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陣亡之後,哥薩克騎兵就開啓了逃命模式,他們以數十人爲一股,分散朝各個方向逃亡。而大夏的騎兵隊也開始從兩翼出現,往戰場中央合攏。
大夏騎兵的合攏很不順利,大部分的新戰士都沒有在雪地控馬的經驗,他們從烏蘭城出發就轉行做爬犁司機了,現在突然又騎在馬背上,非常的不適應。而一直作爲斥候使用的老兵騎兵隊加上秦沫的親衛親隨也不超過千人,圍堵一羣鐵了心逃跑的哥薩克騎兵,實在力不從心。
秦沫沒有讓黃境以上的修士參加圍捕,一邊倒的勝利雖然暢快,但卻磨礪不出最強的刀鋒。無數以弱勝強的戰例告訴他,只有擁有堅強心志和信念的軍隊才能創造奇蹟。這些哥薩克騎兵就是再合適不過的磨刀石。
紛亂的戰場上,到處是人仰馬翻的情景,有哥薩克,也有大員軍,攪在一起,混混亂亂、一鍋稀粥,一直等到雙方的速度都減了下來,扶桑長矛手介入戰鬥,哥薩克纔開啓了投降模式,沒有速度的騎兵,在十幾柄鋒利長矛的捅刺下,存活下來的機率有多少傻子都能算清楚。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我擦.....你們怎麼不擋住他.....”一陣氣急敗壞的聲音讓即將歡呼勝利的大員軍有些愣神,轉頭望去,一個綠色的身影已經衝出了戰場邊緣,速度奇快,眼看就要消失在視界盡頭。
辛撒拋棄了自己的戰斧,拋棄了自己的小號飛斧,能扔的都扔了,只爲提高那一丁點的逃跑速度。“這幫該死的大夏人,爲了這些下賤的哥薩克人,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陷害我高貴的獸人族將軍辛撒......”
辛撒已經逃出了戰場,心裡不住的咒念,這次逃掉之後,再也不上大夏軍的當了,一切還是聽從卡納斯督軍的安排就好了,畢竟那是自己的遠房表哥,不會坑自己。
辛撒回頭望了一眼,那些大員軍甲士還在瘋狂的追自己,兩邊的騎兵也分出近百騎往自己這個方向奔來。可惜,在用特殊天賦燃燒了生命的獸人族將軍面前,他們註定連自己的影子也追不上。
“哪裡走.....”一聲嬌喝,就如一道雷霆轟在了辛撒的身上,讓他小山樣的身軀一陣哆嗦。一個全身黑色鐵甲,只露出雙眼的人影就擋在他前進的路線上,那人手持雙手重劍,身形如嶽,一看氣勢就知道不好對付。
辛撒沒有了戰斧,更沒有了膽氣,側身就跑,一點獸人族的尊嚴也不顧了。
青凝愣了,自己在雪裡埋伏了半天,還沒打.....這就跑了?....這....怎麼能行?
“給我....站住.....軍功....”辛撒玩命的跑,一個小女子費力的在後面追,就像被拋棄的小媳婦在追自己的漢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是幹啥?搶功勞麼?”等他們明白過來之後,青凝已經追着辛撒遠去了,所有人都瘋狂了,墜着二人的背影就開始狂奔,一邊奔一邊開始脫身上的鐵甲,至於爲什麼,沒看見辛撒的大斧子都扔了嗎?
此時已近黃昏,落日的餘暉還映在西邊,衆人癡迷於燦爛的夕陽紅,卻沒人注意到皎潔的月亮已經悄悄的掛在了天空。
一道光亮劃過,就如那皎潔的月光,月光的盡頭.......辛撒的身影突然一頓,然後倒下....再也沒有爬起來......然後遲來的月光才穿過了他身體上方的天空.....繼續往前直至消失。
青凝駭然回頭,他剛纔感到了恐怖的力量壓制,力量的源頭就在那大員軍的大營中。距離自己足足有六百丈。六百丈外無聲取人性命......只可能是地境修士。不用問也知道....大員軍中只有艾倫纔有這個實力。
艾倫一直以來都非常神秘、低調,只有皇族和大夏的世家大族纔對他有所瞭解,瞭解的來源是秦瀾對他的一句評價:“艾倫可以抗衡天境之下所有強者。”
艾倫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夕月”,剛纔辛撒跑的太遠了,使用普通箭矢已經無法射中。他第一次在衆人面前用出了“夕月”的隱藏技能,元氣聚成的箭矢橫跨六百丈,射穿了辛撒的心臟。
看着遠方的青凝從驚駭變得氣急敗壞,艾倫面無表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搶功勞.......呵呵!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精靈族的獨有射技。他轉頭往西南方望去,那邊的人才是值得自己重視的對手,當然,也僅僅是需要重視罷了。
追逐辛撒的戰士割下了他的頭顱,歡喜大叫着往回跑,兩千哥薩克人的首級都不見得比這個獸人頭顱更珍貴。帝國的軍功向來是苛刻的,但也是慷慨的,這一顆頭顱足能換到一個三轉功,得功九轉就可以升一級了。
戰士們把辛撒的頭恭敬的舉過頭頂,獻給艾倫。剛纔艾倫的一擊已經徹底的折服了他們。雖然都知道艾倫很強,老王秦瀾也對他讚許有加,但人們對於艾倫更多的印象還是他那英俊的容顏和冰冷的臭脾氣。今天,他們才知道,什麼是地境強者的萬法神通。
“給那個人吧!”艾倫的語氣還是那麼冷冰冰,不近人情。順着他隨意指出的方向,人們看到了緊跟在秦沫身後,渾身是血的甲斐姬。
甲斐姬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身在一座帳篷之中,帳篷中充斥的男人特有的臭腳丫子氣息讓她皺起了鼻子,但她隨後就發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她在和辛撒交手之時就因爲劇烈的撞擊,內臟肋骨疼痛不已,現在......竟然完全感覺不到了。
或者說......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丹田中充盈的元氣自動流轉,化作絲絲氤氳滋養着肌體,讓她舒爽無比。
她心中一動,運轉《破天訣》,發現這些元氣雖然還是對自己的意識有所抗拒,但已經可以勉強的受她指使,運轉到任何部位,而不是以前那樣,只能被自己吸入丹田,高興了就圍着身體溜一圈,不高興就趴在丹田裡裝死,不能爲自己隨心所用。
甲斐姬高興的差點叫出來,這就是徐立言對她說過的感覺,她已經邁入了人境中介的境地,從現在開始,她總算脫離的“菜鳥”的行列。
“咦!這......這.....怎麼回事?”扶桑女子的衣服雖然比較簡單,但和大夏人的衣服有所差別。但甲斐姬還是感覺到自己的衣服怪怪的,仔細一看明顯被人動過,甚至有幾根系帶竟然被拉斷了。
甲斐姬的臉“騰”的就紅了,她慌里慌張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鑽出帳篷,然後就看見了守在門外的秦沫。
“世子殿下......您不在前方坐鎮嗎?”
“哦!你受了傷,我恰好懂一些療傷之法....就.....你感覺怎樣,可曾有什麼不適?”
“........沒.....沒什麼不適.....甲斐....感覺很好...”甲斐姬的聲音像蚊子哼哼一般,越來越低,臉色也越來越紅,直欲滴血。
“那隨我去陣前吧。”秦沫倒沒有覺察到她的異樣,心裡放下了巨石,自然關心起戰局來。
等他倆來到軍陣之前之時,戰鬥已經基本結束,他們只來得及看到了那一抹驚豔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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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艾倫把手指向了甲斐姬,然後巨大的獸人頭顱被端到了她的面前之後。甲斐姬感覺今天自己是最幸運的人,連續的幸福讓她忘卻了自己是個扶桑人,“自己........就是一名大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