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要去找我的母親的?”
秦沫奇怪的問着伊莎貝爾的“女兒”阿曼達,然後就看見她眼神裡先是有了一絲惱怒,然後就轉頭去收拾船上的幾口棺材。
棺材都很大,份量更是沉重,精美的紋絡綴滿了整個板面。而且上面鐫刻的紋路各不相同,顯然與他們的品階跟家族有關。
看着底艙、甲板都被棺材佔據的單桅小帆船,秦沫無奈的問阿曼達:“我有個冒昧的問題,你們在不沉睡的日子裡.....是要吸血的嗎?”
“尊貴的秦沫殿下,我想您對我們血族有很深的誤解,我們也跟你們人類一樣喝酒吃肉的,只不過在受傷或者急於提升實力的時候纔會渴求鮮血。至於那些被你們稱之爲“殘忍血宴”的行爲,更多的是一種古老的習慣而不是必須的進食。”
阿曼達冷冰冰的說完,看秦沫的臉色很不好看就繼續說道:“我們絕對不會在您的領地內傷害人類,只要他們不觸怒我們的話。”
“阿曼達,我們既然合作,那麼就要照顧到雙方的風俗習慣,若是有人真的觸怒了你們,那麼我也希望能通過雙方共同解決問題。”
“好的,秦沫殿下,我們會保持克制的。”
秦沫看到阿曼達答應了下來,總算放下了一樁心事,至於他們對鮮血的渴求,到時候讓他們自己去南洋裡的那些小島上解決吧!那裡還有很多地盤不願意接受大員開拓商隊的“友誼”呢!
阿曼達的動手能力不錯,很快就主動修好了單桅帆船的桅杆和船體裂縫,然後扯起風帆,毫無怨言的做起了水手。
“阿曼達,你除了會打架還會其他的嗎?”
“我還會駕駛帆船!殿下。”
“....我的意思是說....你會不會做鐘錶?走時精確的鐘表!”
“是的殿下,我還會鐫刻法陣,不得不說您這艘小船上的法陣還真是粗糙,如果有材料的話我可以爲您修復一下。”
秦沫攤攤手錶示自己沒材料,然後就在心裡開始琢磨,怎麼才能把這個血族公爵的價值給全部壓榨出來。
阿曼達要追隨自己二十年,秦沫認爲這是伊莎貝爾在變相的還自己的人情,那麼必然要放心大膽的壓榨她才行。
不用白不用嘛!
秦沫用六分儀測算了一下,判定自己現在正處於納米比亞海域南部,距離好望角海域應該不遠了。
出海航行的第三天,秦沫調整好了接下來的航向,轉向東南。讓強勁的西南風給了單桅帆船足夠的動力,兩人也開始輪換操船,日夜不停的往開普敦方向駛去。
不列顛是一個島國,阿曼達跟隨着伊莎貝爾在不列顛島生活了幾百年,對航海知識頗爲自負,但僅僅三天,他就悄悄收起了那點傲慢的小心思。
秦沫的這艘單桅帆船看似很小,但阿曼達一經上手就感覺到了這艘船的不同。
首先就是航速快,快到超出了阿曼達幾百年累計起來的認知,她一直以爲秦沫是靠着那個顯然注重持久續航的聚風法陣保持着高航速,但現在才知道“血色玫瑰”號輸得一點都不冤。
這艘單桅帆船的船身雖然看起來很單薄脆弱,但穩定性卻出奇的好,即使被強勁的側風吹的側傾三十度,依然能夠穩定的跑出一條筆直的航線。
這也就算了,作爲得到了伊莎貝爾親王親傳的阿曼達公爵,竟然搞不懂秦沫是怎麼確定航向的。
“他是怎麼確定帆船的位置的?難道就是憑藉着那個做工粗糙的儀器?”
若是讓西曼知道自己精心製作的六分儀被人指責是“做工粗糙”的話,不知該作何感想。
阿曼達知道確定航向的基本要素就是船隻自身的定位,這也是海圖上會有大量的地標參照物的原因。
船隻航行到某個固定的位置,比如一個小島、一塊礁石,然後再確定接下來的航向纔是如今正確的航海方式,若是不知道自身的具體位置而只憑經驗判定航向,非常容易迷航。
“恕我冒昧,秦沫殿下,您是在探索或者尋找……世界的盡頭嗎?”
“哦!我確實是在探索,但不是探索什麼世界的盡頭,而是在尋找回家的航路!”
秦沫並沒有對阿曼達遮掩自己的意圖,畢竟她是要追隨自己二十年的,既然打定了主意把她榨乾,那就要用人不疑。
至於二十年後,自己的工業品必然賣遍整個西洲,以伊莎貝爾的狠勁跟“血色玫瑰”號的強悍,好望角絕對不會再是秘密。
可阿曼達卻對秦沫的坦誠嗤之以鼻,血族的聖典上早就記載着,這片大陸直達世界的盡頭,把東西方的海水分割成了兩個大洋,怎麼會有航路相通呢?
數天之後,阿曼達接過了秦沫遞過來的圓筒狀物體,學着秦沫的樣子搭在了眼前,然後半天沒有動靜。
遠方本來模模糊糊的陸地變的無比清晰,就如被魔法拉到了眼前一樣,而且港灣中的十幾艘巨大的飛剪式帆船更是讓阿曼達震驚不已。
“秦沫……殿下,這裡怎麼會……有船?難道這裡就是精靈族的新王庭所在?”
“不,那是我的船隊!”
秦沫豪氣說道,他當時只是給了陳吉一個具體的座標跟簡單的航線描述,沒想到自己的探險船隊真的繞過了好望角,抵達了開普敦這個天然良港。
阿曼達捏住瞭望遠鏡愛不釋手,即使以她的目力已經足以看清那些大船上的東方面孔,但就是杵在眼前仔細的看。
“這是望遠鏡,作爲我船上的大副,你可以擁有它!”
直到一艘快速護衛艦升帆衝着單桅帆船駛了過來,阿曼達才把望遠鏡遞還給秦沫,而秦沫也大度的送給了她。
“嘭!”
一聲用作警示的炮響讓秦沫倍感親切,他用最標準的姿勢打出了旗語:“我是秦沫,向勇於探索的大員勇士們致敬!”
護衛艦上一片譁然之聲,但當幾名手持望遠鏡的船長、大副看清了獨立船頭的秦沫後,立刻命令舵手轉向,跟單桅帆船並排航行。
衣着整齊的軍官水手們排列在護衛艦的一側,莊重的行着軍禮,眼神中全是崇拜。
幾年的時間,大員的船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發現了起來,幾個月前他們還在大員,現在卻航行到了萬里之外,這神奇的一切都是源自於眼前的這個人,大夏的恆王殿下!
單桅帆船的航速很快,但大員開拓隊的人更快,當秦沫抵達了開普敦臨時碼頭的時候,近三千名船員跟戰士已經全部列隊完畢。
“恭迎王爺!”
“恭迎王爺!”
數千人整齊的吶喊聲響徹了整個開普敦港區,驚飛了無數的海鳥,也驚到了血族女公爵阿曼達。
“秦…沫殿下,他們都是您的部屬?”
“當然!他們從家鄉航行了數萬裡,終於抵達了這裡,他們都是勇敢的開拓者!”
“……我們真的可以直接航行到大夏嗎?”阿曼達的聲音顫抖了,這絕對是歷史性的發現。
“當然!幾個月後你就可以抵達我的城堡了,不過你可不要告訴其他人呦!”
阿曼達瞬間呆滯了,她想立刻告訴自己的“母親”伊莎貝爾親王,又不想背叛發誓要追隨的秦沫殿下。
一時之間,血族女公爵呆立在那裡,滿臉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