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昂臨死前的長嚎不止是對生命的留戀,還有警示傳訊的意思,小鎮外圍一直沒有進來的獸人族軍隊開始哀嚎着退散,自己的族人戰死了,這是獸人族強者應有的歸宿,也是他們最不幸的命運。
布魯昂最後的瘋狂反撲造成了鎮上大量房屋的倒塌,鎮民也死傷不少,女人們不斷低聲垂泣,爲死去的親人哀悼,男人們都在搬開瓦礫,搜救倖存者。
“我們幫他們搜救一下,然後離開吧!”秦沫等着海瑟琳先給凱麗治好了傷勢,便指着鎮民說道。
“好!”
聖女很平和的答應了,與以往的冷漠判若兩人。
聖殿的修行者們開始幫助鎮民搜救出一個個被埋的倖存者,在這些修行者的感知裡,任何倖存的生命都不會被遺漏。而凱麗作爲祭祀,也不顧自己的傷痛,給傷者進行救治。
羅剎人木然的看着這些給他們帶來災難的聖殿修行者,由着他們幫自己救治,最後呆呆的看着他們離開,也許在很多年之後,他們會想起這個陰雨的夜晚,有一羣修行者在這裡給予了他們災難、幫助還有希望。
“秦沫閣下...我們不再繼續獵殺獸人族嗎?”女騎士艾麗看到秦沫選擇的方向是沿着海邊往南走,忍不住問道。
“塔林城的首領布魯昂死了,塔爾圖城的加爾魯什必然會過來查看的,我們呆在這裡會很危險,整個東部防線這麼長,我們可以選擇的獵區很大,沒必要無謂的冒險。”
“哦!那我們以後還會一起狩獵的吧?”艾麗這次拿到了一對獸人將軍的獠牙,幾十枚精銳戰士獠牙,幾天的時間就有這樣的戰果,讓她覺得意猶未盡。
“當然,我還需要一對大王的獠牙才行。”秦沫肯定的說道。
隊伍最前面的海瑟琳耳朵動了動,沒有說話,秦沫來北方的目的就是獲得特殊選擇權,而一對大王的獠牙可以換一次指定選擇權,布魯昂的獠牙他卻只拿了一枚,真是搞不懂他怎麼想的。
但海瑟琳沒打算把自己的那枚獠牙還給秦沫,男人說話就該算數才行,後悔藥?不存在的,聖殿也沒那東西。
這次狩獵最鬱悶的就數霍爾森,自從他得罪了秦沫之後,在幾次狩獵行動中總是沒什麼大的收穫,秦沫總是用“暗矢”幫助其他修行者快速的解決對手,而自己卻往往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拖住手腳。
看到一向和自己交情不錯的格林也開始往凱麗那邊靠攏,霍爾森就心裡發狠,“回到里加,我會讓你知道....這裡是西洲,不是大夏。”
霍爾森想起了昨晚秦沫那炫麗的星旋和星輝,眼中露出了一縷若有若無的狠厲。
里加要塞明顯比前幾天忙碌了很多,港口上的各種運輸船和戰船至少增加了一倍,顯然又有新的增援抵達了。
戰爭......已經不遠了。
秦沫等人回到要塞中心的大神殿時,天色已經擦黑,大家從緊張的敵境回到安全的要塞,心情放鬆之下都覺得有些疲累,就約定明天再去把勝利品兌換成功勳。
秦沫幾人說笑着往自己的住宅區走去,沿途看見了不少新面孔,看樣子個個都有兩把刷子,顯然是這幾天聖殿剛剛籠絡的強者。
秦沫的房間是一處套房,除了像聖女居住的那種獨門獨院,已經算是頂級的房間了,當他走到自己房前開門時,頓時引起了人們的目光。
“嗨!你是住在這裡嗎?”一個面目粗豪的年輕人衝着秦沫問了一句。
“嗯!”秦沫簡單的回答了一句,然後就準備開門。
“嗨!你的聖僕不錯....”
秦沫定住了身子,慢慢的轉過頭來,冷冷的說道:“所以呢?”他經過跟阿爾薩斯的廝殺,身上的氣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更加凌厲、更加鐵血,只是一句話,就帶了殺氣出來。
“嗨嗨!你搞錯了,我的意思是你的聖僕不錯.....有人想打她的主意,但可不是我....”粗豪的年輕人並沒有被秦沫嚇倒,他兩手一攤,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哦!是誰?”秦沫的語氣溫和了不少。
“呵呵!你會知道的....”粗豪的年輕人顯然也是個有脾氣的,呵呵了兩句就回到了自己房間,嘭的把門關上了。
“秦沫大人....是你嗎?”門裡傳來蕾芙的聲音,怯怯的就像受驚的小獸。
“是我,開門!”
門開了,蕾芙兩眼含淚站在門內,臉上全是喜悅的表情。
秦沫盯着她看了片刻,輕輕的問道:“你瘦了,怎麼回事?”
蕾芙閃到一邊,讓開門口讓秦沫先進了屋子,一邊關門一邊說道:“沒有沒有,我每頓都吃好多呢!我覺得我胖了....”
秦沫的眼力看人,人的汗毛粗細他都能分出來,蕾芙明顯比自己走的時候瘦了,或者說是憔悴了。
“我餓了,我們先吃飯!”秦沫看着蕾芙悄悄的把眼淚擦拭掉,便沒有繼續逼問,打算吃飯的時候再說,蕾芙沒什麼心機,套話很容易。
“好的,我這就去拿飯。”蕾芙歡快的跑出去了,瘦瘦的臉龐帶着滿滿的欣喜。
秦沫開始查探房間裡的情況,內外兩間打掃的都很乾淨,自己的套間更是一塵不染。
但是房間乾淨的過分了,秦沫找遍了整套房間都沒有找到一點吃的,水也只有一點點,這對於勤快的蕾芙來說有些奇怪了,蕾芙以往都是保持水罐裡的水是滿的。
“竟然是雨水…”秦沫看了看罐中的水,渾濁不堪,心裡開始有火氣升騰。
“啪——”
外面傳來瓷器打碎的聲音,然後就是托盤落地的聲音和蕾芙小聲的哭泣聲。
“我說過了,你不去伺候我們大人,就別想吃飯,你這個卑賤的罪人....”
蕾芙蹲着角落裡,把自己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而在她的面前,站着一個恥高氣揚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材很魁梧,一臉絡腮鬍子隨着他的叫囂不斷舞動,唾沫星子噴濺出來沾染到鬍子上,看着令人噁心。
“這幾天是你不讓她吃飯的?”
聽到身後傳來冷漠的聲音,中年人立刻轉過了身子,然後就看到一個削瘦的年輕人,冷漠的看着自己。
這個年輕人長得很帥氣,比自己帥,這讓克爾默非常生氣,年輕人身上的衣服很精緻,用料很特別,好似比自己身上的絲綢禮服都有品味,這讓克爾默更生氣了。
“我是偉大的克爾默子爵,你是大夏人?大夏人怎麼會這麼無禮?”克爾默高傲的擡起下巴說道。
“這幾天是你不讓她吃飯的?”秦沫機械的重複着問話。
“卑賤的罪人,就應該用自己的身體贖罪,我作爲高貴的法蘭西貴族,聖殿的貴客,有權利決定她的生死,何況是吃飯?”克爾默斜着眼睛看了看秦沫,不以爲然的說道。
“嘭!”
克爾默直接飛了起來,撞到了數丈後的牆上,他胸口明顯的凹下去了,顯然是重傷。
“一個卑微的螻蟻,也敢動我的女人。”秦沫上前把蕾芙扶了起來,少女臉色已經嚇得發白,她緊抓住秦沫的衣袖不住的流淚,“他是溫斯里大人的人,你惹麻煩了,你....都怪我。”
秦沫笑了笑說道:“溫斯里?那是誰?”
“溫斯里就是我。”
一個威嚴的聲音從走廊轉角傳了過來,然後就是一幫騎士出現,他們的胸甲上全都繪有一個金色的羊頭。
領頭的是一個四旬左右的中年人,一身金色的騎士甲,身上的氣勢跟巴希爾有些相近,他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克爾默,沉聲說道:“年輕人,克爾默是我的人,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秦沫指了指身邊的蕾芙,“蕾芙是我的人,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