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斐姬的修行資質確實不錯,不過六七年的時間,已經穩固在了玄境的境界,這時候她想去挑戰宮本武藏,也確實不算狂妄。
但秦沫還是沒有讓她去冒險,宮本那老頭在玄境浸淫了幾十年了,即使甲斐姬整日裡在內堂跟徐立言等人切磋,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現在都是自己孩子她媽啦!沒有把握的事情怎麼能讓她去冒險呢?
秦沫蠻橫的大男子漢作風讓甲斐姬非常沮喪,但她還不是最沮喪的,卷姬跟敦姬纔是最沮喪的呢!
兩姐妹幾年前投奔了姐姐而來,那時候可是憧憬無限,哪怕後來秦沫明確表明不把她們收房,也沒有斷了兩姐妹的夢想。
大員那麼多的強者二代,嫁給誰都是賺夠了啊!
但是不知怎麼的,秦沫的部曲像是約定了似的,只要甲斐跟他們提起妹妹的婚事,都是用各種理由推脫拒絕,哪怕是偏房都沒人答應這門親事。
到最後甲斐姬終於明白了,能跟秦沫一樣有情有義的畢竟是極少數,這些大員的大佬跟二代是在提防扶桑人呢!
扶桑人如今在大員的常住人口中佔到了驚人的比例,遠遠高於高麗人,儘管大員一直在用各種方法吸引大夏人甚至直接買流民孤兒,也只是勉強超過常住人口的半數而已。
甲斐姬在大員就是扶桑人的旗幟,她屬下的親衛團戰士、工坊、船隊在大員已經是一股很強的勢力,若是再讓她的兩個妹妹跟大員的大佬聯了姻、紮了根,這以後還得了?
甲斐姬想明白了之後,就勸兩個妹妹回扶桑,她給倆妹妹置辦一大筆的嫁妝,以後再先辦法把他們的夫家扶持起來,其實比在大員過的還舒服。
“難道整個大員就再沒有一個姐夫那樣的人嗎?”但是倆妹妹就是鐵了心,死活就要嫁給大員人。
結果敦姬跟卷姬在大員拖拖拉拉兩年了,再不嫁人就要成老姑娘了,要知道老姑娘跟大姑娘可不一樣哦!一個是搶手貨一個是困難戶,兩碼事!
看着兩個妹子哭成了淚人,甲斐姬也是無奈,她知道秦沫也是爲了她着想,她的親衛團裝備火器的提案就是秦沫在軍部會議上獨斷專行強行通過的。
現如今大家對她都很尊敬,這是源於對秦沫的敬重。若是倆妹妹再不識相,以後她甲斐姬在大員很可能會受到所有人的抵制。
過猶不及的道理她是懂的,以後她必然是大員的一方大佬,但若想呼風喚雨一家獨大那是絕無可能。
甲斐姬對着遠離碼頭的兩個妹妹揮手作別,她送給了妹妹一整支載滿了財貨的小船隊,足夠她們幸福的生活下去,但這些令普通扶桑大名都羨慕妒忌的巨大財富也不過是對她們的安慰罷了。
昭武十一年的除夕,淡水城中一片熱鬧景象,如今大員人家家富足,已經不滿足於吃飽穿暖,趁着節日自然要揮霍一下。
一直以來都是幽靜安然的恆王府也喧鬧了起來,王府的宴會大廳是去年剛完工的,可以同時開近百桌宴席,勉強能把各個蘇丹、王子、使者什麼的招待下來。
“天竺本地冶裡開拓分公司敬獻上等貓眼石一斗!”
“南洋亞齊開拓分公司敬獻上品藍寶石三十六顆!”
“呂宋總督府敬獻十足赤金十擔!”
“哈哈哈哈!劉仁願唉……虧你還是個總督,就拿這些俗物來充數……”
“……說的沒錯……真俗……俗不可耐!”
門外的禮官不停的報着禮單,廳內秦沫的一幫子老部曲毫無顧忌的互相臭顯擺,看誰的禮物更新奇,結果聽到劉仁願的禮物是普通黃金,頓時對他集火嘲笑。
“俗物?黃金是有點俗,可它實在呀!咱大員的金幣在哪不是硬通貨?有本事你把你家裡那些俗物都送給我哇!”
“嘿嘿,老劉我別的不多就是金子多、銀子多,你們這些傢伙,當初選人出去當總督,全都把我給推出去,現在呢?……後悔了吧!”
劉仁願可不是個含糊的傢伙,當時就笑罵開噴,親衛頭子出身的他如今已經是整個呂宋島的總督了,若論轄地面積,在整個大員都是獨一份。
所以這些人惡意的嘲笑他,其實也是羨慕加妒忌,但誰讓他是最早的那一批開拓者呢!
“……哦?……素香樓敬獻錦盒一件!”
“嗯?……素香樓?今天她們怎麼來啦?這麼不懂規矩?”
唱禮的禮官也是看了兩遍才確定了送禮的是淡水保護區的素香樓,按理說她們今天可沒資格過來,但秦沫曾一再強調“任何人都是大員的子民”,所以禮官看了看邊上站着的林伯,也就沒有計較。
“這件禮物要親自交給王爺的,還望老管家莫怪!”
素玉姑娘懷抱着一個長方形木箱子,阻止了過來接禮物的僕人,微笑着對林伯說道。
“哦!那麼還請素玉姑娘稍待,我去稟報下王爺!”
林伯深深的看了素玉一眼,才往宴會廳後面走去,他是知道素玉的另一重身份的,今天她來送禮很可能是代皇后娘娘過來的。
不大一會兒,林伯就回來了,引着素玉往宴會廳後面走去,大人物是不會全場陪客的,只在宴席開始之後纔會露露面,所以後面有秦沫專屬的休息室供他休息。
“素玉姑娘,好久不見!”
“殿下太客氣了,我們半年前剛剛見過的!”
“半年有一百多天呢!可不就是好久不見嘛!呵呵!素玉姑娘近來可好?”
“殿下,素玉還好,但我的姐妹就不太好了,半年的時間竟然有數個姐妹被人強行收了房,殿下也不管管您的手下,怎麼能做那等事呢?”
秦沫做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說道:“你說的是哪種事?逼人從良的事嗎?哎呀這種事我真的不好管呀!若是逼良爲娼的話本王絕不姑息,可這………不好辦!不好辦啊!”
素玉本來也只是隨口一說,畢竟那幾個姐妹表面上不同意,其實心裡是萬分樂意的,誰願意在青樓裡呆一輩子?
找個好人家從良不就是青樓女子最好的歸宿嗎?更別說還有一個姐妹做的是正室,連素玉都心生羨慕了。
可素玉看到秦沫那一副正人君子的高尚模樣,直氣的口鼻冒煙。
半年前她把手下的姐妹們化整爲零進軍“曲藝屆”,迅速在淡水城中打出了名氣,畢竟大夏官方培養的姑娘水準都是極高的。
可不成想沒過幾天一大幫子有錢有勢的色狼就把這些在酒樓賣唱的姑娘給盯上了,連哄帶騙加砸錢還附帶“暴力手段”,把這些離了保護區青樓保護的姑娘禍害的不輕。
素玉直接去了淡水城治安署告狀,結果發現“署長”就是色狼之一,扔給她一張《曲藝人員從良管理條例》,按照標準的賠償數額一文不少的把贖身錢給交了。
《條例》上說的很清楚,只要有人出錢從良,誰也不能阻攔,而且從良之後是給予良民戶籍,人身自由,並不是非要嫁給出錢的人。
素玉難道再把那些姐妹搶回來做頭牌嗎?她不能昧了良心。
“恆王殿下!這是我家主上給您的禮物!”素玉決定趕緊辦完事離開,若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氣死。
秦沫揮揮手讓她退下,然後打開箱子,就看見一套新衣整整齊齊的疊在裡面。
陣腳細細密密,腰身貼合舒適,淡淡的幽香正是記憶中的那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