尚自然,並不好戰,他們從不主動攻擊人類。”秦沫不解的問海瑟琳。
“具體原因你可以去問許洛,他曾經追殺過那個罪魁禍首。”海瑟琳的語氣重新變得冰冷起來。
秦沫不用去問許洛也知道,又是那個西斯萊特.尤利耶爾惹的禍,他身上有精靈族的血脈,又禍害了那個人間禍害瑞希王妃,然後就逼瘋了一個更大的禍害——菲列特國王。
“六年前....昭武二年....難道.....”
秦沫心中一動,六年前穆清歌逃離普魯士,同時自己的便宜老爹秦瀾來到西洲助戰,並且在北方失去了消息,而他失蹤之前最後接觸的人.....就是普魯士國王菲特烈。
“海娜,我們要去北方與獸人族作戰,無法帶着你,你打算去哪裡?”秦沫雖然很想幫助海娜,但她雖然覺醒了精靈族的血脈之力,但缺乏完整的傳承和磨鍊,實力太弱,無法伴隨秦沫作戰。
“我....我本來想去萊茵河西邊的法蘭西,據說那邊不會迫害我們這些人.....”
秦沫聽了海瑟琳的翻譯,立刻反問道:“法蘭西真的不會迫害精靈族嗎?”
聖女海瑟琳輕輕的搖頭,“在法蘭西精靈族不像在普魯士,普魯士把精靈族當罪人、囚犯,而在法蘭西……或者說整個西洲,精靈族是....玩物。”
秦沫開始低頭沉思,聖女海瑟琳只是靜靜的看着,沒有打擾他,而海娜彷彿知道秦沫接下來會決定自己的命運,兩隻大眼睛祈求的望着秦沫,抿嘴不語。
“海娜,我們會坐船去里加,途中會經過精靈族的聖地.....以前的聖地,如果你夠堅強.....也許可以在那裡生存下去。”秦沫猶豫了半天,說出了一條自己都覺得殘忍的路。
“秦沫,這不是一個好主意,都說精靈族曾經的王庭是和平之地,但卻不是無人之地,各個種族都會在那裡出沒,海娜還是太弱......”
聖女海瑟琳沒有把話說透,但她的意思很明白,海娜在那沒有秩序的地方根本無法生存下去。
秦沫沒有接話,這裡距離大員太遠了,他無法將海娜送回老家去,他甚至不敢確定海娜自己能否安然的抵達羅馬。
“我願意去,我寧願在森林裡戰死,也不願被人當作牲畜一樣虐殺。”海娜顯然聽說過精靈族的悲慘事情,她顫顫的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海瑟琳殿下,我們在抵達鹿特丹之前匯合。”
秦沫對着聖女海瑟琳丟下一句話,就拉着海娜的小手消失在夜色中,而海瑟琳也沒有任何阻攔,任憑他兩個人離去。
海娜實在太弱,在去精靈族故地之前,秦沫必須教授她一些精靈族的修行之術。
兩人語言不通,但精靈族的傳承更多的是憑個人的感悟,而且秦沫也不想讓精靈族的秘法傳入聖殿,只好自己帶着海娜沿萊茵河畔趕往鹿特丹。
每天凌晨,秦沫就會化出很多的星輝,模仿出精靈族修行的各種模式,甚至直接將星輝注入海娜的身體,讓她自己參研感悟,而白天他就任由海娜自己冥想思索,自己睡大覺。
到了晚上,兩人還要乘着夜色趕路,路上秦沫還要傳授海娜一些基本的精靈族戰技,可以說海娜從小到大就沒有這麼被折騰過,一天之中只能睡兩三個小時,其餘時間不是冥想就是捱揍。
海娜每天都會捱揍,每天都要哭泣很多次,但她並不是爲了捱揍而哭鼻子,而是因感動而哭。
她感受到了秦沫教授給她的修行方法所帶來的力量,雖然她總是被秦沫打的暈頭轉向,但自身的巨大變化卻讓她無比感動,秦沫徹底改變了她,把她從一個苦孩子變成一個真正有傳承的精靈族少女。
海娜很乖巧,白天秦沫在睡大覺的時候,她都會把秦沫晚上打到的獵物放在火上慢慢烤熟,然後默默的冥想或者就呆呆的看着秦沫,等着他醒來一起吃飯。
秦沫有時候也無聊的跟他說話,雖然是雞同鴨講,但她還是傻笑着不住點頭,就像嬰兒感受着父親對自己的關愛,並不需要聽懂父親的語言一樣。
當秦沫看到河面越來越寬的時候,就知道快要抵達萊茵河的入海口了,而海娜的悟性也不錯,精靈族入門的基礎秘法都學的差不多了。
秦沫揉了揉海娜的淡金色頭髮,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又給了她說了一大通話,也不管海娜能不能理會。
“你的悟性不錯,但不要囂張,好好的活着,等我的船隊到了這片海,就接你回去,家裡有很多的兄弟姐妹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