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西洲那邊,聽到過生命之泉的消息嗎?”王語詩非常平靜的問秦沫。
“哦!自然是聽說過的,海族的聖物、活死人肉白骨嘛!”
秦沫心裡暗暗加了一句:“我不但聽說過,前些天我還暗地裡做了一點小勾當!”
“.....果真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嗎?”
“據說可以讓毀容的女子變得比原來更加美麗動人!”
“.....能不能治沉痾舊傷....”
“你也知道這些都是傳說啦!那東西怎麼能說得準,不過海族的生命之泉不贈給外人的,只有她們認可的人才能得到那麼一滴,而且絕大部分都是自己用了。外人幾乎不可能得到。”
“丹鳳,你想要....生命之泉?”
上次王語詩偶爾間說起過,昭武帝需要生命之泉,現在王語詩又說起這件事,他搞不清王語詩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她到底是想要?還是不要?
“帝室派人去西洲尋求生命之泉,卻不得門而入,這次聖殿的使者提出可以幫助他得到生命之泉,所以......”
“生命之泉又不是聖殿的,他們怎麼可能有那個本事,不過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在西洲有些門路的,若是你真的需要.....我去試試?”
王語詩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最後才淡淡的說道:“帝室的底蘊遠比你想象的要強大,若是他都得不到的話.....憑什麼要讓你去付出代價,你又不欠他什麼.....各盡天命吧!”
一直等到王語詩離開,秦沫都不能確定她心裡想的是什麼,雖然她在說起生命之泉的時候非常平靜,但是她本來溫和柔順的語調突然轉爲極致的平靜,這本身就是反常。
“你難道真的只是問問生命之泉有什麼效果嗎?”
秦沫暗自低語一句,甩甩頭不再去想這件事,反正自從來到這個世上,昭武帝就不斷的給自己使絆子,如今他是死是活管自己鳥事。
秦沫心裡有些莫名的煩躁,很想找個地方散發一下,然後他就看見倆死黨鬼鬼祟祟的回來了。
“沫子,你跟皇后獨處了大半天.....沒覺得不妥嗎?”
“唔!.....有何不妥?”
“這個....按大夏慣例,後宮是不得私會外臣的....”
“秦淵澤,這些年她爲了帝室跑前跑後會見了多少外臣?神機營、皇家近衛軍哪個將領不聆聽她的訓示?怎麼就多我一個?”
“那不一樣,你跟他們不一樣!”秦淵澤非常嚴肅的說道。
“秦沫,你自己也許不覺得,皇后對你與對別人有多大的不同,皇后與人說話從不超半刻鐘,而你......。”
“我跟她談了一下碎葉城的事情,她的母親在那邊孤立無援,我準備賣給他們一批火器!這種事情你覺得三兩句話能講完嗎?”
“沫子,你別聽淵澤胡說八道,他就是對皇后娘娘給他指婚的事情心存芥蒂就是了,你這次準備給碎葉城多少火器?都是些什麼貨色?跟我們神機營的一樣嗎?”
“你那一攤爛貨也配稱神機營?”
“臥槽,沫子,你還有好東西.....哥哥我現在好苦啊....”
秦淵澤看着一頭熊攬着秦沫漸漸遠去,心裡不知如何是好,作爲曾經的花叢老手,他從王語詩看秦沫的眼神中發現了一絲危險的東西,但他又無法直接說出口。
這種事怎麼能隨便亂講?
“喂!淵澤,我們要去青樓,你去不去?”秦語穆遠遠的喊了一句。
“去啊!你們兩個都去了怎麼能丟下我?”
秦淵澤追了上去,三人勾肩搭背,在大街上橫行霸道、招搖過市,在一羣有意或無語的目光注視下旁若無人的走進了天香樓,點了十幾個姑娘,大呼小叫的喝了一個晚上。
大夏皇宮,是整個帝國權利的最中心,每天早上有資格上朝的人都是帝國權利最頂層的那一羣人。
今天,一個年輕而陌生的身影站在了宮門之外,引起了那些等待上朝的朝廷重臣的矚目。
“那是……恆王殿下?”
“肯定是他啊!看他身上的親王袍服,大夏只有一個這麼年輕的親王!”
“傳言恆王丰神俊朗、俊秀如玉,今日一見果然人如其名。”
“哼,一個異族人的兒子,姿容再出色也是玷污了天家血脈....”
“......”
“......”
人羣自動閃開了一片空地,把那個老頭兒給顯了出來,生怕惹事上身。
“.....難道老夫說的有錯嗎?你們平時.....”
老頭兒話沒說完就住了嘴,因爲秦沫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兩眼緊緊的盯着他。
秦沫:“你是何人?”
老頭兒:“我乃禮部左侍郎聶覽!”
秦沫:“你是幾品官?見到本王爲何不行禮?”
聶覽:“......”
秦沫:“本王在問你話,禮部的人不是最講規矩嗎?”
聶覽:“見過....恆王殿下!”
聶覽氣的兩眼通紅,卻不得不對秦沫行禮,秦沫是超品,他是三品,人家不計較也就罷了,若是計較起來就是他的不是。
秦沫:“禮部的人天天把‘禮’掛在嘴邊,行個禮數竟然這麼歪歪斜斜、敷衍了事,真是令人恥笑!”
聶覽站在秦沫面前,渾身發抖,沒想到自己一時口快卻惹來這等羞辱。
禮部一直跟大員不對付,罵秦沫罵的最兇,而此時那麼多平日一起痛罵秦沫的同僚們看到自己受辱卻都冷眼旁觀,實在令他心寒。
“恆王殿下,朝廷重臣不容輕侮,您過分了!”
最終還是內閣首輔肖信晏走了過來,義正言辭的斥責秦沫,在場這麼多文官也就他有這個資格,別人過來別的不說,你先給秦沫行個禮吧!
“肖大人,你媽貴姓?”
“.......恆王,你這是何意?”
“肖大人,你若認爲辱人生母,該當無罪的話,我便不再計較他的過錯,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媽貴姓!”
“………”
“.....豈有此理!”
肖信晏甩袖而去,剛剛秦沫眼神灼灼的看着他,讓他無比的驚慌,秦沫的意思很明白,你若說辱人生母該當無罪,那我立刻就罵你老母,若是秦沫在大庭廣衆之下辱罵他肖信晏的生母的話,那他這個首輔不用做了,直接撞死在宮門外還能給子孫留下點臉面。
聶覽一時間萬念俱灰,肖信晏給他出頭的時候他是多麼的激動,可現在他是多麼的希望肖信晏沒有走過來,頂頭上司因爲你的原因在衆人面前吃了癟,那麼你還有前程嗎?
肯定是不存在的。
“恆王...你跋扈....呃...”
聶覽兩眼一翻,癱倒在地,活活一副被氣昏了的模樣。
“能混到朝堂上的都是人才呀!這一手玩的賊漂亮!”秦沫的感知那是何等敏銳,自然知道聶覽是在裝昏,如此一來聶覽不但不丟人,還得了個耿直敢言的名聲。
“哎呀!聶侍郎暈倒了,快喊大夫...”
“快來幫忙,把聶大人擡到車上去....”
一幫禮部的官員都圍了過來,想要把聶覽從秦沫面前搶走,然後最多明天他們就可以編出一整篇“左侍郎臨危不懼怒斥奸佞”的戲碼。
“哎呀呀!本王略通醫術,讓本王來瞧瞧!”
秦沫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了聶覽兩腿之間,然後就看見聶覽那老邁的身軀猛地彈跳了起來。
“嗷...啊....嗷……呃!”
聶覽兩眼一翻,直挺挺的躺了下去,這次是真昏過去了。
所有人都傻了眼,他們在朝堂之上脣槍舌劍鬥了這麼多年,哪裡用過這等殘忍手段。
“吭哈!賢侄啊!你怎麼混到文官堆裡去啦!咱們勳貴都在西邊...”
燕王秦牧終於走了過來,把秦沫拉扯走了,要是秦沫再來一腳,那就真出大事了,絕人子嗣這種事在大夏那是結爲世仇的節奏。
“我說伯父,剛纔你看熱鬧還看的挺起勁呢!現在想起來拉架啦?”
秦牧的四方臉瞅了秦沫一眼,咧嘴笑道:“我也看他們不順眼,你這個立威讓我很是解氣。”
“那是自然,這次我來帝都,可不是來受氣的,誰若是不開眼,我不介意讓他們看看我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