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復活的齊王

王彌之所以要去東萊,固然是有他的私心在裡面的,但也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他王彌乃雖然現在世家不顯,但最起碼祖輩也是做過太守的,在東萊一地,他說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這是其一。

其二,王彌在東萊郡有不少志同道合之輩,現在他顯達了,跟了廣元侯,這世道漸亂,自然是想着帶着他們一起來享福了。

這兩個,都是他自身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確實促成王彌去東萊的原因。

那便是王生的吩咐。

現在天下愈亂,廣元侯手上希望有更多可以來做事的人,充盈影樓。

廣元侯對他有知遇之恩,於公於私,這東萊,王彌都要走一趟的。

只是沒想到之前一直在幷州的匈奴人,現在居然敢到司隸來了。

莫非真的是要變天了不成?

王彌輕輕嘆了一口氣,便找了一匹快馬,朝東萊國的方向去了。

....

相比於鄴城的動亂,許昌這一邊就顯得要安靜不少了。

但那也只是相對安靜而已。

譬如如今的鎮守豫州都督府中,就很不平靜。

東萊王司馬蕤是新來的豫州都督,原本是帶着壯志滿懷而來的,但是到了這許昌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橫豎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

上至都督府的僚屬,下到小吏士卒,絲毫沒有把他這個豫州都督放在眼裡。

而正當他要發怒的時候,見到那些陰惻惻的將軍們的眼神,這個怒氣便也就消散出去了。

畢竟他雖然是豫州都督,但如今許昌的士卒,可都是原來齊王司馬冏的人。

現在齊王司馬冏雖然已經死了,但是新齊王司馬超纔是他們的效忠對象。

對於他東萊王司馬蕤,自然是不打招呼的。

雖然司馬蕤是齊王司馬冏的長兄,按道理說是自家人,但不管是司馬蕤還是此地的官紳士卒,都絲毫不將他當做是自家人。

隱忍!

對於皇帝給自己的這個新任務,司馬蕤只得隱忍。

若是他連這個差事都做不好,恐怕就只得回封國了。

現在的皇帝對封國中的諸王的要求是越來越高了。

甚至已經下發了外封宗王不的出國的命令。

對於這個命令,各地諸王自然是羣情激憤,但奈何洛陽之中已無多少宗王,便是有,也大多是皇帝身邊的人,那幾個不是皇帝身邊的人,見到了齊王的下場,那還敢有什麼想法。

強勢如齊王司馬冏都成爲了一具屍體,更逞論他們?

皇帝讓宗王歸國,也是爲了在洛陽好發佈施令。

這樣一來,可就苦了各地的宗王了。

各地對宗王的怨氣,亦是與日俱增。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不能在皇帝手上做事,那就可太難受了。

司馬蕤決定了,今日就去找那些潁川士族好好說道說道。

只要自己能夠將這些潁川士族說服,這豫州的事情,基本上就算是搞好了。

只是他剛想要出這豫州都督府,人卻是被守門的士卒給攔住了。

見到這種架勢,司馬蕤還受得了?

他來這豫州做這個豫州都督,可是來風光的,現如今來了這豫州都督府,這風光是沒風光到,上到將軍僚屬,下至百姓士卒,都沒一個對他如何恭敬的。

這些,他都忍了。

但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我在豫州都督府,是連自己的人身自由都沒有了嗎?

那我這個豫州都督做的是什麼?

監獄?

我是牢犯?

簡直豈有此理?

“你們安敢攔本王,去讓陳匡,陳規過來!”

司馬蕤是氣急了。

“大王,這個郡守與司馬,大王恐怕是見不到的,他們此時正在商議要事,要不然,大王等郡守與司馬回來之後,再出府可好?”

呼喝呼喝~

司馬蕤簡直是被面前這個守門得士卒給氣壞了。

“你可知本王是誰?”

那守門士卒彎腰低頭,笑呵呵說道:“東萊王殿下,屬下自然知曉。”

“本王不僅是東萊王,還是豫州都督,這豫州大小事情,都歸本王管束,如今本王到這豫州,到你這潁川也快一個月了,你們潁川還敢說是天下世家,如今卻如野蠻人一般,我身爲堂堂豫州都督,豈能如監犯一般?連出府都不得自由,都要過問這潁川郡守司馬,本王位高於此兩人,你可知曉?”

守門士卒連忙點頭。

“這,我等自然知曉,但是郡守在離開之前,已經有了吩咐,小人也知道大王位高,但還請大王通融通融,我等小人物,也不容易啊!”

你不容易?

本王就容易了?

再者說,你不容易,關我什麼事情?

司馬蕤是怒氣沖天!

“今日你不將那陳匡陳規喚來,本王今天就拿你祭旗!”

說着,司馬蕤將腰劍寶劍拔出,看他幾欲噬人的模樣,這不是一句假話。

“大王,便今日你將在下殺了也沒用,這潁川可不想大王想的這般簡單,大王還是先回去吧。”

“威脅本王?”

司馬蕤眼睛瞪大,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你小小守門士卒,居然敢威脅本王?誰給你的膽子?”

說着,東萊王一劍刺過去,面前的守門士卒居然向後一退。

司馬蕤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守門士卒居然敢躲這一劍,他用力過猛,當即來了一個狗吃屎!

“你....”

東萊王從地上站起來,整個人都在發抖。

“狗膽!”

“大王還是歇歇罷。”

那守門士卒見到司馬蕤還要刺過來,連忙將他手上的寶劍一把奪了過來。

“來人,送大王回府。”

說罷,身後出了兩個士卒,將司馬蕤架入府中。

司馬蕤哪裡有見過這等事情,這嘴裡面的髒話,就像是機關槍一般,砰砰砰的彈射而出。

奈何府門關閉,他便是想罵,也罵不過癮了。

“這該死的陳匡陳規,莫非還想要造反不成?”

司馬蕤是氣憤極了。

他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便是守門士卒,都敢如此對待他這一個朝廷欽派的豫州都督,這潁川的事情如何了,那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現在的東萊王司馬蕤,還想着日後報仇。

.....

而在許昌城中荀家府邸之中,還有另外一個鬱鬱寡歡之人。

這個人,就是張賓了。

張賓領了王生的任命,便帶着十幾個士子到潁川這邊來了。

張賓言語談吐皆是不凡,且又博學多才,衆士子見到這張賓或許是如廣元侯王生一般的人物,便收起了心中的輕視之意。

一路上,都是張賓牽頭做事的。

實際上,張賓的爲人處事確實老道,這些士子在張賓的安排下,一路上可謂是順風順水的了。

除了這一次。

荀府大堂。

張賓已經在此地等候良久了,便是春茶,也喝過三杯了。

但還不見荀組等人的身影。

便是張賓性子好,也有些耐不住了,而那些士子,便更忍受不住了。

“先生,這潁川世家好歹也是天下有數的士族,如何能如此對待有聖命之人?說是粗鄙世家,都不爲過了。”

張賓擺了擺手,示意這個士子不要說話。

後者心中雖然氣憤,但也識得大局,沒有再說話了。

“管事,你家主君,爲何還未至?”

“這個,我也是不知啊!先生茶水冷了,我爲先生換新茶罷。”

張賓輕輕搖頭。

“你下去罷。”

將他們一行人晾在其中,是什麼意思?

便是潁川荀氏再如何得勢,也不敢如此纔對?

更何況,如今的潁川荀氏並非是得勢的世家。

那這就有些奇怪了。

主堂後面,荀愷看着荀組,臉上滿是怒氣。

“將客人晾在主堂,這可是我潁川荀氏的待客之道?我們自稱聖賢門生,但是如今這種架勢,如何使得?莫說是我們荀家,便是其他粗鄙世家,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讓荀藩那小子出去待客...”

荀組被荀藩劈頭蓋臉的一頓輸出,臉上很是委屈。

不過在這個時候,荀組還是記得荀藩走時留下來的話的。

“我也知曉如此不對,但現在可是特殊時期,是兄長吩咐我如此做的,愷公,這也是爲我荀家着想,若非如此,豈會將人晾起來?”

荀愷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臉上的怒氣是一點都沒消去的。

“前面荀藩不是說了,要交好廣元侯?如今廣元侯的人來了,他又不招待了?不交好廣元侯便是了,但要是得罪了廣元侯,這對我們潁川荀氏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這個...兄長自然是知道的。”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你都不沾邊,荀藩若是不去招待,你去招待,莫要讓老夫也去招待了。”

“愷公,這個,還請兄長回來了再說。”

“勖公門下,居然出了你們這兩個不顧禮教的子嗣,當真是辱沒了門楣,你不去招待,老夫去。”

見荀愷擼起袖子就要進場,荀組連忙攔住荀愷。

“愷公,愷公,兄長去了豫州都督府,是齊王召見的。”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

便是荀愷滿身怒氣,也愣了一下。

“這豫州都督不是東萊王司馬蕤?與齊王有什麼關係?”

見於此,荀組也只得擺手。

“若非是齊王召見,兄長如何敢將廣元侯的人晾在一邊,實在不是兄長不顧禮教,不懂禮數,實在是突發情況,我等不得爲之。”

荀愷也並非是頑固之人。

“齊王不是歸國了嗎?老齊王薨逝,他不去守孝,跑到潁川作甚?”

便荀愷非是朝廷中人,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個,我豈能得知?兄長先前也是十分愕然,後來侍者出示了齊王印章,我等才相信的。”

“既然此事與齊王有關,那又不太好說了,不過齊王狼子野心,雖然如今陛下天真,做了許多不好的事情,但若真是要做謀逆之事,也休要將我荀家牽連上了。”

“這個,兄長自然是有分寸的。”

“有分寸就好。”

荀愷哼了一聲,剛準備離去,不過想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說道:“既然要將客人晾在此處,不如放上一桌美食佳餚,再讓樂女舞女去招待他們,可不能讓我們荀家背上了這個粗鄙世家的罵名。”

“這個,我知曉了。”

好不容易將荀愷送走了,荀組終於是把懸着的心放下去。

不過,荀愷雖然是送走了,這遠在豫州都督府的兄長,卻不知道如何了。

....

豫州都督府中。

衆人各自落座。

新齊王司馬超端坐在主位之上,不過在他後面,卻有一道簾子,在簾子身後,還有一個身影。

能在齊王身後,這個人恐怕不一般。

想來想去,這裡既然是豫州都督府,那麼,這簾子後面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恐怕就是東萊王司馬蕤罷。

“齊王殿下王駕到潁川,不知道有何事?”

齊王相邀,在場的人大多是與老齊王司馬冏有些交情的,甚至是有許多苟且的。

自然是都來了。

但來是一回事,這個新齊王要做什麼事情,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衆人來此地,是因爲老齊王的舊情。

新齊王留不留得住他們,這就是生意上的事情了。

司馬超輕輕笑了笑,說道:“本王到此地來,確實是有大事要與諸位商議的。”

“大王有何事,可與我等直說,不必藏着掖着。”

“哈哈哈。”

司馬超大笑兩聲,道:“其實也並非是什麼大事。”

就在陳匡荀藩鬆一口氣的時候,司馬超後面的一句話,直接是讓他臉色劇變。

“這件小事就是,我等要在許昌起兵,直取洛陽。”

司馬超這句話說完,滿堂皆靜。

許久之後,荀藩滿臉假笑,問道:“大王莫不是打趣我等,便是打趣我等,說出此言,也算是大逆不道之語了。”

司馬超卻是冷哼一聲。

“你見我是打趣爾等的模樣?”

“這...”

荀藩欲言又止。

在這個時候,陳匡倒是開口說話了。

“大王,我等知曉老齊王薨逝,你心中有怒氣,但即便是心中有怒氣,也不得如此啊!”

“是極,大王起兵,那便是行謀逆之事,如此的話,我等自然不會參與的。”

“哈哈哈。”

司馬超再大笑兩聲。

“誰說本王是謀逆?又是誰說,我父王薨逝了?”

“咳咳。”

司馬超的話一說完,簾子之中,咳嗽聲也隨之響起。

衆人,又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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