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鳳眼不明白,布萊克漢爲什麼會選擇這裡爲耐奧祖重生,它只知道,若是耐奧祖重生了,獸人族必然發生大變,人類或許將再一次面臨浩劫。
布萊克漢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個東西,上面纏繞着朦朧的光,讓人看不清楚具體模樣,以丹鳳眼的目力,也不過勉強分辨出那是一個……容器。
他將那個容器放到了骨塔最高處那個小平臺上,然後雙手舉天,吟唱起了晦澀的咒語。骨塔上開始涌出一股股的生機,宛若液態,緩緩的順着白骨流進了塔頂的容器之中。
布萊克漢的咒語沒有停歇,生機不斷的進入容器。裡面終於有了反應。一聲蒼涼的嘆息從裡面傳了出來,讓丹鳳眼的心跳驟停。那就像是來自於遠古的威壓,讓她無法抵抗。
嘆息聲漸漸的轉變....拔高,變成了怒吼、咆哮,充滿了不甘心的憤怒。塔頂的容器周圍開始蔓延黑色的火焰,巨大的熱量讓骨塔上的薩滿和學徒都搖搖欲墜,即使距離甚遠的丹鳳眼都受到了炙烤。
布萊克漢大吼一聲,換了一種咒語,而骨塔上的所有人也開始跟着吟唱起來。骨塔上開始爬滿冰花,消除着容器表面驚人的熱量。
骨塔的下方深處,有直通到外圍湖底的龐大骨架,把塔頂容器散發的熱量導向水中。湖水開始變得沸騰,水中生物早就逃向了遠處,湖面的冰層也發出咯咯嘎嘎的聲音,急速融化。
容器中的咆哮聲越來越弱,就似抵擋不住熱量的侵襲而越來越焦急。它的聲音開始充滿飢渴,他需要更多的生機。
獸人族大巫的眼中露出疲憊的神色,容器中那個存在實在是太貪婪了,吸收了那麼多的生機,還不能脫困。他看向了廣場中早就嚇傻了的大夏人,單手一招,人人身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血線,注入容器之中。
“嗷……”容器中穿出一聲滿足的嚎叫,本來已經孱弱的吼聲重新變得有力。而廣場上的大夏人都發出淒厲的慘叫,在清醒狀態下被活生生的剝離生命,痛苦可想而知。
丹鳳眼看着開始不斷抖動的容器,知道里面恐怖的存在脫困在即,而天境修士到現在還沒有來,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
丹鳳眼拔出了自己的重劍,戴上頭盔,抹下護面。她深吸一口氣,丹田中迅速有了反應,霸道的元氣重新開始遍佈全身。
與此同時,骨塔頂端在苦苦支撐的布萊克漢猛地看向了這個方向,他也發現了這邊的元氣波動。
一道身影迅速衝出窗子,掠過屋頂,躍入廣場上的人羣中,開始了殘忍的屠殺。
丹鳳眼的眼中開始涌出淚水,她的心很硬,即使現在也是強硬而堅定,但就是止不住滾滾的淚水灑落。
隨着丹鳳眼迅捷霸道的身影移動,一聲聲淒厲的慘叫戛然而止,一條條生命被終結,那聯繫着塔頂容器的血線也消失不見。容器之中的存在發出一聲哀嚎。
“卑鄙的人類………啊!我要把你撕碎…”布萊克漢發出震天的怒吼,他沒有離開骨塔頂端,但無形的威壓包裹了丹鳳眼,讓她難以動彈。
丹鳳眼聚齊全身的力氣,將手中重劍拋了出去,重劍就如一隻活物,繞着廣場盤旋,收割着一條條生命。
丹鳳眼身上的盔甲開始發出耀眼的光芒,她艱難的掙脫了布萊克漢的困頓,抄起飛回來的重劍,往外城殺去。
布萊克漢沒想到這個人類能掙脫自己的掌控,她身上的盔甲不是凡物,他竟然在上面感應到了天境強者的氣息。
布萊克漢輕蔑的朝着遠去的丹鳳眼笑了笑,兩手微曲,天地間涌起無邊無際的天地之威,向着丹鳳眼圍去。
丹鳳眼感受到鋪天的威壓衝自己壓過來,她心一橫,手中重劍發出耀眼的光芒,就如燃燒起來一樣。
她不捨的將重劍拋向了天空,重劍發出一聲悲鳴,化作一道流光撞向了布萊克漢的天地之威。丹鳳眼的重劍越來越亮,直至讓人無法直視。
天空響起悶雷之聲,一朵絢麗的雲彩憑空出現,無形的氣波向周圍擴散,下方的房舍全部倒塌,追擊的獸人大片的倒下。
丹鳳眼口中狂噴鮮血,向前撲倒在地,她顧不得胸中火燒般的劇痛,咬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布萊克漢眼角、鼻中流出鮮血,剛纔丹鳳眼將自己的重劍自爆,抵擋住了自己的天地之威,也讓自己遭到了反噬。
他其實更應該被稱爲戰巫纔對,他在獸人族大巫中算是異類。他的天賦都體現在了他的肉身上。他的元氣操控和精神力比其他大巫要弱。
平日裡也曾和趙啓睿幾次交手,對方的元氣也不能把自己強悍的肉身怎樣,而自己憑藉無堅不摧的肉身力量也能讓對方忌憚非常。這曾經讓他非常自豪,可今天他終於感到了力有不逮。
容器中的存在還在焦急的向他索求,他無法離開骨塔,只好隔空向那個人影不斷施加威壓。但那個羸弱的人類總能憑藉盔甲上不凡的法陣逃脫他那無形的牢籠。
布萊克漢一邊維持着骨塔和容器之間的聯繫,一邊盡力操控天地之威去圍困越來越遠的丹鳳眼。分神之下,骨塔上流出的生機慢了下來
容器中傳來急切的咆哮聲,讓他終於專心維持骨塔和容器之間的聯繫,不再對那個人出手。卑鄙的人類,讓手下去追好了,她已經受了重傷,離死不遠了。
丹鳳眼口中狂噴鮮血,向前撲倒在地,剛纔他的重劍自爆並沒有擋下全部的天地之威,她的內臟已經開裂了。她顧不得胸中火燒般的劇痛,咬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丹鳳眼咬牙往前面包抄過來的獸人族戰士衝去,平日裡收拾起來毫不不費力的獸人將軍、精英戰士,現在卻讓她不斷的受阻。而面對幾個獸人族督軍,她不得不以傷換傷,才能迅速把他們殺死,才得以脫身。
她的盔甲已經片片裂開,手中拿着不知道誰的戰斧。胸中的元氣已經開始亂竄,這是傷勢即將崩潰的徵兆,她已經無法掌控自己的元氣。
丹鳳眼拿出一瓶藥劑喝了下去,讓亂竄的元氣再次沉睡,只憑本身的力量戰鬥,獸人戰士一批批倒下,又一批批圍上來,他已經看到了城市最後一堵城牆,但手中的戰斧已經無力揚起,眼前的畫面開始迷離。
獸人好像總是殺不完,丹鳳眼把戰斧架在了修長的脖頸上,她必須在失去知覺前了結自己,不能落入獸人手中。
一隻五指修長的手捏住了她浸滿鮮血的手,讓她魂飛天外。她正欲強行運轉丹田,卻聽到一聲輕輕的嘆息…
“你還欠我兩罈好酒呢!怎麼能死!”丹鳳眼艱難的轉過頭,就看見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她心神一鬆,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