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天黑了,今天......會有結果嗎?”
大員淡水城中的驛館有露臺,李玄機的小徒弟賀智信小心的爬了上來,湊到了師傅跟前有些焦躁的問道。
“小信,用你的心去感受那星象的變化,不要總是問我!”李玄機閉着眼睛,輕輕的敲打着這個小徒弟。
“師傅,我...我感受不出來,是不是那個精靈族強者矇蔽了我們,據說精靈族對星象的理解非常精深。”賀智信只有十八歲,正是好勝的年紀,被自己的師傅說紅了臉,只好找理由搪塞。
“唉!你的心亂了,坐到我身邊來,耐心的等待。”李玄機沒有繼續教訓徒兒,而是慈和的讓他坐了下來,師徒二人默默的看着浩瀚的星空。
黑夜之中,繁星密佈在幽暗的天穹之上,閃爍變幻神秘莫測。
也不知哪幾顆星星亮度突然明暗變化了幾分,李玄機騰的站了起來,沉聲說道:“走!”
“呼啦啦”大廳中一陣桌椅翻動的聲音,早已等候的心焦的欽天監官員、皇宮的內侍還有朝廷的官員一起涌出了驛館,跟在李玄機身後往恆王府而去。
“生了生了,是個男嬰!”
恆王府的櫻色小榭中歡呼一片,大夏語、扶桑語亂哄哄的混雜着嘰嘰喳喳,其中充斥着如釋負重的欣喜。
兩個遠遠的守在院子外面的侍女聽清了裡面的動靜之後,立刻撒腿就跑,七拐八繞的跑進距離不遠的曦月小築中,直奔林若曦的閨房。
“小姐小姐,甲斐娘娘生了,是個男嬰,”小侍女進門就要焦躁的喊道。
林若曦正滿頭大汗的使勁呢!聽到這句話頓時一口氣泄了下來,“唉!又比她晚了一步,真是氣死我啦!”
說來也怪,剛剛林若曦使盡了渾身力氣都不行,這一泄氣反而順暢了。
一聲“哇”的嬰兒啼哭聲讓曦月小築中的侍女、產婆忙碌了起來。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是一位小王爺呢!”產婆高興的給林若曦道喜。
“別瞎說,是小公子,小王爺可不是隨便叫的!快抱過來讓我看看!”林若曦又喜又惱,喜的是總算生的是個兒子,惱的是就差一步自己的兒子就是長子。
兩女同時覺察到自己懷了身孕,而生產的時間也是極爲接近,但最終還是甲斐姬搶先一步,生下了秦沫的長子。
不過兩人的兒子都不能稱爲小王爺,因爲只有王妃的兒子纔是王位的繼承人,兩人都是側妃,除非是以後扶正,不然是沒有機會的。
艾倫坐在空蕩蕩的雙子塔露臺上,嘴角有了一絲笑意。
秦沫走後他經常獨自一人來這裡閒坐,一邊體悟頭頂的星空,一邊震懾着外來的那些宵小之輩。
“哼!”
一羣宵小之輩趁着月色直奔王府而來,引來了大精靈的一聲冷哼。
大員恆王府的雙子塔是淡水城中最高的建築,即使現在大員暴發戶們都有錢了,也不敢讓家裡的房子高過雙子塔。
一年前的某一個夜晚,雙子塔上曾經亮起無數的星輝,艾倫根據秦沫給出的全新星辰運行模式構架了他的修行方向和體系,讓無數人驚歎艾倫的強大。
今夜,星輝已經化作星河,一顆顆燦亮的恆星以雙子塔爲中心緩緩旋轉,大量的星輝漸漸灑出、擴散,包圍住了整座恆王府,把外人全部擋在了外面。
“李大人,這...那個艾倫不是還不是聖級強者嗎?怎麼有如此手段?”皇宮的內侍梅高萬看到滿天的星輝,頓時止步,問向李玄機。
“他.....怕是已經半隻腳邁進聖級了,剩下的半隻腳也不過隨意之間!”李玄機參研的是玄學之道,雖然戰力略遜,但對天道的感應卻比旁人敏銳的多,他一看這漫天的星輝就知道,艾倫怕是已經站在了聖級的門檻上。
“那可如何是好,我們只有兩個地境,不好用強啊!李大人你可要想個辦法!”
李玄機對這個梅高萬是恨透了,自持是昭武帝身邊的人,帶着一幫官員來了大員就蠻橫的想把人家兩位側妃給帶走,把關係搞得劍拔弩張。
若不是兩方的關係僵到了極點,自己怎麼會連王府都進不去,現在想去給人家看相都要求人,“我李玄機給人看相什麼時候需要求人了,都是別人求我好不好?”
現在好了,你竟然問我怎麼辦?我特麼是來給你背鍋的嗎?
“梅公公,解鈴還須繫鈴人,公公比我來的早,還望你能跟恆王府的人解釋一下,我們只是進去看看兩位側妃與孩子的安危,若是無恙的話我們掉頭就走。”
“李大人說笑了,灑家只是個廢人,哪裡有那麼大的面子,您是帶着聖旨來的,自然是您李大人上去交涉。”
梅高萬聽了李玄機的話頓時就怒了,他作爲昭武帝的近侍哪裡受得了外人的委屈,當下就不陰不陽的頂了回來。
“一個把事情搞砸了的閹人,還擺個臭架子,給你指條生路你都不走,等着吧!”李玄機衝着梅高萬嘿嘿笑了兩聲,讓後者頭皮發麻,然後掉頭大步走向恆王府大門。
“欽天監監正李玄機,奉旨攜御醫探視恆王側妃成田氏、秦林氏及其子嗣,望兩位娘娘准許我等入府,莫要抗旨!”李玄機運氣開聲,衝着王府大門喊道。
李玄機喊完之後就不再說話,筆直的站在王府門口,等待着兩位側妃的反應,到了此時他也沒有什麼辦法,用強是肯定不行了,一個艾倫就能把他們兩個地境全打翻。
現在就看自己手裡的聖旨有多大的威懾力了,若是對方鐵了心的抗旨,那麼昭武帝的怒火也是先撒在對方的身上,相對於抗旨,自己辦事不力的罪責就不算什麼了。
他身後的衆人也是緊跟着他的身影,默默的等待。
一時之間,恆王府門前形成了一個蹊蹺的局面,李玄機等人好似完全落於下風,但巨大的壓力卻是壓向了王府中的兩位女子。
星輝緩緩的繞着雙子塔旋轉,若不是那讓人透不過氣的壓力,這真是個美麗奇幻的夜晚。
子時過後,恆王府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精靈族的射手們紛紛出門佔據了各個射位,雖然長弓都是背在身後,但冷厲的雙眼看着李玄機等人,給人以被瞄準鎖定的感覺。
一位宮裝麗人右手持劍,左手懷抱一個襁褓,在一隊身着重甲的扶桑武士簇擁之下來到了李玄機的面前。
“李玄機參見成田娘娘!”
李玄機俯身參拜,心裡終於鬆了口氣,最壞的事情終究沒有發生,至少自己可以看到嬰兒。
“李大人免禮!”甲斐姬掃了一眼李玄機,然後說道:“我成田氏跟恆王長子就在此處,你們可曾看到了?可是安然無恙?”
梅高萬曾被甲斐姬和林若曦罵了個狗血淋頭,此時抓住機會叫囂道:“陛下的聖旨是命御醫爲兩位側妃探視,還有一位怎麼不見出來?”
“林娘娘還在修養,待給我母子探視過後,她自然會出來,你家的婆娘生產之後可以立即下地行走嗎?哦!.....恕我眼拙,原來你家婆娘不能生產!”甲斐姬冷冷的看着梅高萬,諷刺了幾句。
“我乃陛下特使,爾等竟敢如此侮我......”
“梅公公,你若是耽擱了陛下的差事,我怕你活不了幾天了。”李玄機惡狠狠的一番話,把梅高萬的叫嚷噎了回去。
人家擺明了就是單獨出來讓你探查的,若是出了事還有另外一個孩子,你個沒卵子的特麼再胡鬧下去,弄掰了算誰的?
“成田娘娘,恆王之子過於幼小,我與御醫需要近觀一下!”
李玄機揮了揮手,身後的兩名欽天監官員和一名御醫跟了上來,靜等着甲斐姬的同意。
李玄機的看相之術自然是頂尖的,但爲了讓昭武帝確信無疑,他還喊了兩名同樣精通相術的同僚來給恆王的兒子看相,至於那名御醫,純屬打醬油的貨。
甲斐姬把襁褓打了開來,右手的長劍發出了淡淡的光芒,顯然已經催動了元氣,若是自己兒子有什麼不利,那擺明了就是要謀殺朝廷命官的局面。
“不要擔心!”
一個輕輕的聲音在甲斐姬身邊響起,艾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讓她的心頓時踏實了下來。
李玄機等人盯着襁褓中的嬰兒看了半天,得出了一個結論。
“是僞王之相!”
三人看了看甲斐姬,頓時明白了過來,這是未來的扶桑之王啊!
“李玄機賀喜娘娘,此子身體健康,面相尊貴,來日必成大器!”
“多謝李大人吉言!”甲斐姬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收了長劍,雙手抱着兒子走進了恆王府,一邊走一般逗弄着襁褓中的兒子,咿咿呀呀的親密至極。
很快,林若曦同樣抱着恆王次子走了出來,任李玄機等人觀看。
李玄機的心“嘭嘭嘭”的跳了起來,他對自己的窺測天機之術是極爲自信的,而且若是窺測不到天機他也不會少了十年壽數。
而眼前應該就是他看到的那絲天機。畢竟成田甲斐是扶桑血統,他的兒子成爲皇帝的可能太小了。
三人趴在林若曦懷中的嬰兒臉上看了足足兩刻鐘,直到林若曦惱怒的喊道:“往哪裡看呢?看夠了沒有?”
李玄機看了看其他兩位精通相術的同僚,喃喃的說道:“怎麼會是藩王之相.....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