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恆從太極殿出來之後,直接出宮,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上了自己的車輦。
華恆的馬車在車伕的吆喝聲中,緩緩前行,但是方向卻不是來皇宮之前的方向。
華恆沒有先去他辦公之所,而是讓車伕裝換一個方向,直接回府了。
這在太極殿發生的事情,還是要與長公主說一聲。
他也好安心做事。
到了府外,華恆果然是被管事攔下來了。
“主君,公主不讓你回府,主君還是不要讓小人爲難了。”
這府邸牌匾雖然寫的是華府,但是這主事人,可一直都是榮陽長公主,對於這一點,華恆心中也不在意。
榮陽長公主雖然強勢,但是他華家也依仗着榮陽長公主的權勢,地位。
再者說,長公主所做的事情,都是爲了家中着想的,華恆性格也不強硬,與榮陽長公主強硬的性格倒是可以很好的相融。
“今日我來,是有要事找公主的。”
看着這管事臉上還有着擔憂之色,華恆在後面繼續說道:“放心,我這次進去,長公主不會找你麻煩的。”
“這個,諾。”
雖然這個家中話語權是榮陽長公主更大的,但是,華恆畢竟也是華府的男主人,他一個管事,自然也是要聽華恆的話了。
時間緊迫,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寶貴,華恆也沒有浪費時間,而是快速進入府內。
榮陽長公主此時就在內院整理花草,一入門,華恆便見到了榮陽長公主。
“長公主。”
“夫君?恩?”
榮陽長公主眉頭一皺,說道:“夫君不是負責陛下的新土地稅的具體事務嗎?現如今怎麼有時間回府?”
說完,榮陽長公主的目光定格在華恆身後的管事身上。
“怎麼回事?本公主不是與你說了不讓主君進來的嗎?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那管事聽到長公主責罰,人都直接跪了下去。
“公主殿下,奴婢該死。”
“不怪他。”
在這個時候,華恆自然也是開口了。
“是我執意要進來的,有大事,公主便不要責怪管事了。”
榮陽長公主輕輕哼了一聲,但華恆都如此說了,她也只得如此了。
“你下去罷。”
“諾。”
那管事輕輕吐了一口濁氣,後背都已經汗溼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在鬼門關中走了一圈回來一般。
榮陽長公主,別看人長得漂亮,但是對下人,心腸也是很硬的。
只要違反奴規,這處罰,是沒有半點人情味可以講的。
管事離去之後,榮陽長公主也是把目光定格在華恆身上。
“有何大事?夫君,非是我不讓你回府,實在是做事要有做事的樣子,若是三天兩頭回府,陛下一定覺得夫君不重視此事。”
“公主,這次我回來,確實是有要事,今日,我在太極殿被陛下召見...”
華恆緩緩的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聽完華恆的話之後,榮陽長公主也是沉默了一下。
“陛下爲何如此心急?”
“我出殿的時候問了大內官一聲,說是益州軍報,今日陛下龍顏大怒,陛下心急,恐怕與益州有關。”
益州?
榮陽長公主一愣。
“這益州之前的趙廞作亂,不是已經平叛了嗎?怎麼現在又出問題了?”
益州出問題,陛下龍顏大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如此一來,自家夫君身上的擔子就重了許多了。
“陛下所言之二十日期限,你可做得到?”
二十日,收上十萬金。
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
洛陽是最容易收稅的,往外面遠一點,就不一定了。
他華恆雖然是皇帝身邊的人,但是,能賣幾分面子,這也是一個未知數。
華恆想了一下,再看了榮陽長公主一眼,只好如實說來。
“二十日時間,我沒有多少把握可以收到十萬金的新土地稅,那些人準備稅金,也是需要時間的,二十日,時間太少了。”
華恆眼珠一轉,忽然說道:“陛下一向敬重公主,不然公主入宮,與陛下言明此事?”
與陛下言明?
她之所以得到皇帝的尊重,是因爲她長公主的身份。
但說起來,也僅僅是長公主的身份而已。
她的話在皇帝心中有多少份量,其實是要打一個問號的。
況且,即便是她能去說,皇帝也聽她的話,她最好還是不要去。
畢竟這是華恆的事情,華恆的事情她來出面,這算什麼?
雖然在家中,她是說一不二的,但是在外面,榮陽長公主還是非常在意華恆的聲譽的。
若是傍上了一個靠女人的名聲,這對華恆來說,就是滅頂之災了。
是故,榮陽長公主輕輕搖頭。
“此事不妥,我的話,在陛下那裡恐怕也是沒有多少份量的,除非去找太后,或者去找皇后,亦或者是廣元侯,恐怕纔有用。”
這三個人,是現在皇帝還能聽得進話的人。
太后,皇后,廣元侯?
聽着這三個名字,華恆只得是苦笑着搖頭。
太后自上次事件之後,便無心權謀,不再過問朝政之事了,除了接見宗室,其他人是一律不見的,要見太后一面,恐怕也是一件難事。
至於皇后,現如今更不可能爲他冒險給皇帝說話了。
皇后現在也是自顧不暇。
而廣元侯呢?
前面去的時候,廣元侯就沒想過要幫他,這次前去,恐怕還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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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難尋,皇后亦不會爲我說話,至於廣元侯,陛下雖然很聽他的建議,但是廣元侯未必會替我說話。”
“廣元侯是人傑,但即便是人傑,也有所求,陛下這次讓他出徵魏郡,期間半數錢糧都是要他自己籌備的,廣元侯本事雖然大,但若是夫君能夠在這其中給他支持,恐怕讓廣元侯爲夫君在陛下面前說一聲,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說話?
那就用錢砸到他說話爲止。
“長公主的意思是,用新土地稅稅金賄賂廣元侯?”
榮陽長公主輕輕點頭。
“新土地稅所收,皆是天文數字,夫君身邊雖然有陛下眼線,但是做得隱秘一些,還是不成問題的,若夫君給廣元侯解決了這錢糧之事,廣元侯區區在陛下面前說一句話,又算得了什麼。”
“長公主所言不差。”
華恆的眼睛馬上就亮起來了。
他不信這個王生是什麼正人君子,千金萬金在前,他會無動於衷?