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生與劉勇趙壯說這話的時候,門外,卻是突然傳來頗有些喧鬧的聲音。
外莊離內莊內堂可是有一段距離的。
在這一段距離之下,王生還能聽到這聲音,這就說明門外可是十分熱鬧了。
沒過多久,桃柳園便有莊衛進來了。
“主君,門外有一羣人說是要見主君。”
一羣人?
王生愣了一下。
“他們是誰?”
“這個...”
這個莊衛遲疑了一下,說道:“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關中人,而且他們的口音,好像是北方的人。”
在洛陽的北方,可就是真的北方了。
“嗯?”
王生的眉頭皺了皺。
北方的人,王生除了認識劉聰之外,好像也沒其他人的。
“他們有多少人?”
王生輕輕問了一句。
“看起來人數不少。”
這莊衛也知道自己說的話不夠仔細,在後面又加了一句。
“人數有五六十人。”
五六十人?
王生的眉頭是徹底的皺起來了。
這可是不少的人數。
我又不認識這些人,他們找我作甚?
“他們可有帶什麼拜帖一類的東西?”
拜帖?
莊衛愣了一下,說道:“拜帖倒是沒有,不過這些人給了主君其他的東西。”
“哦?”
“什麼東西,給我看看。”
言罷,莊衛出門,從身後的莊衛手上拿出兩個東西。
第一件是狐皮。
白狐之皮,潔白無比,看起來價值連城。
第二件卻是一把斷劍。
而且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斷劍。
狐皮?
斷劍?
這倒是把王生弄迷糊了。
“怎麼有兩件?”
“好像是有兩個勢力的人。”
“哦。”
王生輕輕點頭。
狐皮...
斷劍...
王生眼神閃爍。
“他們要見我?”
這個莊衛點了點頭。
他之所以說這麼多話,還是因爲那個皮膚黝黑的少年給了他不少的好處。
沒有好處,他可不會在王生面前大費口舌的。
“他們兩方的人都要見主君,不過,主君,送劍的人看起來不是良善之輩,我看主君還是不要見他了。”
送劍的人看起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王生瞥了那莊衛一眼,揮了揮手。
“讓他們兩方找個代表過來罷。”
“諾。”
這莊衛緩緩的退出去,劉勇卻是皺着眉頭看着王生,問道:“主君,既然魏小子說那送劍的人不是良善之輩,那主君還是不要見了爲好,試問一下,誰人的拜帖,送的是斷劍呢?”
送白狐之皮,起碼錶示了對主人的尊重,但是這個送斷劍,這就有些奇怪了。
不是有些奇怪,而是非常奇怪。
斷劍怎麼看,都不算是一個好的禮物。
“你說得有些道理。”
王生輕輕點頭。
“不過,這能送斷劍的人,我倒是要見一見。”
“至於他們是否對我有威脅,我想是肯定有的,但是不怕,這桃柳園中,我不信他一個人能夠翻出什麼風浪來。”
像林朝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
再者說,即便是林朝,也莫要在桃柳園囂張。
他王生可不是楊洪。
“這個...”
劉勇張了張嘴,最後終於是不說話了。
很快,桃柳園內堂就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是青年人,一個是中年人。
青年人年紀看起來比王生也大不了哪去,身高也與王生相仿,只是皮膚黝黑,比王生還要黑上幾度,看他的樣貌,應該是異族人,應該是鮮卑人或者羯人。
當然,這個異族人與王生見過的劉聰與呼延戰都有一些區別。
劉聰與呼延戰都是很強壯,但是這個人卻很是瘦弱。
病懨懨的,像是一個讀書人一般。
至於這個中年人,穿着不修邊幅,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臭味,不是很好聞。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戴了一個眼罩。
眼罩,不修邊幅,加之滿臉橫肉,也難怪這莊衛會覺得這人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換做是王生,現在見到了這個人,也不會覺得他是什麼好人。
這長相,你說是山匪,王生都信了。
“諸位,來我此處,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或者說,有什麼目的?”
青葉將茶盞送上,看她的樣子,是有些畏懼這獨眼大漢的,反倒是這個異族青年,她反而是不那麼怕。
這人嘛,從來都是看臉的。
“郎君真是開門見山,今日郎君如此明言,我便也不磨磨蹭蹭了。”
這人剛要說話,王生卻是笑着制止了他。
“先別說話,先與我說你們的名諱出處罷。”
名諱出處?
那異族青年笑了笑,倒也不排斥。
“在下名喚車斜,乃是鮮卑人氏。”
車?
鮮卑人?
車是漢姓,但是車斜的這個車,可不是漢姓。
《魏書,官氏志》中有言:又命疏屬曰車焜氏,後改爲車氏。凡與帝室爲十姓,百世不通婚。太和以前,國之喪葬祠禮,非十族不得與也。高祖革之,各以職司從事。
這車氏,可是魏時的鮮卑八大姓之一。
王生稍微坐正了一些。
“看來車兄出自大族。”
“哪是什麼大族...”
車斜搖了搖頭。
車氏近來在草原過的可不順心,不然,他堂堂車氏少主,也不可能只是帶了幾十個人在洛陽盤桓。
“不知這位仁兄,來自何處?”
獨眼大漢一口便將茶水喝下去,順帶將茶盞中的茶葉都嚼了下去。
“老子叫趙猛,常山郡人士。”
常山郡?
王生愣了一下。
他可是知道,趙雲,就是出身常山郡的。
三國時,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可是大多來自常山郡周邊的。
常山郡,可是一個民風彪悍的地方,如今,在趙國之上。
這個趙國,就是司馬倫的封地了。
“原來是常山郡的好漢。”
王生對着獨眼大漢拱了拱手。
“不知二位有何見教?”
身份既然互相通報了,現在,就是他們來的目的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
額,或許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們既然來此地,自然是有事的。
最先說話的是車斜。
“郎君,實不相瞞,在今日之前,我等是要取郎君首級,獻與冠軍侯的。”
殺我的人。
王生端起眼前的茶盞,很是平靜,倒是在王生身後站着的劉勇趙壯馬上緊張起來了。
“那趙兄也是了?”
王生將視線定格在獨眼大漢身上。
“不錯。”
趙猛用力的點了點頭。
“如此的話,那我也知曉了二位的意思了。”
他們兩個來此地的目的,到這裡,王生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